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欧辰,你对得起我!”夏安然扶住门把手,咬牙切齿。
床上的男人被她的声音吵醒了,不悦的皱了皱眉心,冷酷的道,“出去。”
男人旁边躺着的两个女人也醒了,纷纷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位擅闯者,她们可没有听说裴大少有太太,这个八成也是和她们一样的身份,裴少的床伴。
“裴少,这是谁啊——好大的脾气。人家吓得心脏都砰砰砰跳呢。”左边的女人佯装害怕的缩进男人的怀里,柔弱无骨的手在裴欧辰的胸膛撩来撩去。
“是啊,是啊,好怕怕哦,我差点以为是裴太太来了呢,可是,我好像没听说裴少您结婚了呢。”右边的女人讪笑道,对夏安然是从头到脚的不屑。
夏安然气的牙齿都在发抖,双手捏成拳,她不是裴太太,在裴欧辰身边三年,也顶多算是他的情人。
但比情人的身份高贵一点的是,她和裴欧辰有了一个孩子,小迟。
“你们两个狐狸精算什么东西,我在裴欧辰身边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夏安然恶狠狠的瞪着床上那两个讨厌的女人。
左边那个女人忽然扬声笑了起来,面含讽刺的道,“这位大婶,你看上去是有点老了,毕竟我们还这么年轻,哪里能和你比跟着裴大少的时间,说我们是狐狸精,那你岂不是个老狐狸精。”
夏安然其实并不老,才25岁,但是面前的两个女人才20岁不到的年纪,相对于她们,她曾经生过孩子,看上去自然要成熟一些。
“裴欧辰,我怀孕了。”夏安然眉心微蹙,将期翼的目光投向正中央躺着的男人。
从始至终,左右两边的女人一直在嘲讽她,可这个男人,却一直是无动于衷的,仿佛事不关己。
听到怀孕的字眼,裴欧辰挑了挑眉,视线幽幽的望向站在门口的女人,纤细的身影,仿佛摇摇欲坠,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张漂亮善良的假面下,藏着多么肮脏的一颗心。
“怀孕了?是我的孩子么?还是别人的野种,可把别人的孩子乱算在我的头上。”裴欧辰不以为意,张开的手臂,将左右两边的女人亲密的搂进怀里。
夏安然微微愣了一秒,脸色刷的变得苍白,失魂落寞的样子,矗立在原地,犹如一座雕塑。
如果之前顾景洲让她去打胎,是朝她的心上刺了一刀的话。
那么面前裴欧辰对她的怀疑,无疑是万箭穿心!
这段时间以来,碰过她的人,只有裴欧辰一个男人,他居然怀疑她?
左边的女人捂着嘴笑了笑,“裴少,这种事情,你确实要好好查一查呢,前阵子,我们那一姑娘怀孕了,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见到男人,就管对方是孩子他爸呢。”
裴欧辰勾唇笑一笑,眼底尽是冷漠。孩子,包括小迟,都是他当年为了争夺财产的筹码。他并不在乎,因为想要孩子,他随时可以和一个女人生。
夏安然紧蹙着双眉,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的透明,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裴欧辰,盯着他看,“ocean,你……你再说一遍?你确定不认这个孩子……”
顾景洲让她打胎,裴欧辰不认这个孩子……呵,她真是个可怜的笑话。
裴欧辰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嘴角似笑非笑,“安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生下孩子,到时候我们验证dna,二,去医院打掉这个孩子,我现在不需要第二个孩子,这是个多余的。”
他是有多无情……
要么验dna,要么打胎……
“你……是不是喜欢上乔锦安那个贱人了?”夏安然心脏一阵钝痛,几步冲到床边,冲到裴欧辰面前。这是她最害怕的,最担心的事情——
夏安然平时有多么恶毒的咒骂其他女人,或者贺他吵架,他都觉得无所谓,因为从来不在乎她,所以也不在乎她的为人,她对自己的看法。
但是,现在她无端的牵扯上乔锦安,粗鲁的辱骂乔锦安,听在他耳里,就特别的不乐意。
男人脸色一沉,长臂一伸,拇指和食指狠狠的掐住了女人的下颌。
夏安然吃痛的咬牙,被迫仰起头看着面前危险十分的男人。在她心里,他和顾景洲一样,都被列入危险、冷漠无情的一类。“你做什么?”
