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听闻,目光瞬间变的凌厉,看着春草婆婆,“你说什么?”
春草婆婆心里发怵。
虽然蛊婆婆一向待人和蔼可亲,可是单单从她曾经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这件事就知道这也绝非善类。
尤其是现在蛊婆婆看着自己的眼神。
她丝毫不怀疑蛊婆婆现在有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
春草婆婆有点发怂的不动声色的和婆婆拉开一段距离,说道,“现在咱们寨子里只有阿壮一个没有媳妇的,作为蛊婆婆,您不应该照应一下吗?”
婆婆摇摇头,义正言辞的说道,“不可,这个阿妹是外面人,绝对不能嫁给阿壮。”
闻言,春草婆婆不高兴了,“蛊婆婆,你瞧瞧你这话说的,囡囡的妈妈不也是外面的人吗?”
婆婆拍了一下石桌,“这能一样吗?当年我阿儿是在外面结的婚!”
春草婆婆情绪也有点激动,“我家阿壮也可以出去啊,你撤下门口的蛊,让我家阿壮出去找媳妇!”
婆婆冷笑一声,“我以为我忘记了阿壮的阿爹当年的事情?”
往事被提及,春草婆婆哑口无言。
当年寨子里的人可以半自由进出的时候,阿壮的阿爹,偷偷带蛊出去,可技术不精,在云城间接害死了十几条人命。
可是春草婆婆还是不甘心的,“阿壮若是现在娶不到媳妇,就只能等到囡囡年满十六岁以后,娶囡囡。”
婆婆指着春草,“你们一家人,都是禽兽吗?”
春草婆婆起身,跑到门口。
她怕蛊婆婆会不动声色的害死她。
在门口最起码可以呼救,“那就让外来阿妹嫁给阿壮。”
婆婆叹了口气,“春草,阿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腹中还有别人的骨肉!”
春草婆婆瞬间有点嫌弃。
可是想到阿壮在家里痴迷的样子,只能是打碎了牙和血吞,咬牙说道,“婆婆你可以下化胎蛊,去了她的孩子。”
听着她禽兽不如的话语,婆婆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猛的扔过去。
霸气地说道,“春草你还不走,我就让你一辈子不能说话。”
浑身打了个激灵,春草婆婆赶紧小跑出去。
只是到底是不甘心的。
难不成儿子真的要继续打光棍等囡囡长大?
可若是囡囡长大以后,蛊婆婆从中阻挠怎么办?
所以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把这个阿妹留下。
还是想看看这个阿妹长什么样子,她便又悄悄返回。
顾南初和囡囡从房间里出来,感激的看了婆婆一眼,婆婆叹了口气,“一旦蛊成,你就赶紧带着囡囡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贫穷,落后,无人问津,已经成了消磨人性的三大利器。
这里的人,迟早会退化成,几千年前的样子。
然后趋于灭亡。
又或许,她们一族是本就不该存在的
存活上千年,已经是恩赐了。
顾南初点点头,囡囡去端菜,她和婆婆面对面在石桌上坐下来。
婆婆又说道,“你把你丈夫的生辰八字写给我,我晚上扎个小人。”
顾南初应了一声。
婆婆长叹一口气,“去蛊就在凌晨吧,否则被人知道你的血液可以催生母蛊的进化变异,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说的严肃认真,顾南初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婆婆。”
听到这个秘密的春草婆婆惊讶的合不拢嘴。
她悄无声息的的离开院墙在。
大步跑回家。
阿妹的血可以育蛊!这说明了什么?
她们都有救了,不会战战兢兢的唯恐唯一的蛊婆婆死去了。
*
云城
夜家
夜枭听着属下的汇报,一脚踢翻了脚边的花瓶,“老子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你们都是饭桶吗?一个女人都能跟丢?我要你们何用?”
几个属下死死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爷……当时厉家的好多人跟着,进了阿郎山,我们怕……怕我们在树林里目标太大,万一和厉家人撞上,会引起不必要的摩擦,就想着在树林在等他们,没想到……厉家人昨天晚上才出来,但是他们身边没有那个女人,我们就赶紧回来汇报了……”
夜枭焦灼的客厅里踱步,越想越觉得顾南初会有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夜兆,给我准备几个机灵的,我进山。”
夜兆点点头,立刻去找人。
下午,夜枭即将出发的时候,听到消息的章西延匆忙赶回来,“夜枭,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交易两天后就开始了,他现在突然要进阿里山,有没有搞错?
夜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会赶回来,就算赶不回来,我相信你。”
章西延还要劝阻,夜枭摇摇头,“你阻止不了我,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哪怕是她选择了秦北浔,她依旧是夜枭心底深处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
话音未落,景漾漾的脚步在他身后两米的地方凝滞。
听到声响,夜枭忽然转过身。
景漾漾脸色苍白,小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的,可最终什么都没说。
倒是夜枭大步走过去,一手抱住她的肩膀,一手抚摸着她的小腹,“你没几天就要生了,好好待在家里,有事找兆叔,天凉了,别总跟着陆野那个小子天天去后院钓鱼。”
景漾漾愣愣的看着他。
夜枭笑了笑,“等我回来。”
他回来,交易完成,景漾漾生产,一切,都将过去。
夜枭带着几人离开。
景漾漾嘴里轻轻念了一句,“最重要的人……”
声音太小,还没有传到附近的人的耳朵里,就已经被微风带走。
章西延摇了摇头,旋即走到夜兆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夜兆连连点头,五分钟后,就下了命令,夜家所有人待在自己房间,谁也不能出来。
据说,这一天,章西延——夜家的二把手,送给了厉衡一樽金佛。
全身镀金,璀璨生辉。
传言说,章西延想要投靠厉衡,也有传言说,这是夜家向厉家示好。
而真相只有当事人明白。
所以当厉衡看到这金光闪闪的佛像时,心里已经骂了一通章西延的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