顾立言坐在宾利后座，闭目养神。
陈松开着车，好几次通过后视镜去看顾立言的表情，可是每一次都是相同的。
陈松心情有些复杂，自从回来过后，他一直没有机会和顾立言好好说说话。
虽然要说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但是有些话说出口所带来的意义和沉默是完全不同的。
今天晚上顾立言要去找的人，是他最不想见的人。
或者说，是对方主动来找他的。
他本来可以拒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是答应了。
快到的时候，顾立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了看窗外，已经到了帝都大酒店。
“他们到了？”顾立言清冷的声音开口道。
“是。”陈松回答道。“所有顾家的人，都到了。”
顾立言没让宋晗来，是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了。”顾立言沉下眼眸，继续闭目养神。“距离还有五分钟再叫我。”
“是。”
陈松顿了顿，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的顾立言，语气有些犹豫地说道：“顾总，我……”
“不用说。”顾立言打断了他。
陈松愣了愣，没反应过来顾立言的态度居然会是这样。
但是很快陈松的心情便是平复了。
也是，顾立言是一个不喜欢听话语的人，他更喜欢见到一个人的世纪兴融。
想通这一点，陈松倒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担心什么了。
距离家庭聚会还有五分钟的时间，陈松走下车，帮顾立言打开了车门。
“顾总，时间差不多了。”
顾立言缓缓睁开了眼睛，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迈着一双大长腿，不慌不忙走下了车。
帝都大酒店今天被包场，包场的人自然是顾家。只是顾家到底要做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酒店最为豪华的宴会厅已经坐满了顾家的重要任务，清一色都是穿着昂贵的西装。
服务生帮顾立言推开房间门，他慢条斯理走进宴会厅，先是环视了一圈宴会厅上坐着的人。
都是本家人。
顾清鹤面对还有一个空位，服务生帮他拉开椅子，顾立言坐下了。
今天他们为什么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没人浪费时间，等着服务生退下去后，每个人都蓄势待发。
“人到齐了，开始吧。”
顾清鹤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很是严肃。
顾深照自然是一马当先：“今天程卿和苏苏的事情，虽然都是分家，但是严重影响了我们本家的面子，按照家规，应该将他们赶出去。”
不少人点头。
“顾家是世家第一的家族，我们的脸上不应该有这些破事的黑灰。现在倒好，我们的丑闻被全国都知道，今天股市收市的时间我们还掉了顾家。这对我们有严重的影响！”
“我的行业也受到了影响……”
大家一一发表自己的意见，唯有顾立言沉默。
顾清鹤的打算和顾深照的想法没什么区别，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应该被处理。
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就复杂了。
在被处理的名单上，还有额外两个名字。
宋晗和艾琳。
“立言，你有什么看法？”顾清鹤冷声问道。
顾立言抬起头，直视顾清鹤的双眼：“只要你们敢对顾太太出手，我有办法让你们明天的股价掉得更低，直到你们破产。”
这话一出，如同是一颗石头扔在了平静的湖面，掀起一阵波澜！
有人沉不住气，已经是气得站起身来拍桌子，怒斥顾立言道：“你知不知道你再做什么？你想让整个顾家都瓦解吗！”
顾立言根本不拿正眼看那个人，在他眼里，那个人根本配不上和他说话。
在这个宴会厅，能和他说说起得话的人，也就只有顾清鹤。
但是顾立言刚刚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施压。
顾清鹤能不知道？
他横眼看了那个人一眼，只见年轻人已经老老实实坐了下去。
“艾琳的事情，你需要好好交代。”顾清鹤开口道。
“这是我们今天的重点吗？”顾立言反问。
好家伙，这意思就是要杠起来了？
顾深照看了看这祖孙两人，眉头一皱，提醒道：“还是真说正事吧。”
这么讨论下来，程卿和苏苏以后不能用顾家的名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现在程卿又是在盛鼎集团有职位，自然只能让他在家庭内部受到处罚。
为了堵住外界的口，那么安排他们下个月就结婚。
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没有任何人有问题。
既然正事说完，那么其他的事情也来了。
顾清鹤知道顾立言的性格，他看不上的人是绝对不会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既然如此，他只有遣散了其他人，留下顾深照和顾立言。
“说说吧，关于艾琳。”顾清鹤提醒道。
顾立言直视着他的眼睛，回答：“没什么可说的。”
“我知道那是你的私生女，但是艾琳的母亲是谁，你一直不愿意说。以前你不说，我不逼你，因为你把孩子带去了国外。但是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了，所以我必须知道一些真相，这也是我这次为什么会让她回来的原因。”
顾清鹤的语气不可置疑，而顾立言不想回答。
他站起身，自顾自往外走，还不忘留下一句：“如果你真的有本事，那就去查。”
顾清鹤眼神冷漠，就像是对自己的这个孙子已经让他感到疲累。
“查了吗？”他看着身边的顾深照问道。
顾深照点了点头，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顾清鹤的面前。
“你想好再看吧。”
这句提醒，就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勇气。
顾清鹤打开了。
面对这些事情，顾立言虽然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但是他觉得应该和宋晗好好聊一下。
但是他狠不下心。
他不想再看到那个模样的宋晗。
回家的车上，顾立言没有闭目养神，反而是少见地看着窗外。
以前宋晗做他的车，就喜欢往外看风景。
他现在会时不时想着她，见不到她的时候心里就跟有猫再挠痒。
他已经离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