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四季花店的门口,何家熠在门口转了几个圈才走了进去,正是花开的好季节,玫瑰争芳斗艳,百合优雅倨傲,郁金香,满天星,康乃馨都对何家熠展示着最美的微笑,初来花店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上次的玫瑰和满天星都是薛助理买的,这次何家熠要自己亲自买了。
在花店里转了一个来回,何家熠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到底买什么好呢?玫瑰?玫瑰象征爱情,会不会太直接了?买百合?这个颜色会不会单调了?还是送满天星?想想在医院里那束满天星的命运,他觉得有些不妥。
站在一边的花店老板娘注意到了何家熠的迷茫,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问他要选什么花,送什么人?
“是不是送女朋友吗?我这儿有好几款呢,适合初恋,热恋,深度恋,结婚的也有,金婚,银婚……呵呵,你好像还年轻,是送女朋友吧?”
“还不是……女朋友呢。”何家熠的脸红了。
“怎么这么羞涩?简单啊,不是女朋友就把她变成女朋友,再变成老婆,没难度的,是不是打算今天表白?”老板娘问。
“嗯。”何家熠腼腆地点点头。
“我帮你搭配一下。”
老板帮忙何家熠准备鲜花,美其名曰“甜美的公主”,白玫瑰二十二朵,粉佳人的粉色玫瑰十六朵,红色玫瑰九朵,加粉色桔梗五枝,尤加利零点五,扎在一起颜色层层传递,渐进由白变红,又纯又美,符合起的名字。
“这花语是,我要靠近你,清闲甜美的空气中,爱你到不能呼吸。”
老板娘的解释,让何家熠的脸更红了。
“追女孩子可不能腼腆了,我才说两句,你的脸就红了,要是面对她怎么开口?不如这样吧,多加一样东西,语音器。”
老板娘拿起了一个微小的原型纽扣设备,对着设备说了一句“我爱你”,然后按了一下按钮,声音竟重复播放了出来。
“事先把要说的话录好,放在花下面,按一下就表白了,不贵,花四百九十九,这个语音器就卖你八十,怎么样?”
“语音这个……还是不要了。”
何家熠怎么可能用录音的方式向许诺表白,既然要表明自己的心意,便要亲口说出来。
付了款,何家熠捧着一束“甜美的公主”离开了花店,站在大街上,一颗心还在狂乱地跳动着,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多少年了,从没有过这样激动的感觉,似乎他的情绪埋没了十几年之久突然爆发出来。
许诺,我来了!
深吸了口气,何家熠鼓起勇气朝前走去,眼光照在他的脸上格外棱角分明,意气风发
在一个十字路口前,何家熠正要横穿斑马线过马路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捧住鲜花,掏出手机一看,是许诺打来的,看了看怀中的花束,又看了看手机,他笑了。
按键才按下,那边就传来了许诺急迫的声音。
“你的事办完了吗?我拎东西出超市了,人好多,挤得我浑身都是汗,回去怎么都要洗个澡再出门,好口渴啊。”
“嗯,我也办完了,马上回去。”
“记得酒店斜对面有家冷饮店吗?”
“看到过。”
“给我买一杯冰奶昔,我手里没地方了。”
“冰奶昔,好……”
手机才挂断,何家熠刚迈开步子,一个鲁莽的男子便从何家熠的身侧飞奔过来,虽然何家熠极力躲避了,还是撞上了他的玫瑰花,顿时花枝凌乱,完美的一束“甜美公主”瞬间变成了一地破碎的花瓣,不仅如此,何家熠的手机也被撞掉了,摔在马路牙子“砰”的一声粉身碎骨了。
男子见闯了祸,生怕何家熠找他赔钱,连句对不起都没说,拔腿就跑。
斑马钱前,何家熠呆呆地站着,手里还拿着那束残破的玫瑰,过往的人都驻足下来看这个年轻人,指指点点的,惋惜这么一大束玫瑰,花了不少钱吧?
何家熠俯身捡起了手机,手机外壳儿飞了,裂成几片掉的到处都是,屏幕也碎了,连线路板都露了出来,他捡起来折腾了半天也没装好,手机后壳还缺一块不知掉在了哪里?何家熠蹲下急迫地寻找着。
“咔擦。”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一脚踩了下去,马路边的手机壳彻底粉碎了。
“你……”
何家熠的脸变了,他一把揪住了年轻人的衣领子,年轻人吓了一跳,一个破手机壳儿至于这样激动吗?
“哥们儿,这手机已经不行了,你不会因为一个岁壳儿赖上我吧?”
“不是。”
何家熠尴尬地松开了手,蹲下去把碎片收了起来,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奇怪地嘟囔了一句。
“有病吧?”
这样嘲弄的话,何家熠听得多了,他已麻木得没了反应。
一个老奶奶看不过去了,走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何家熠的肩膀。
“手机很重要吧,别难过,坏了,也没办法啊。”
“嗯。”
何家熠把手机的零件一个个装进了衣兜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花,又一丝不苟地捡起来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甚至一个花瓣儿都没留下,一板一眼的举动让周围的人甚是惊讶,不理解这个年轻的男人在做什么?
何家熠默默地转过身,再次走进了那家花店,让老板娘给他包一束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香甜公主。
“怎么?还要?”
老板娘赚钱当然高兴,二话没说,让服务员又包了一束,这次何家熠很小心地出了花店,避开人群走进了人少的小胡同。
许诺风风火火地回了酒店,进门就放下袋子,猛敲何家熠的房门。
“我的冰奶昔呢?”
一连敲了好几下房门,都不见有人回应,这家伙不会没回来吧?
算算时间,应该回来了,许诺挠了挠了头,转过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把好吃的一样样装进背包了,手机便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竟是辛涛打来的,他怎么想着给她打电话了,不会还没死心吧?记得毕业时,讯诺和辛涛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之间怎么都不可能,辛涛好像也接受了啊。
“辛师兄,我在……”
“许诺,出事了!”电话里传来了辛涛焦虑的声音。
“什么?出什么事了?”
“莫北辰,北辰,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