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面色微变,顷刻后正视元瓷说,“对不起,元瓷,阿二没有管好部下,昨晚有个团员想偷黄金,被我们杀了。还好黄金没有损失,我正要去跟团长说这事。”
元瓷盯着阿二看了好一会,终于冷冷地说,“带我去看他尸体。”
“好,就埋在那边山崖下,你跟我来。”阿二说完,偷偷给一个炮灰团员打了个眼色,带着元瓷朝埋着死去炮灰团员的山崖走去。
磨磨蹭蹭走到山崖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出现在两人面前。土堆前歪歪斜斜立了块扁石头,算是块无名墓碑。
“把坟挖开,我要看他尸体。”元瓷冷冷地说。
阿二看着元瓷低声说,“元瓷,这样不好吧?他就算做的再错,以前也是我们兄弟。人死帐消,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少废话,我叫你挖开。”元瓷声音不大,口气却没半点回旋的余地。一层薄薄的淡粉色泽在脸上泛起。
看到元瓷脸上这层淡粉色,阿二心底发凉。他虽然没有踏入古武界,但在洪烈的天涯武堂呆了十几年,耳渲目染也懂一些。这层淡粉色泽,正是海阁四卫中唐诗元瓷的独门古武功法凝聚的征兆。
阿二立刻蹲下身体,用手一把一把刨开小坟堆的泥土。早就听说海阁四卫杀人不眨眼,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元瓷你别生气,我挖。”阿二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慢慢刨坟,心里只希望团长尽快赶到。队员的脑袋被高天养在面门生生打了一个掌印,就像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一样显眼。要是尸体被元瓷看到,立刻就会露陷。
尸体本来就埋的仓促,离地面不过几十公分,在元瓷的监视下,阿二紧刨慢刨终于还是露出了脚。
阿二也心存侥幸,挖土也是从脚这边挖的,如果元瓷看到了人脚不看上面,这事也能糊弄过去。
“土全部扒开,把尸体弄上来。”元瓷不依不饶地说。
“真的是他,这荒山野岭的,难道还有别人吗?元瓷让他入土为安吧。”阿二扬起头,眼神中透出恳求之色。
元瓷轻轻抬起手掌,脸上的粉红色渐渐加深,“你挖不挖,不挖我自己来挖,不过这个坑里埋的将会是你。”
阿二额头冒汗,低头继续刨土,“我挖,我挖还不行吗。”
尸体上的浮土越来越少,阿二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焦急万分,团长怎么还不来啊?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偷黄金?老子把你碎尸万段。”
随着一声大吼,赵少龙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坟前,手掌裹着疾风朝坟坑里的炮灰队员头上轰去……
“嘭……”地一声,尘土飞扬!
炮灰队员的头颅被打地四分五裂,灰土溅了阿二满头满身。不过眼前的情形让阿二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要是团长再晚来几十秒,元瓷一定能看出头颅上那个高天养的掌印。
元瓷惊愕地看着赵少龙,“你这是干嘛,他人已经死了,干嘛还鞭尸啊。”
赵少龙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元瓷,只冷漠地盯着炮灰团员被打烂的尸体,心在滴血,暗暗在心里说,“对不起,兄弟,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你安心上路吧。”
元瓷盯着尸体看了半天,终于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讪讪站起来说,“少龙,我们还是轮流在土地庙守着吧,万一出事对阁主不好交代。”
“好,我们干脆也把帐篷搭到这里来。阿二,你们去多搭两顶帐篷,以后都守在这里,免得再出事。”赵少龙吩咐阿二说。
元瓷由于站的太近,赵少龙轰击坟坑的时候,身上也沾了不少泥土。噘着嘴拍了拍说,“我回去换件衣服。”说完转身走了。
赵少龙咬牙跪在地上,把沾满血浆的泥土和碎裂的头骨一把一把捧回坟坑,重新结结实实垒好了坟包。
跪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哽声说,“你受苦了,兄弟。”
身后几个炮灰团员和阿二也齐刷刷跪了满地,“兄弟,一路走好!”
