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捂着眼睛道:“深山老林的,怎么会刮这么大的风?”
我盯着那股飓风,瞳孔急剧缩小,这是阴风,也就是阴灵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大风。
通常情况下的阴风是灰蒙蒙的,是无形的,最多也就像打开冰箱门时那一股冷气一样。
可眼下这股阴风却是有形的,而且是黑色,可见附近的阴灵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怨念不小!
我伸手摸了摸包,暗骂一声该死,上山时光想着如何对付僵尸了,没想到山里还有这么多厉害的孤魂野鬼。材料带的根本不齐全,连颗盐都没剩下。
我绝望地看着腰上的斩鬼神双刀,欲哭无泪,难道让我单枪匹马去对付这么多的孤魂野鬼?
双刀的威力虽然巨大,但我的灵力却有耗尽的那一刻……
为了节约灵力,我当下唰的一下将斩鬼神双刀尽数出鞘,狠狠地插入了地面,这样就等于临时布下了一个简单的困灵阵,利用斩鬼神双刀的强大煞气,将我们护在中央。
飓风中心距离我们越来越近,那中心仿佛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只要我们稍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
在飓风的波动下,斩鬼神双刀发出铿锵的金属碰撞声,越来越不稳定。
我大叫一声道:“快点咬自己的舌头,把舌尖血吐在双刀!”
舌尖血是人体阳气最旺的血液,这样可以补充斩鬼神双刀的阳气,让双刀挺的更久一些,当然这种办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撑多久是多久吧!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黑色飓风终于席卷到了我们面前,双刀的抖动越来越剧烈,隐约之间释放出一道墨绿色的刀气和那飓风抗衡。
身处飓风中的我,感觉四肢好像被无数牙齿在撕咬一般,连上衣都被撕成了碎片,鼻孔,嘴角忍不住的开始往外流血。
但我此刻只能双手掐决,咬牙诵读《道德经》来维持阵法,身后传来李麻子和白老板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我感觉自己的灵力已经快要耗尽了,斩鬼神双刀表面释放出来的墨绿色刀气也越来越暗淡,然而
那飓风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是变本加厉。
我感到深深的绝望,心里不断地说道:“新月,凡凡,永别了……”
终于,我再也支撑不住了,双脚一点点的离开了阵法,身体被飓风呼呼的包裹在内。
飞速旋转的飓风好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刮在我身上,那一刻,我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个词:凌迟处死。
此刻皮肤上剧痛令我连挣扎的勇气都没了,慢慢放弃了抵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震破山林的吼叫传了过来,我的求生意志也被吼醒了!
我猛然拔起了地上的斩鬼神双刀,调动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灵力,催动着干将莫邪的阴灵横扫面前的飓风。
庞大的飓风被刀气一分为二,厉鬼的哀嚎像擂鼓一样,响彻云霄。
但厉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斩杀不尽!
看着满地黑漆漆的鬼血,我抹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妈的,就算不能活着出去,斩杀这么多厉鬼,我也值了。
又一波厉鬼扑了上来,我再也没力气,握刀的手抖得厉害,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我放下刀,与李麻子、白老板相视而笑。
李麻子想和我说什么,但风太大了,我根本听不见他要说什么。只是凭嘴型判断,李麻子在和我说:“好兄弟,咱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无憾了……”
我无声地答道:“好”。
就在我们三人准备殊死一搏之际,刚才那声怒吼又响起了,那声音像是野兽,又像是妖怪,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飓风像是十分忌惮这吼声,呼地一声,像受了惊的鸟兽卷着上百只厉鬼离开了。
我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全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一般,但这种疼痛也让我有点高兴,我活过来了。
离我不远的地方,李麻子和白老板也唉哟唉哟地捂着屁股。
我一只手撑地,想努力的去拾起双刀,蓦然间一个巨大的黑影罩在了我的头顶。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黑影的主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我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满清八旗铠甲,披散头发,身高足有两米的巨人。
一看巨人铠甲上绣着的栩栩如生的麒麟图案,我立刻想到了僧格林沁将军!
因为清朝时期的官员等级划分非常森严,文官的衣服上绣着飞禽,武官的衣服上绣着走兽,这也是成语衣冠禽兽的由来。只是这个词语在古代属于褒义词,到了现代反而成了骂人的话。而麒麟是最高等级的武官才配穿的衣服,所以我才断定他是僧格林沁。
传说僧格林沁变成了一个獠牙大将军,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我将目光移到黑影主人的脸上。
但见他的整张脸都是靛青色的,青色的面皮上覆盖着一层细细的白色绒毛,眼睛乌黑乌黑的,如同死鱼的眼睛一般。他双手的指甲长达三十厘米,泛着诡异的幽光,看上去锋利无比。
最令人恐怖的是他那两只外露的獠牙,白中带红,显然这些年来饱餐了无数人血。
俗话说百年僵尸长白毛,千年僵尸成旱魃。
这只百年僵尸的脸上长出了如此密集的白毛,说明修为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再加上他前生本来就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戾气更是浓烈。
初见这只僵尸时,我内心有点狂喜,这趟总算没白忙活。但一瞬间我又有些难受了,长白毛的百年僵尸,我能应付得了吗?毕竟阴物商人可没有对付僵尸的绝招。
白老板第一次见到僵尸,早吓得两腿筛糠似地发抖,若不是李麻子扶着,恐怕他早就吓得瘫倒在地上了。
只见眼前这个僵尸行动自如,一点也不受阳光的影响。
我想如果不是这片林海困住了它,恐怕它会行动自如地去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细思极恐,我不禁冒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