左右两边的女人也被裴欧辰突然爆发出的恐怖气势吓到了,纷纷对夏安然投以可怜的眼神。然而,这种可怜,这种同情,落在夏安然眼里,更加刺眼——
她现在居然已经沦落到被这种低贱的妓女同情可怜了……
裴欧辰野蛮的将夏安然的脸拉到面前,他呼出的气息尽数打在女人的脸上,“我喜欢谁,爱谁,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只不过是我用过的一只破鞋罢了,还没有资格来管我——如果你再敢这样乱说话,你将永远见不到小迟,你也不配做她的妈妈。”
见不到小迟——这对于夏安然来说,母亲见不到自己的孩子,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她会疯的!
“不——不要——不要这个样子,我是小迟的妈妈,小迟不能没有我。你不可以这样做!”夏安然心痛的无以复加,双眼立即含了泪。
“你又在哭……在顾景洲的面前也没少这么做戏吧?演的跟真的一样,可是,我可不是顾景洲那个笨蛋,会相信你的把戏。如果你敢再放肆,我保证小迟将永远在你的世界消失。”裴欧辰残忍的一笑,倏地,松开了她。
像是对待可以随时捏死的蚂蚁——
夏安然险些要摔倒,双手撑在了床头柜上,才保持了身体平衡。她尽量的保持镇定,可是此刻万念俱灰——
缓缓的转身,她朝着房间外,缓缓的走出去,犹如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出去后,关上门。以后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不许随便进我的房间。”在她走出去之间,听到耳后传来裴欧辰冰冷的声音。
门哐当一声关上,秦明仍然面色无波的守候在外面。
夏安然出来,他就当做没有看见。
一路走下楼,夏安然每一步都踉踉跄跄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
出门时,视线不经意注意到放在鞋柜上的手机。是裴欧辰的手机——他居然这么大意……
上一次,她让裴欧辰灌醉乔锦安的事情,裴欧辰一直没有告诉她结果,到底乔锦安有没有失身……
她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四周,拿过手机,顺利的解锁。之前裴欧辰在她面前输入过一次密码,她到现在还记得。
她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左右,一边快速的点开手机相册。
其中的一条视频,立即进入眼帘,是乔锦安在酒店向裴欧辰求欢的视频,裴欧辰都把她的衣服脱到一半了……
夏安然得逞的一笑,将这条视频立即传送到她的手机上,删了传送记录,匆匆忙忙的出了别墅。
坐上了车子,忐忑不安的心落了地。夏安然捏紧手机,嘴角一直在冷笑。乔锦安那天晚上一定失身了——即使没有失身,有这段视频,谁会相信她?而且以裴欧辰现在对乔锦安的在意程度,如果对方不是已经被他睡了,他又怎么会在乎呢?
她缓缓的闭上眼,后背舒服的靠在车后座上,手搭在平坦的小腹处。现在,她有了孩子做王牌,又有了这段乔锦安出轨的视频,顾景洲迟早会对她回心转意的——
她要报复他们!
……
这一晚上,乔锦安辗转难眠。
躺在床上,翻来复去,脑子里全部是白天夏安然当着她的面,告诉顾景洲她怀孕了,顾景洲要当爸爸的画面——
原来他们早已经发生了关系,只有她还蒙在鼓里!
大骗子!顾景洲就是个骗子!
眼泪无声的从眼角落下,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仿佛被巨型的绞肉机翻绞着,心口在滴血,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后来,她做了好多个噩梦。
梦里,她看见她一打开房间门,大床上,夏安然和顾景洲一上一下的躺在大床上,被褥下可以看到两具身体正在剧烈的运动着……
下一幕,跳转到她和顾景洲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刚领完离婚证,他和夏安然去登记了结婚……
她还梦见了哥哥,哥哥从翻倒着,已经变了形的车子里爬出来,满身的血……哥哥告诉她,他好痛苦,是在替她受苦……
一幕又接着一幕,仿佛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开来。
“啊!”
乔锦安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满头的冷汗,镜子里,两只眼睛被一层黑眼圈包裹着。她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可是,镜子里的人,明明是她自己……
放在床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一惊,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手水洗干净了脸从卫生间出来,手机铃声还在响。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写着夏安然。
这个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在她手机上响起过的电话号码。
犹豫了片刻,她按了接听键,“喂……”该来的总是要来,她需要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