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棍子敲在维卡的头上,见她纹丝不动,眼神微闪,偏过头去:“好了,起来吧。你告诉她,这是对人极大的侮辱,希望她能吸取教训。”
夏枫深吸一口气,决定以后找机会告诉这老太太,她从来没有用左手擦屎的习惯。
同时,还收获到一个重要的信息,这老太太的儿子和孙子都死了。近两天忙着糖饼的事情,还没机会打听,如今谜底揭晓。怪不得侄子想过来夺家产,真是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龌龊。
夏枫觉得这个独自带着孩子的孤老太太,活得也是不容易。连自家的仆人也不忠,不然怎么会撵走。况且又是她有错在先,她尊重人家的忌讳,认认真真地向老太太道了歉。
老太太没心情再呆在楼上,可是小重孙又不愿意走。夏枫小声告诉他:“做好了我会给你送下来。”
老太又一杖打在夏枫的背上,“别以为我耳聋,孩子的牙齿最精贵,甜食吃多会长虫。”
动作很大,打在身上却一点不疼。
夏枫望着她拉着孩子离开,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滋味。
怎么好心就没好报呢,为什么要让这样的刹帝利老人只剩下一个稚儿可依靠?
看着夏枫发呆,娜玛走过来安慰她,用的方式却是:“快糊了!”
夏枫发现被耍,气道:“别乱吓人。”
维卡担心夏枫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再提醒她出去卖饼子的时候,一定别用错手。
夏枫顺便也提醒她们,要照她的办法擦屎,不准再用手,不然就不让她们帮忙做饼。
三个人面红耳刺争论了一阵,最后以“大老板”夏枫取胜而告终。“维卡,谢谢你,头打疼了吗?”
“疼什么?”维卡不明所以。
“那个...算了。”夏枫不知道说什么,可怜的女人不明白自己也有自尊,被打已经成了习惯。夏枫擦了擦手,继续做糖饼。在心里为她俩重新定位,必要的时候,或许要替她们作些决定。
鸡蛋和红糖不便宜,特别是红糖,贵得离谱。明明是原产地,想敞开了吃竟这么难。
三人商量,既然是热的时候味道好,不如现在出去试试。
夏枫却有些忐忑,生怕首发失利。瞧见闻着味道不停咽口水的二人,抓起两个糖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她们嘴里。
“呜呜...好...真好吃。”娜玛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果然是好吃的,夏枫安下心来。知道当地人口味重,要刺激他们的味蕾,必须把糖度调到快“腻”的临界点。
维卡嚼得很认真,说道:“要非常仔细尝,才能尝到一点点荞麦。”
“那是因为你知道荞麦的味道,那些贵人根本没吃过,我们不说,他们哪里又知道。”
维卡和娜玛听见夏枫说出这样的话,直摇头:真不知道她到底对什么是敬畏的。
“没见太太也让小主人吃吗,我跟她学有什么错。”夏枫反驳她们一句,思忖着,要不要换个高端大气上档次,同时,又要非常接地气的好名字......
差不多一个钟后,夏枫沐浴更衣,头发梳得光光亮,换上帕丝塔最“华丽”的一套首饰,准备正式开张了。这两个月微微有些长高,也不过六岁多的个头,忌讳更是少了一重。
出发前,唆使维卡和娜玛下楼给刹帝利老太太卖乖,希望讨她一副“笔墨”。因为,她们两人只识得少数几个词,一个也不会写。夏枫就更别说了,整个一睁眼瞎。
这不是简单的几个字,这是老太太的脸面,若是老太太愿意,她们就不用去办“营业执照”了,她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第36章 富贵糕
老太太呢,对她们三人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夏枫想得太简单,重要的问题在于,贵族怎么可能帮人随便写招牌。
维卡和娜玛一脸谄媚地望着刹帝利老太,不管人家脸色有多难看过,只要没出声骂人,她们就不走。
老太太心里有了谱:这一家人是爆发户,啥规矩都不懂。怪不得未来女婿想狠敲一笔!
她微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出声道:“你们确定要我写?而不是艾德夫?”
维卡心说两岁多的孩子能写字吗?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算了,去找块像样的皮板来!”最终,老太太还是答应了她们,帮人帮到底吧,再说那糕点应该能赚钱。
“好,太太您等着。”这里的皮是指某种树皮。维卡把夏枫准备的那块污哩吧唧的皮板放下,赶紧奔往集市。
......
“老板,要...要一块最好的皮板!”维卡生怕老太太反悔,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甘波妈?”
“唉。”维卡下意识答应,突然想起这是在镇上。猛一回头,吓得差点站不住。
店老板拿出一块上好黄“纸”,小心翼翼地递上来:“拿好了,还没折过呢。喂...喂!还要不要?”
“要!”维卡哆哆嗦嗦掏出钱。把店老板看得直摇头,舍不得就不要硬充面子嘛。
叫唤维卡的那妇人笑道:“甘波妈,我不着急,你慢慢买,买完咱俩再聊。”
维卡掐了自己一把,暗暗对自己说:打架?我又不怕她!
看见这个女人,就想到她女儿。母女一个样——嚣张跋扈。
“不对,老板,我不要这种,我要皮板,写招牌用的。”
老板没好气地叫她赶紧放下,另外递给他一块白木板:“价钱一样!”
维卡知道被宰了,也无心争论,拿着就跑。
“甘波妈,等等我呀,你住的地方远吗?”妇人大踏一步追上来,差点踩着脚下的裙摆。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维卡脚下不停,越走越快,那妇人都快追不上。
“哎哟,甘波妈,你这不是捂着眼睛哄嘴巴嘛。你慢点呀,等等昆陀,他找了你两天,你怎么也不给家里带个口信呀?”
“甘波妈,甘波妈,你跑什么呀!”
不跑还等着让你扒衣裳吗!维卡像只受惊的母鸡,咯咯咯抱着木板朝住处狂奔......
那妇人眼看追不到,别的不恨,就恨昆陀刚才离开了。要不然,她非得把维卡的衣服扒下来不可。如今帕丝塔一件出门的好衣裳都没有,哪有这样的婆婆。
曾经在帕丝塔出嫁的前几天,她就跑去尼尼莫村和维卡打过一架,无奈力气比不上人家,被挠得狼狈不堪。如果不是知道维卡有一把子蛮力气,她一开始就把人摁住了。
“臭婊.子!贱货!”妇人实在跑不动了,进气儿没有出气多,软趴趴地倚在墙头,口中骂骂咧咧。
......
“维...母亲,你跑慢点!”夏枫见维卡突然冲进来。
老太太坐在堂中,冷冷地看着她:“谁在吓你?是不是老布奇!”
“没...不是,我是着急方便。”维卡也算有点急智。
“那你快去吧,我伺候太太写字。”夏枫赶紧把人扯开,重重握了握她的手。
维卡很有眼色,往楼顶而去。
老太太拿出铁笔,示意夏枫带着“小主人”进到内屋......
足足写了半个小时,那简单的一个词“富贵糕”才堪堪完成,木板还空了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