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咱们外面坐。你在这,你姑娘只会哭了。她本来就傻,再哭得更傻!”
“喂,你说什么呢?讨厌!”
占色瞄着他,样子又娇又软,小女儿的样子,看得权四爷心里发慌。
压下想要把女人狠狠搂过来亲个嘴的冲动,他似笑非笑地朝她挤了一个眼睛,目光深邃如海,提醒她不要忘记了答应自个儿的夜晚福利。
“行!我讨厌。你好好做饭,我们出去了。”
弯着眼角,占色笑起来很好看,眸子里像落入了一层暖暖的光芒,又亮又黑。
“好。”
权四爷挑眉笑笑。
六年后重逢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
幼稚、单纯、傻傻的……却也是真切的小姑娘似的撒娇。
两个男人出去了,占色长舒了一口气。
重新洗了手,一切都事先准备妥的,她炒起菜来很快很方便。在李婶儿进来帮厨之后,她就只需要掌勺就好,再加上心里喜悦,不管做什么都很轻松。很快,一个又一个精致的菜就端入了锦山墅的大餐厅。
今儿晚上人不少。
好在,锦厅这个长方形的大餐桌设计时便已经想好了,它可以随意折叠一部分,也可以将它拉长。所以添了人也没有关系,就是多添几副碗几双筷子的事儿。
菜式很丰富,有炒、有爆、有熘、有炸、有烹、有煎、有卤、有烧、有焖、有煨、有烩、有炖、有蒸、有煮,看上去眼花缭乱,可又都是家常的味道,吃着入味入心,一时间,晚饭气氛特好。
比较起来,占子书的情绪还算镇定,而俞亦珍却激动得不行,尴尬地冲众人笑着,她拿筷子的手都在不停颤抖,整个人像是少了几分生气,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痛苦与欣尉都有,难以言状。
在开饭之前,她已经对占子书说过无数次对不起了。
这些年来,她对于占色的事儿自认还是有愧的。好多事情都怪她自己,但凡她要是一个有用的女人,能主理点儿事情,就不会任由鲁有德来欺负了她。
她的连声道歉,占子书却只是笑笑。
多年的吃斋念佛,早就平了他的心性。
他了解,俞亦珍虽然胆小怕事,人的本质不坏。至少,她的女儿能长得现在这样好,能好好地读完大学再读研……她一个乡下的小妇人,确实已经尽力了。
同在一个锦山墅,这边儿愉快晚餐时,鲁有德却心如刀割。
他今儿是跟着俞亦珍一起被权少皇派人接到锦山墅来的。一开始,他心里还乐呵得不行,脑补了许多的大事儿,甚至于幻想他这女婿终于要把他当成老泰山来敬重了。
可,乍一听到司机说占子书回来了,就在锦山墅,他差点儿直接骂娘。
但他不傻,他憋住了!
等汽车驶入了锦山墅,见到这样儿大气华贵的场面儿,他几乎瞪大了眼睛。这些漂亮得让他咂舌的房子,这些端着枪威风凛凛的警卫,惊愕得他差点儿把口水流出来砸在脚背上。
眼红哇!
然而,更让他难堪的是,俞亦珍和鲁芒两个人都被接到了主楼去了,可他一下车就被一个黑着铁的警卫给带到了另外的一幢附楼里。不仅没给他半口水喝,还派了一个警卫守着他,暗里还警告他哪儿都不要去,今天晚上只能在这儿呆着,要不然,他手里的子弹不长眼睛。
鲁有德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自己都承认,他就是一个人渣。
可哪怕再渣的男人,也厌恶被人给戴绿帽子。再渣的男人,也会因为吃醋而妒火攻心。他都快要被气死了。他哪儿能不知道他自家的老娘们儿一开始中意的人就是酸秀才占子书?!而他更知道自个儿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搞到手的。而且,他搞到手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占子书不喜欢她罢了。
关于这一点,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俞亦珍跟他的时候,还是一个清白的黄花大闺女。
可那些都是老皇历了,现在的情况不同啊,谁知道那占子书啥想法?
万一他要对俞亦珍存了心思,那个老娘们儿不得马上跟他反水,跟了人家去啊?
真要那个,可咋得了?
陪了夫人又折兵,他可不就鸡飞蛋打,啥也没捞着么?
另外,他最怕的还有一点。
俞亦珍那老娘们儿,万一在占子书的面前绷不住,把那件事说了出来……
可咋办?不得要他命啊?
在附楼里坐立不安的他,听着隔壁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和热闹鼎沸的声音。即紧张又害怕,恨不得立马拔腿儿跑过去,把他的女人给揪出来拉回家去才好。
但瞥了眼旁边监视他的大块头,他真不敢。
他们的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睛的。
就在鲁有德心里骂娘的工夫,主楼这边儿的饭局确实很温馨。一大张桌子上大家伙儿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不亦乐乎。而占子书则被女婿捧着坐在了主位,俞亦珍紧挨在了他的身边儿。
除了鲁芒一个人悻悻然,其他人都很开心。
在知晓了占子书的厉害之处后,追命和艾伦两位姑娘兴奋得不行,第一时间就约了时间要排八字要算命要算姻缘要算孩子要算老公要算寿命——
占子书只是含笑答应,并不多言语。
占色在给父母布菜的时候很是殷勤,可每次瞄到权四爷,害怕他又无端的吃飞醋,就特别地关照了他一把,三不五时的夹了菜往他的面前放。
权四爷心里暗爽!
可爽完了,不一会儿,看见面前满满当当堆着尖的一大碟菜,他又苦了脸。
“占小幺,我吃不下这么多……”
“吃啊!不要客气,你又不是女人,不需要减肥。”占色笑着瞄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描绘的小夫妻亲昵和……怪异!
权四爷心下腹诽——小娘们儿该不会口蜜腹剑,为了他上午的话故意整他吧?
思索一下,他觉得答案简直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