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果儿对黎燕珊到家里来的目的有些怀疑。
等到身边没人的时候。
看似云淡风轻的拉着金凤香唠家常。
母女俩在厨房擀面条。
洪果儿一边搅动着碗里的鸡蛋,一边瞧着切面的母亲,“妈,你和黎燕珊怎么认识的?怎么关系这么好?我怀孕?她还跑过来送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啊?”
“啊?”金凤香对女儿是没有秘密可言的,自然实话实说了,“你说巧不巧?你还记得上次在饭店,我不是跟你说过碰到了一个同产房的女人吗?”
洪果儿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由自主的瞪圆了眼睛,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妈,你说那个女人就是黎燕珊?你和他一起生的孩子,那我和安琪儿,就是同年同月同产房的婴儿?”
“可不是!”金凤香没打算瞒着,“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实际上,上次她们娘俩就来过家里一回,我还见过那个安琪儿呢,长得乖巧可爱,说话嘴也甜,对我尊敬的很!大概是吃过我奶的缘故吧,她也懂得感恩,开口就是“金妈妈金妈妈”,叫的那个亲!唉!就是身子有点儿单薄,听说还不能生孩子,医生建议连搞对象都不行,真是可惜了。”
“安琪儿到家里来过?”
“嗯!”金凤香点了点头,“这不……上次我把地址给了黎燕珊留下了!他们娘俩路过这,就进来坐了一会儿!”
“那这次黎燕珊怎么又来了?她也未免太热情了吧?”
“你这孩子……”金凤香不以为然,“我和她有缘分,多走动一下怎么了?她到县里办事儿,事情结束的早,没地方去!上我这来坐一会儿,正巧听说你怀孕了,她自己的女儿怀不了孕,她这不是替我高兴嘛,自己大概也想过一过当姥姥的瘾?”
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果儿,我听出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你是觉得黎燕珊别有用心?过于热情啦?真不是我说,你这纯属就是瞎想!笨理合计啊,她又有钱,又有势,又有背景,还是个从国外回来的华侨大建筑学家!我就是一个农村妇女!要钱没钱,要事业没事业,她对我能有啥企图?人家能图我啥?又能骗我啥?”
这……
洪果儿手里也没有真凭实据,真没法再往下说了。
金凤香望着女儿笑,“要我说,你现在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伤脑子,你就天天在家养胎,从现在开始,我一直跟着你,24小时给你当老妈子和保镖,啥时候你卸货生孩子了,啥时候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再自动由孕妇老妈子,转成孩子保姆,我天天带孙子,你爱干啥干啥去,我就不管你了。”
金凤香可真是个好妈,没啥挑的了。
洪果儿放下手里的鸡蛋碗,走过去拥住了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心里是100万个想要保护好这个“老太太”。
……
金凤香想要照顾女儿?
这不光是嘴上说的!
而且,行动上确实也是如此。
自打确认女儿怀孕之后,整天就像是贵妃身边的宫廷嚒嚒一样……
无论洪果儿走哪儿,她都要跟着。
身上还总背着个“小百宝箱”……里面针头线脑,手绢,手纸,水杯,零食,甚至连红药水,虎骨膏,都一应俱全,以备不时之需。
洪果儿也没急着回市里的面包房工作。
一是怕大家心里担心。
二是也享受着刚怀孕这段时间:夫妻俩天天在一起,全家人共享天伦。
这样的幸福必须要珍惜。
她干脆把二哥洪风派到市里的面包房了……协助唐倩倩一起工作,每天早晚打一个电话过去,汇总一下当天的情况。
唐倩倩心灵手巧,为人也忠实诚恳。
面包房里的业务,她基本已经学会了,做账也没问题,洪风给她打下手,帮着卖货,进面,进油,进鸡蛋……两个人合作无间,蛋糕店依旧在正常的轨迹上运营,每天都赚钱。
洪果儿留在县里也没闲着,整天忙着速冻食品厂的筹备。
顾忆海白天依旧去工地。
可每天晚上都尽量早回家。
就算不能陪媳妇儿吃饭,也要陪媳妇儿多说几句话……
顾忆海也享受这份时光。
这晚……
临上床之前,他端了一盆温度适中的热水进屋,自动自觉的拿个小板凳,往床边一坐,顺势卷起了袖口,露出了一截古铜色的手臂,“媳妇儿,我给你洗脚!”
话一说完。
还真就认认真真的给洪果儿脱袜子。
洪果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宽阔的肩膀,深邃的五官……心里自然而然的涌上一种幸福满足感,可嘴上却即刻说,“不至于吧,还帮我洗脚?我现在能弯腰,等到以后大了肚子再说吧!”
顾忆海抬起清澈的双眸,半仰着头瞧着她,“我愿意帮你洗!现在就算你能弯腰,我也不让你弯!你帮我怀孩子……”
一只大手不由自主的挪到了她的肚皮上,轻轻的蹭了蹭,说话的腔调更柔了,“……怀孕可是个辛苦活儿,别的忙我帮不上,给你洗个脚,在一边照顾你……总行吧?如果这些我再做不好,那我还算个男人吗?”
也没等媳妇儿再说。
动作麻利的退下了她的白袜子,把一只嫩白的小脚,轻轻的摁到了盆里的水面上,低声的问,“烫不烫?凉不凉?”
洪果儿抿着嘴笑,“正好!”
