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雕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听你的语气,你很得意嘛!”
“没有……”刚刚活泛点的阴灵被他这么一拍,又瘫了回去。
“这通冥墓中的一切,都是由你那位国师所做?”魏衍问道。
阴灵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是。”
福娃:“这里面的傒囊都是给你做通冥墓的祭品?”
阴灵:“是。”
福娃撸起袖子:“蛊雕给我电他!召个屁的魂!顺便把这个什么劝善大师给我一起电了!敢诬蔑我家师祖?!”
蛊雕:“不要你命令我,我自己也会电!”
福娃:“那你倒是电啊!”
留着他们两个在一旁互呛,钟凌突然问道:“按您刚才所说,傒囊本身是有眼睛的,头发也不是这样的植物。”
劝善大师对他比了个大拇指:“观察细微。原本这些傒囊被封在通冥墓中不能出来,可前些年此地的阴气却突然大盛。他们被拱着破土,头上长出了阿魏,成了更加妖不妖鬼不鬼的东西。”
刘汶川从地上捡起自己碎成几块的眼镜,叹了口气:“那也不能随便吓唬人啊。就算有苦衷,这一副要把我弄死在这里的样子。”
福娃在一旁帮腔:“没错,冤有头债有主,找害他们的人去啊。”
劝善大师眨了眨眼,眉头的川字皱的多了两竖:“他们不是在害你啊。傒囊是在自杀。”
刘汶川:“???自杀???”
劝善大师又说:“傒囊的脚在泥沙之下,和人类的脚不同,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爬行动物的脚足。一旦被拉离原来的位置,就会死去。
他们从墓葬当中脱身,却发现依旧无法逃离周围大阵的束缚。这周围没有能让他们借力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了个人,他们就抓着你想往上攀,然后自杀掉。这些孩子,心里也是苦啊。”他感叹着,脸上流露出一丝悲痛。
刘汶川干咽了一下,他想到自己如果站在那里,不一会儿,一个一个的傒囊就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爬行动物的那种脚足贴在身上。然后惨叫一声,掉地上死一个。然后再惨叫一声,掉地上死一个。他想到这里,浑身的鸡皮疙瘩就忍不住的往外冒。
傒囊在劝善大师的安抚之下,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趴在他的膝头,就像无害的稚童一般。
劝善大师又说:“我偶然路过此处,发现这村子里阴气混乱,又看到这里的傒囊。询问之下,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我也曾想帮他们破阵而出,可施阵者实力强横,我连墓穴外沿都无法靠近。”
听到这里,魏衍看了那个傒囊一眼,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妖?还是鬼?”
劝善大师连忙说道:“这在妖鬼之中尚无定论。”
魏衍说道:“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傒囊张了张嘴,用细微的声音挤出了一个含糊不全的字——妖。
魏衍冷笑一声:“妖怪自生自灭。虽然散漫,却不是拿来被人利用的。”
傒囊从劝善大师的膝头上站起,冲魏衍吱呀哇啦叫了几声,手舞足蹈。虽然他们没了双眼,也不会说话,但上扬的嘴角却有着掩藏不住的激动。
劝善大师见眼前这个妖怪似乎想去破阵,连忙苦口婆心的劝阻道:“通冥阵眼外又有破空阵,一切妖鬼邪祟都无法进入。我在此处这么久,也无计可施。中途有方士路过作法,反而成了这村子里的侧鬼。你又有什么能耐?不要去自讨苦吃了。我已经此事禀知鬼界,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鬼差前来。”
“鬼差?”蛊雕挑起半边眉毛,笑的讥讽:“你是用什么方法告诉鬼界的?”
劝善大师清了清嗓子:“自然是我们劝善独有的井流术。通过井水流动,下达黄泉之路,再由两旁等候的鬼差拾起,送往鬼君之处。”
蛊雕紧紧的抿着嘴,叹了口气:“不瞒你说,鬼界变革。不过想想也是,劝善大师也算是鬼界特有制品,用电视上人类的话说,就是仿生人了吧。”
劝善大师:“仿生人?”
蛊雕虽然不靠谱,但寿命摆在那里,在小妖怪面前也称的上是前辈。知道的,看到的,自然要多些。
他知道劝善大师是鬼界最勤勤恳恳的“公务员”,但为什么只能算半个鬼差呢?因为这是当年鬼界初成,鬼君手下无人可用,便捏了一批四溢的魂魄,成了劝善大师小分队。
蛊雕算是食阴气的妖怪,他曾不小心见过劝善大师们“出厂”的样子——一个个横眉冷对,笔挺黑衣是最初的鬼界“制服”,眉间的“川”字都像统一拿印章按上去的。
二十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劝善大师排成四列,听完训话之后前往四方。那场景太美,蛊雕一辈子都忘不了。
据说,那是鬼君按照小时候打他手板的先生捏的……
所以才说他们是仿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