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看见她准备上厕所了,就转身背离她走了几步,在确定给予了足够的空间后才停下脚步。
他百无聊赖的拿脚在地上搓来搓去,过了十分钟都还没等到乔锦安出来,他回头向那边望了望,没看见她,又怕女人上厕所慢,这会儿还没上好。
他继续在路上晃悠放松,一直坐在车上太憋屈了,正好现在可以放松放松筋骨。
又过了十分钟,草丛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声响,老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不顾男女之防,他一步步走向草丛,等他看见四下无人的草丛时,才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赶紧跑回车旁拍了拍副驾驶室的玻璃,叫醒了累得睡着了的老刘。
“快醒醒,那该死的女人跑了!”
“什么?”老刘听到这话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推开车门,“还不赶快去追,她一个孕妇能跑多远。”
两人扔下车就顺着乔锦安进入山林的方向跑了进去。他们一路摸索着,用脚踢开每一个草丛,用手机灯照在每一棵树间,很快老徐发现了一些什么……
“这里好像有点血迹。”老刘凑上前来,伸手一摸,血还没凝固,没准是她还在附近。
“老刘,我们这样会不会闹出人命啊?”
老徐有些害怕的用手肘撞了撞老刘,不安心的说。
老刘镇定的四处翻找着,“只要那个女人没死就行,孩子又没生出来,做不得数。”
“快些找吧,再不找等下又丢了。”说着这话,老刘已经走出了好远,老徐叹了口气,快步跟上去和他一起翻找起来。
其实早在他们一步步走进山林时,就已经中了乔锦安的计了。
乔锦安并没有逃进山林,而是瑟缩在一个距离她上厕所的位置不太远的半人高草丛里,那是没有人发现的阴暗角落。
她一直等到老徐和老刘跑进山林好一会儿,才跑到车旁向里张望,很可惜,他们拔走了车钥匙,不然她可以借此机会直接将车开走。
不能开走车,乔锦安向着来车的方向逆行跑动着,期待路上遇到的车子能够将她带走,再不幸运,也要跑到有监控的地方让警察或路管注意到她,派警车接她下高速。
她没有手机,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在路途不太遥远,她顺利的看到了一排监控摄像头,她站在路边的紧急停车带上,不停地向监控挥手,不远处有辆车停了下来,是一辆限量的宾利。
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不偏不倚正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等待的,期盼着的人,顾景洲。
乔锦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里的泪水蜂拥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人嘴边的微笑和眉间的苦涩。
他终于找到她了。
乔锦安将自己蜷缩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着,顾景洲心疼的将这瑟缩的一小团拥入怀里,轻声的安慰。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已经没事了,不哭了啊。”
哭了好久,乔锦安才勉强收住了泪水,她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了看拥着她一脸温柔和心疼的顾景洲,刚收住的泪又有了汹涌之意。
“景洲。”
“嗯。”顾景洲刚想拉着她站起来,就听到乔锦安嘶的一声,他放开手轻轻拉起她的袖子,才发现自己刚刚碰到了她乌青的手腕,眼底瞬间蕴含了无穷的冷意。
等他抓到这些人,他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顾景洲扶着乔锦安的双肩将她拉着站起来,一起坐进了车里。
车里,镇静下来的乔锦安开始将一些有用的信息一一说来。
比如,车里只有老徐和老刘这两个人。
比如,他们进了山林,车就停在路边。
可等他们的车开到那时,那里已经没有车了,只有一些凌乱的草被踢翻,看上去老徐和老刘很着急的就离开了这个地方,甚至都没有四处寻找她。
顾景洲打开车窗环视一周后就命人开车了。
路上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贺连城,报给他一个地址后要他报警,贺连城听着这奇怪的要求,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乔锦安的情况。
得到一切都好的消息后,就挂了电话。这下他可以和曲筱乐交代了。
乔锦安疑惑的看着顾景洲的这一命令,有些好奇为什么要报警?
