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
一个女人独自居住在山上吗?
白云舒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奇怪,汽车又行驶了大概六七分钟,停在了半身腰。
“小易,是不是走错了啊,我看着地方一处房子都没有啊。”
顾飞从驾驶位上下了车,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一处房屋。
“没有错。”
雷念易下了车,身子转向了东南角的方向,向前走了几步。
雷鸣的腿就像是被注了铅一般,望着眼前的景象,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居然走不动路了。
此时,乔雪正一脸担忧的看着雷鸣。
眼前就是一片墓地。
原来雷念易所说的江易住的地方,就是这里。
难怪刚刚在车上雷念易不肯回答雷鸣任何一个问题,难怪江易说他妈妈和他们分开来住,难怪提起江易的时候,雷念易的眼里都会有些许黯淡。
“没事,走吧。”察觉到了乔雪的目光,雷鸣唇角上压,抬头往前迈步。
这座墓园里一共就三块碑,江易的碑在里面的最左边,也是在最显眼的位置。
“妈,我来看你了。”
雷念易走到墓碑前,几秒之后就跪了下来。
“华国的哥哥也来看你了,你生命快结束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哥哥,你是不是很遗憾?”
墓碑上面的照片是黑白的,那张照片雷鸣见过,是十几年前的江易的证件照,没想到她在去世的时候竟然是用这个作为墓碑上的照片。
白云舒乔雪等人先后进行了祭拜,最后只剩下了雷念易和雷鸣站在墓碑前。
“她……是怎么死的。”
雷鸣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可能是因为伤心所以嗓音有些哑。
“生我的时候难产,把我生下来了,自己却因为大出血去世了。”
每每想起自己母亲的死因,雷念易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恶魔。
一出生,就带走了自己母亲的姓名。
“父亲为了纪念母亲,所以给我取名叫雷念易,有思念江易的意思。”
雷念易垂下来眸子,“我想父亲不愿意回去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因为妈妈在这里吧。”
“有一次过新年,我和爸爸喝酒,他喝醉了,大半夜的嚷嚷着来到了母亲的墓前,抱着母亲的母,一个五十岁的大男人抱着母亲的墓碑不顾形象的大哭。”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说他会一辈子守在这里守着母亲,这大概也是他没有回华国看你们的原因,也请你和华国的那个爷爷谅解他。”
“我知道了。”雷鸣沉声说完。
爷爷还在华国等他的的消息,他不知道要怎么跟爷爷讲,妈妈没了爸爸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去的这个事情。
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所期盼的不多,一个就是自己有孩子,另一个就是一家人能够团聚,但是这两个如今似乎都不能实现了。
兄弟又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到了车里面。
雷鸣从回到车里之后都一直没说话,乔雪知道他心里难受,用小手握住了雷鸣的大手。
感受到了手心中传来的温暖,雷鸣对着小雪暖暖一笑。
“没事。”
他向上压着唇角,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意。
乔雪知道现在如今说什么都安慰不了他,只是默默的握住他的手,给他自己能给予的温暖。
一行人又回到了小木屋,他们准备在小木屋度过一个星期等待雷天归来。
其实在听完雷念易说的话之后又看了江易的墓碑,雷鸣心里已经大概知道了这次雷天可能是不会回去了,但他还是决定留下来一试。
当天晚上。
雷鸣在趁乔雪睡着之后,上了小木屋的楼顶。
今夜的晚风很凉,雷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风吹着竟然有几分寒意。
今晚的月亮倒是很皎洁,天空上不见几颗星星。
“小鸣,妈妈告诉你,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你,奶奶其实没有离开,奶奶只是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你而已,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你而已……”
他用手撑着头,儿时的回忆突然有些在脑海里。
人死了之后,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当然不会。
雷鸣反应过来之后,又感觉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疯狂,自嘲的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还没躺够半分钟,屋下面就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谁?”
雷鸣正准备下去,下一秒乔雪的小脑袋就从屋顶上探了出来。
“小雪,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害怕乔雪摔倒雷鸣伸手将乔雪一把接了过来。
“这上面多危险啊,你上来干什么。”
乔雪冷哼,躺在了雷鸣的身边:“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你也大晚上的不睡觉上着屋顶吗?”
“是晚上的晚风好吹吗?等会明天看你感冒了怎么办。”
乔雪的语气嗔怒。
下一秒他就脱下了自己最外面的外套。
“赶紧穿上吧。”
乔雪上来的时候因为要爬梯子不方便拿衣服,所以直接把外套穿在了身上。
雷鸣没有拒绝,很顺从地穿上了衣服。
“还是在想伯母的事情吗?”
在屋顶上坐定之后,小雪片头看向雷鸣问道。
“嗯。”
雷鸣点了点头:“对呀,什么事都瞒不过小雪啊。”
“人死不能复生,何况现在你不仅有了我还有小初,还多了一个弟弟,不是也很好吗?”
乔雪安慰起人来,嘴有些笨。
雷鸣会心一笑,看着天边那张明月出了神。
乔雪突然大胆起来,伸手将雷鸣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按,雷鸣也十分顺从地靠了上去。
小雪的肩膀没有二两肉却格外的软,雷鸣在上面蹭了蹭。
“小雪,你知道吗,这个叫雷鸣的男人现在除了你们他一无所有。”
雷鸣的声音闷闷的,语气很小,但足以让乔雪听清。
乔雪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她应了一声。
“小雪,你会离开我吗?”
突然,雷鸣问道。
“当然不会离开你了,我和小初一辈子就赖定你了。”
乔雪用手摸了摸雷鸣垂在额前柔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