…………
通过这件事情,赵少龙认定阿二是个人才。不止忠心不二,而且足智多谋深谋远虑,所有细节都考虑地详细周到。至于高天养的尸体早已经处理地干干净净,连骨灰连着手机都烧成了渣渣扔进了金水河。铁掌无敌高天养这号人彻底在世界上消失了。
阿二比赵少龙大了接近二十岁,却一直坚定不移地叫赵少龙团长。赵少龙跟他们在一起呆久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阿二斩钉截铁地说,团长,我们炮灰团所有团员的命都是你用命从魔鬼礁换回来的,这辈子跟定团长了。
这天晚上大家烧了一堆篝火,坐在火边聊天。元瓷挨着赵少龙坐了半夜也不见炮灰团员们识趣回石楼坐坐,给他俩留出私人空间。只好无奈地盯了赵少龙一眼,回帐篷睡觉。
赵少龙拉过阿二在耳边低声说,“我想出去看看那批黄金,总担心路上出什么事。”
阿二低头想了想说,“团长,那批黄金都运出去几天了,又是绕地另外一条路,你出去太费时间。你既然选择了相信谢晚秋,就别离开这里,尽量天天跟元瓷呆在一起。将来天涯海阁查高天养失踪的事情,她是你最有力的人证。”
赵少龙点了点头,问阿二把数量记好没有?
阿二指了指脑袋说,“那些黄金块虽然不是很规整,不过也大概有个平均值,数目都在这里装着。”
赵少龙扯过一个睡袋,靠在上面闭眼烤火,不再提黄金的事。
又过了几天,运送黄金的队伍回到了营地。同时带来了大批食物,大家在营地削树抬石,摆了满满几桌,欢快地打了一个牙祭。
喝酒前阿大仔细汇报了黄金运送的情况。当时说好的高天养必然是不在。跟元瓷电话沟通后,山口停的几辆越野车接收了黄金,带头的居然是老田。
赵少龙听完后暗暗心惊,这种事都敢交给老田这种雁过拔毛的人来负责,老田看来现在成了阁主面前的红人。老田当时给人介绍古董买卖,五百块的民国瓷器都恨不得分走别人二百五,这么大批黄金过手,哪有不想办法私吞一些的道理。
赵少龙暗暗寻思,天涯海阁最近收这两个执事完全是逮了两只老鼠放进米缸里。自己这边弄走一些,老田再弄走一些,黄金运回岐山岛只怕还剩一半了吧?
赵少龙不由在心里对远方的阁主翘起了大拇指:誉满古武界的天涯海阁阁主果然名下无虚,这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大气魄不得不让人写个服字!
席间脚夫们在扎巴的带领下频频给赵少龙敬酒,赵少龙每碗必干,看得脚夫们直举大拇指。
炮灰团员聚齐后,赵少龙直接说,“大家辛苦了,今天你们敞开喝,歇一晚明天就上路,再有几趟就能运完了。”
炮灰团团员们敞开了怀抱,喝地昏天黑地,也频频给赵少龙敬酒,赵少龙连喝了几十碗土酒,哈哈大笑。这夜除了赵少龙和元瓷都喝地酩酊大醉。
万幸的是扎巴喝醉后那张嘴终于闭上了,大家安安静静地睡了一晚好觉。
第二天,运送黄金地团队把装金块的麻袋绑上骡子,重新出山。赵少龙送了一段路回来的时候爬上个小土坡,给老田打电话。略微摸了一下底,老田居然不知道那些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只负责沿途护送,搬运的都是岐山岛来的人。
赵少龙想了想以前洪烈和荣满堂的下场,压下了给老田说出真相的想法,撒了个谎骗过了老田。毕竟自己这还有十七个忠心耿耿的手下,老田孤身一人,可操作性不大。再说这老家伙在海天投资估计也捞了不少油水,说话都粗声粗气的,堪比迪拜的石油大亨。
其实赵少龙哪里知道,老田此时正坐在商务车后座里,抱着那个嫩模上下其手,哪有不大喘气的道理。
挂掉电话,赵少龙边往回走边琢磨,高天养既然是派来监视黄金运输的。在黄金运完之前,阁主还不一定就能确定他已经出事。毕竟荒郊野外的,电话没电了联系不上这种情况很正常。阁主很可能认为高天养正趴在山包上喂蚊子,顺便监视自己一伙运送黄金,为他恪尽职守的行为赞叹不已。
元瓷现在是一会不见赵少龙心里就如同猫在抓,远远看见赵少龙回去,在石楼边不停招手,大声喊着,
“少龙,快回来,牛牛做了玉米饼,可好吃了。”
赵少龙笑着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向元瓷,接过她手里的玉米饼咬了一口。果然干香满口,不亏是原生态食品,滋味和口感那是相当的地道。
元瓷笑眯眯地看着他吃玉米饼,娇声说,“现在那些黄金都堆成了几堆,数目也很清楚了。要不我们晚上再去水潭边玩玩吧?”
赵少龙正色道,“黄金边上一个古武高手也没有,我不放心。阁主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了她老人家的一番信任。”
元瓷皱着小巧的鼻子,嘟着粉嘟嘟的嘴唇用手捏赵少龙的鼻子说,“不嘛,我们只去一两个小时,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