顾忆海这才把女人的两只脚全都浸在热水里,轻轻的揉捏着……
有一句话说的好:因为爱了,才觉得更美丽。
顾忆海现在就是这样。
望着盆里的小白脚,越看越觉得好看……忍不住在媳妇儿的脚踝上亲了一口。
这还不算。
嘴里真心诚意的夸着,“以前我没注意,你看,你这脚趾盖都长得这么好看呢!到底是我媳妇儿,哪儿长得都好看。”
“你给我滚一边去吧!”洪果儿笑出了声,故意逗他,“好看啊?给!那你再亲两口!”
干脆两只手扶着床沿,抬起一条腿,把湿漉漉的左脚,一直伸到了顾忆海的面前。
顾忆海也没躲。
反而抓住她的脚踝往前一带,瞧样子,还真要亲……
洪果儿咯咯的笑。
干脆往回缩腿。
顾忆海往前扯。
洪果儿整个人半躺在床上……下意识的右腿一蹬,咣当一声,洗脚盆翻了,水洒了一地。
顾忆海麻利的往旁边一闪。
动作还是有点慢了。
盆里的水溅到他的宽松的睡裤上,从小腹到大腿湿了一大片……亚麻的睡裤贴在皮肤上,清晰的勾勒着他男人的轮廓。
洪果儿一看见他那副既狼狈又性感的样子,忍不住在床上打滚的笑……睡裙的领口不经意的滑开,露出了里面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顾忆海到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也没急着收地下的水,而是绕过水盆,走到床边,两只胳膊拄在拄在她的身边,虚压着她,“别笑了,你个惹祸精!”
低头一看媳妇如花似玉的笑颜,鼻间都是她黑发上的香味~
顾忆海的眸子暗了暗,嗓音压的又低又沉,“你把我裤子弄湿了怎么办?嗯?”
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睡裤的松紧带上,“你帮我脱下来……换一条!”
洪果儿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亮如繁星,深邃的五官,在台灯的光蕴里显得格外的柔和悦目。
洪果儿得一头长发披散在身下……仿佛像是一床黑色的真丝面。
她斜斜的睇着顾忆海,眉梢眼底之间全是成熟女人的风韵……在灯光下一看,就像是个蛊惑人的小妖精。
顾忆海情难自控。
刚要低头吻她。
忽听的门外有人咳了一声。
紧接着,传来了金凤香的声音,“大海,怎么的了?屋里滴了咣啷的?谁摔了?没事吧?我进来了?”
“别……啊……”顾忆海赶忙用单手一支床,飞快的站了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狼狈的裤子,“妈,你先别进来……嗯,我们没事儿!我把水洒身上了。”
快速的冲到立柜前,把身上的湿裤子脱了,换了一条干净的睡裤,这才走过去开门。
金凤香站在门外。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顾忆海被她看懵了,两只手不自然的在身上囫囵了两下,“咋的?妈,有啥指示?”
金凤香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大海,只是谈不上!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医生说过了,孕期的夫妻生活要节制!你自己注意点!”
啊?
顾忆海红着脸,“妈,我没……”
金凤香也没等他说完。
转身就走了……
顾忆海再回到屋里,用背靠着门,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端着肩膀,向着媳妇儿挤了挤眼睛,伸了伸舌头……
夫妻俩四目相对。
洪果儿娇嗔的瞪着他,“活该!让你得瑟!”
顾忆海缓步走到媳妇儿身边。
蹲下身子,大手轻轻的落在女人的肚子上,顺势把嘴唇凑过去,对着肚皮轻声的说话,“儿子,看见没!你姥姥和你妈多厉害!你要做好准备呀,在咱们这个家里,男人没地位~”
“儿子?”洪果儿说话的声音轻柔,“你就知道是儿子啊?”
索性也用手摸索着自己的肚皮,低着头对着肚子说话,“乖女儿,听见没?你爸不喜欢你!”
“你别胡说八道!”顾忆海立刻就认真的纠正,“男女都一样!女儿!也挺好。”
洪果儿又抚摸着肚子,“儿子,你爸说了,不打算要你啦!”
顾忆海本来就嘴笨,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被洪果儿这么一调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你……”
深吸了一口气,“那咱就生俩,一男一女,龙凤胎!这样就行了吧!”
“还生两?你要累死我?”洪果儿嘟着嘴撒娇。
顾忆海:“……”
太难了!
怎么都不对。
洪果儿望着他那副无辜的样子,伸出手指一点他的额头,“傻样儿!”
*****
春暖花开的时节,也正是破土动工的季节。
顾忆海也是一个善于经营抓住商机的人。
虽然做着农贸市场的大棚。
可为了长远打算。
他同时也又联络了几个民房改造的活儿……甚至帮助街道翻修办公室,不挣钱也干。
目的很简单!
就是一点点积累建筑工地的经验和人脉口碑。
别的不敢说,至少十里八村,再有谁家盖房子……现在都找他。
街道也一样,如果哪儿改造建设,修个路面啦,弄个小花园啦……都不遗余力的推荐洪氏建筑公司去做。
这天中午。
顾忆海正坐在办公室里吃午饭。
忽听得敲门声响。
顾忆海先问了一句,“谁”?
门外没人回答,只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清咳。
工地上一般不大来女人。
顾忆海也不愿意在办公室里单独接待女客。
干脆放下了手里的饭盒和筷子,起身迎了出去……
抬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