很快,顾景洲就发现了她好奇的眼神,向她解释道:“草丛很是凌乱,看起他们肯定是遇到什么能让他们感到惊慌失措的东西,而能让绑匪这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都吓得不行的东西,只怕是更为可怕了。”
乔锦安点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太累了,一直紧绷着脑中的那根线不断地和两名绑匪周旋。放松下来后,劳累瞬间就侵袭而来,她再也无法保持住她的清醒,昏迷了过去。
顾景洲心疼的看着瞬间就睡得昏迷不醒的乔锦安,温柔的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他的脸紧贴着她饱满光洁的额头,感受着怀中人的真实。
“睡吧。”
再抬眼的顾景洲眼里的柔情都不复存在了,他直直的看着前方漆黑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后备箱里,那个黑色的长盒子还静静的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
等到乔锦安睡得肚子咕咕叫才撑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惊慌的看着周围不熟悉的一切,以为自己昨天做了一个美好的梦,难道她并没有逃离出那两个绑匪的手中?
可是那两人不可能会给她这么好的待遇,还是说,她已经被送到了他们口中上家的手里。
所谓的上家到底是谁?
她摸了摸尚在肚中的胎儿,肚子还在叫着显示它的存在感中,一步一步下床迈向了门口。
门外,一阵浓稠的芳香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安心的味道。是鸡肉浓汤的味道。
走下楼,她才看到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人,是贺大哥。
怎么会是他,顾景洲呢?
贺延庭回头看到的就是疑惑不解的乔锦安,刚想扬起的微笑带上了一点苦味。
“你醒啦,正好我的汤也煲好了,要现在喝吗?”
乔锦安回神就听见贺延庭温润磁性的声音,扯起一抹笑说:“贺大哥,谢谢你,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贺延庭含笑摇了摇头,“丫头,你我之间哪需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这可是没把我当成哥哥来看待了。”
饭桌上,两人都没有提起顾景洲,只是低头喝着汤。
贺延庭看着她小口的吞咽着,碗里的油染得她的嘴唇亮晶晶的泛着光,因为烫口而变红的小嘴一挪一挪的开合着,煞是诱人。
等他回过神来,乔锦安已经快要喝完了,他慌张的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失神和眼里的情意,才戏说要不要再帮她装一碗汤。
乔锦安放下空碗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这还有一碗粥呢。”
说完才发现贺延庭眼里的笑意,才发现自己被他骗了。她撅了撅红彤彤的小嘴,表示不想再理他了。
贺延庭看着她这可爱讨喜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头顶扎着的小花苞。
乔锦安更是严肃的看着贺延庭,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花苞头呢,虽说她刚刚随手一扎就成了,可下一次就不一定那么顺利了。
要是给她揉坏了,哼哼,她必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贺延庭看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更是想揉她头顶的细长碎发的小花苞球了。
喝完了粥,乔锦安坐在了阳台边的沙发上,正好能照得着太阳,睡了接近十二个钟,酒足饭饱的她一时还不太想睡觉,就伸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书籍。
这本书她看过,是贺延庭借给她看的,可现在书上比当初多了一些娟秀小巧的行楷。乔锦安又抬头看了一眼室内的装潢,这里不会就是谭依依租住的地方吧,不过还真是不错,她的眼光真好。
不做他想,乔锦安又重新翻阅起这本书,细细研读。
每一次读书,都会有不同的领悟,这一次也不例外,乔锦安用相比于第一次更快的速度读完了这本书,对里面的理论基础有了更扎实的积淀和更深的领悟。
看完了书,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了。
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贺延庭,终于还是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这是依依租的房子吗?”
乔锦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先从谭依依说起。
同样在翻阅着书籍的贺延庭听到这话,早已明白了她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虽然他看透了这一切,倒也不说破,就顺着乔锦安的话说下去。
他摘下金色细框眼镜,手指在眼镜腿上轻点,缓缓地说:“确实是她租的房子,不过她今天还有事儿,要不然在这照顾你的就不会是我了。”
说完,他的嘴边还挂着一点忧伤。
乔锦安听出了他话里好像还有别的感情,低头不语。她能感觉到贺延庭好像对谭依依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因为他说话时好像有些醋意,只是现在的他还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