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师,班里面少的不止是方蓉。”
茶小楼问过梁京,梁京救出来的八个女学生里没有林桥的学生。但是班里面除了方蓉之外还有两个女学生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这两个人平时和方蓉走得比较近。
方蓉被绑了以后为了活命,连王煦的电话都打过,这两个女学生长得都很漂亮,现在只怕也还在绑匪的手里。
“我知道,所以这件事,你们两个不要插手。”
穆江说的严肃,这件事他没有告诉给学生,也没有告诉给其他的老师,这事情只会越说越添乱。
茶小楼没有再说话,她望着车窗外,没有一丝的困意。
车里面静的吓人,姜北也没放音乐,凝滞的空气里只能听到茶二轻微的鼾声。
姜北把穆业和穆江送回到家门口,也没说什么话,便直接开车走了。
这一夜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茶小楼却觉得异常的疲倦,但是她还是睡不着,脑袋里有无数的念头闪过去,全都是不好的。
她很想给梁京打个电话问问具体的情况,虽然她知道打了梁京也不会告诉她太多的事情,毕竟这是个特大的刑事案件,连媒体都要隐瞒的。
回到住处后,她简单的冲了个澡。出来时,茶二坐在藤椅上东倒西歪,姜北把他撵去洗澡,这才叫住了茶小楼。
“小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姜北已经换下了平时穿的麻衣麻裤,这样子看上去顺眼了多,之前那一身西装看上去很陌生,也很冷冽。
姜北坐在椅子上,头低垂着,手上的手表也已经摘了。他手里拿着个文档袋,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猜到了一些事情,不多。”
茶小楼还以为姜北会一直隐瞒下去,她拿了毛巾把湿头发包裹住,也坐在了姜北的对面。
“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和老爷子担心,我和穆江其实很早前就认识了,认识了快十年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有七八年没有联系,前段时间在将军道,我和他才算是再一次见到。”
姜北说着抬起了头,从兜里拿出了一串钥匙,继续道。
“我之前有在一家店里打工,就是今天的那家ktv。今天我生日,穆江以店里的名义送了我一套房,说是弥补当年做错的事情。再多的,我不方便告诉你,我和穆江都没有做犯法的事情,这一点你放心。”
姜北手里的钥匙就是房子的钥匙,茶小楼轻轻的点了头,她确实担心过姜北在这样的店里工作,会不会是违法的。那个店毕竟有牛郎存在,还有陪酒陪唱的姑娘,但现在听姜北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至于穆江以前做错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拿房子来弥补这个错误,茶小楼不打算去追问,虽然她已经猜到这事和姜北蹲过少管所有关系。
“小楼……”
“嗯?”
姜北很少会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害的茶小楼有些紧张。
“我一直都没有说过感谢的话,但我心里一直很谢谢老爷子,也很感激你和茶二还有小酒。”
姜北很认真,茶小楼也是第一次听到姜北说这话,姜北说着的时候抬头去看房屋的四周,眼睛里有满满的感激和幸福还有一些的不舍。
“那时候我才出少管所,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哪里都没有希望。我无路可走,无家可回,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身上的钱只够坐单趟公交车的。我甚至想过一死了之,也想过去把我讨厌的人全部都杀死。我在最绝望的时候被老爷子带了回来,我那时候脾气不好,身上还带着以前的恶习,你那时候小,应该不记得了,我偷过老爷子的画去卖,卖了五十块钱。这事被老爷子知道了以后,老爷子也没骂我,就是叹了口气问我把画卖哪里去了。”
“被我五十块钱卖了的画,老爷子花了五万块钱又给买了回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师娘还在的时候画的。”
姜北说着笑了起来,茶小楼自然是惊讶的,姜北刚来这里的时候她也才六岁的样子,有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她只模糊记得,姜北开始那两年脾气很冲,有时候还会吼她和茶二。
她从小就倔也不怕人,所以也不怕姜北,但是茶二就不一样了,回回姜北一发疯,他就躲茶小楼屁股后面哭鼻子。
那时候,姜北才十七八岁,小酒也还在,虽然也才五岁,但小酒每回都笑眯眯的端着托盘过去,上面放着老爷子刚沏好的茶,奶声奶气的叫他们喝茶。
姜北应该也是想起了茶清酒,他目光也看向了书架上的那张照片,这张照片还是他拍的,当时照片里的人笑得多灿烂。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要对我这么好,我心里阴暗,总觉得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又管吃又管住的,还免费教我功夫,还把琴行交给我打理。就算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老爷子照顾我十年了,我总不能还这样一直赖着你们,琴行终归是老爷子开了一辈子的店,要真是以后要传给谁,那也应该是给你或者是茶二。”
姜北目光往二楼看了看,老爷子年纪大了,通常睡的比较早,这会儿只怕老爷子早就睡着了。他每回想到自己的过去,都想同老爷子说一句感谢的话,不过每一回都说不出口,总觉得会不好意思。下一回,离开这家的时候,总该要把这句谢谢说出口的。
只是,姜北去看茶小楼,见到茶小楼抿住唇,脸上神情有气愤,他只好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脑袋。
“所以,你又回去那个ktv工作了?琴行容不下你嘛?你应该知道,爷爷是把你当做亲孙儿看待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离开这个家吗?”
茶小楼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难免有些不舒坦,如果这话被老爷子听到该多难受。姜北虽然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了。
他已经有房子了,也有了别的工作,他在茶家终究只是老爷子带回来的外人,现在他该走了,该离开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