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安归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李麻子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连古董街的业务都交给了白老板打理,我还以为他正在闭门苦练他的独门绝学卦剑术,谁知过了半个月依旧没有踪影,电话也不在服务区。
这下我开始有些担心他了,尹新月知道后嘲笑道:“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他每次上门的时候,把你烦得不要不要的,现在人不见了,你还觉得空虚寂寞冷,是不是?”
我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不觉得蹊跷吗?”
尹新月想了想:“说不定和夏琴去旅游了?”
“不会。”我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但愿李麻子只是花天酒地去了,而不是着了龙泉山庄的道儿。
就这样惴惴不安的又过了两天,李麻子的儿子小萌居然找上了门,他神色惶恐地跪在我的面前道:“张叔,你得救救我爸。”
“怎么回事?”我一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紧张地问道:“你爸出了什么事儿?”
“我爸前些日子去了澳门,说是那边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等他走后我才发现家里的保险箱开着,里面的钱和卡都不见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再给他打电话他就不接了!没想到昨天居然有澳门的人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一千万去澳门赎人,不然就把我爸灌入水泥扔进海里喂鲨鱼。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不是谈生意,而是去赌博了,不但输光了最近赚的钱,还在澳门黑帮手里借了一大笔高利贷!”李小萌一边说,一边心急如焚的哭了起来。
我却气得七窍生烟。
难怪觉得李麻子了无音讯,原来他根本就没在家。
尹新月在一旁柔声劝小萌道:“小萌别怕,张叔叔和你爸爸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件事他不会不管的!”
管,当然要管,我要将李麻子平安带回来,然后弄个阴物天天折磨死他。
这家伙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有点收入了就去学人一掷千金。
难道他不清楚赌博的危害吗?
我安慰了李小萌几句道:“这件事儿交给我,你回去好好安抚住你夏老师,把联系人的电话给我,我这就启程去澳门。”
“谢谢你,张叔。”见我答应,李小萌明显松了口气。
不用客气,等我折磨你亲爹的时候别怪我就行。
等送走小萌,我先给澳门那边的高利贷打了个电话,对方听说我要带钱去赎李麻子,语气倒是异常的温和:“太好了,这家伙欠债不还,又能吃又能睡,我们都快被他烦死了。你赶紧带一千五百万将他带走。”
“等等,不是一千万吗?怎么变成一千五百万了。”我一阵纳闷。
“借钱不用利息的吗?昨天是一千万,今天就变成了一千五百万,你要是明天来接人,可就是两千万了!”对方有些讥讽地解释道。
我在心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对李麻子几乎到了生吞活剥的地步。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又带了一张巨额存款的银行卡出发去了机场。飞机在澳门机场降落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而属于澳门的夜晚才刚刚到来,这是东方的拉斯维加斯,各大赌场霓虹闪烁,生意不绝。
根据放贷人提供的地址,我来到了天河赌场。
赌场内金碧辉煌,到处都是人影,一片欢腾喧闹的景象。我一入大门,就有打扮得体的小姐上前,准备指引我去换筹码。
我冲她摇了摇头,说明了来意!她微微一愣,但并不是特别诧异,显然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她转身走到几个黑衣打手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两个黑衣打手顿时向我走来。
在问明我来接谁之后,他们亲自带着我由电梯去了负三层的地下室。这里的待遇和上面完全不同,不但闷热,还有一股刺鼻的异味,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很多,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
黑衣打手将我带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打开房门对着里面道:“来接人的。”然后不客气的在我肩膀上一推,直接将我推进了屋内。
房间里只摆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几个打手正叼着烟打扑克牌,听到了声音,一个瘦猴懒洋洋地抬起头问:“接谁来的?”
我报出了李麻子的名字。
瘦猴微微一愣:“李麻子?谁是李麻子?”
另一个中年男人扯着破锣嗓子道:“就是那个天天吵着要吃佛跳墙的麻子脸!”
听他这样评价李麻子,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瘦猴摔下手中的牌:“行了,别玩了,赶紧办正经事儿。”看模样他在这群打手里很有威信,他的话音一落,中年男人就和另一个人出了门,没一会儿就扯着胡子拉渣的李麻子走了进来。
李麻子一见到我,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般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小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
我嫌恶的将他一脚踢开,掏出了银行卡。
瘦猴见我这样爽快,禁不住多打量了我几眼。他接过我的卡出门去了,没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拿着回执单,估计是看到了卡内的余额,眼神变得更加惊奇了。
我接过卡,冲他客气的点了点头。
而有人撑腰的李麻子底气也明显更硬了,他伸了个懒腰,对着这几天一直看押他的打手不屑地说道:“看见了吧?老子说什么来着,老子的兄弟有的是钱,你们还敢不敢瞧不起老子了?”
我一把扯过他的脖带:“赶紧走,出去我再跟你算账。”
李麻子却贼兮兮地对我说道:“小哥,你来都来了,不试试手气?我看你今天印堂发红,眼中有灵光,肯定能发大财。”
“为了救你,已经破财了。”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或许是我眼神中的杀意太过明显,李麻子恐惧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