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
一处荒废府邸的地下密室内, 围坐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气氛有些紧绷,压抑。
今日晚宴,皇上突如其来的赐婚,着实令满朝文武措手不及。
只听, 一名微微有些发胖的官员, 很是恼火的道:“哼!一群没用的东西。三年了, 已经整整过去三年时间,隋唐非但活得好好的, 如今倒好, 被皇上抢先下了手。”
“江南税收一直都影响朝廷的财政收入,近来皇上更是因为此事,伤脑筋, 如今突然降旨隋唐入赘尉迟府,其中必有蹊跷。”
“三年里, 大唐的官场, 因这个隋唐鸡飞狗跳,她的改革理论, 不但打压官场腐败,更把科举制度给整改了,如今每年科考, 大大小小的试卷都要经过她手, 并且最后的评判, 也是她的人。没少给皇上推举新人, 现如今的朝廷,已有近三分之一的官员,由她推荐。”
“哼,更可气的是,她推荐的人,都跟她一个脾气,着实坏了我们不少好事。如今她被皇上罢免官职,入赘尉迟府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事?葛大人,此话怎讲啊?”谭大人问道。
“江南可不比京城,京城有皇上保她,那边可没有,如今她被皇上一道圣旨,罢免官职入赘尉迟府,也就是说,她今后将不再受皇上的庇护…而我们想要除去她,机会也要比在京城多得多!”
“嗯,葛大人此话不无道理,但据我所知,两江的水军都统,貌似是皇后的人。而且,那个尉迟蓝玥出身青云门,是个不容小觑的内家高手,尉迟府高手如云,应该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的吧?”
“范大人此言差矣,在京城我们碍于皇上,难免有些束手束脚,但江南可就截然不同了…明里,我们叫扬州商会那群人去对付尉迟府,暗里,派遣大批杀手潜入,势必取隋唐首级。”
“嗯,这个法子好,最好在她们回扬州的途中下手,水军都统那边也不能不妨。”
“水军向来都是由皇上亲自调配,无足畏惧,我们只管坐等好消息。”
洛阳皇宫。
尉迟蓝玥与隋唐并肩而行,身上分别披着一件白色裘绒斗篷。
远远望去,两道修长身影,踏过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漫步于梅花间,经过一座座殿宇亭台,在这大雪纷飞的夜里显得很温馨。
她们一个绝代芳华,一个清秀耐看,走在一起,如一对谪仙凌波。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隋唐轻吟,尉迟蓝玥侧目而视。
“想不到,隋大人也是个性情中人…”
隋唐淡然轻笑,感叹道:“我已经很久不曾流露过真性情了…”
尉迟蓝玥没再接话,心中却有波澜,她对隋唐充满好奇,这人十六岁,入朝为官,年纪轻轻独当一面,整治官场腐败,一查到底,从不手软,在民间广为流传。
三年里,尉迟蓝玥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这人的事迹。
她为大唐作出的功绩,值得被世人千古传唱。
只是,这段历史,以及这个人注定不为人知。一切的背后,隐藏着惊天的秘密,她身上背负的,心理承受的,是旁人感受不到,也无法体会的沉重。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问我与皇后?”
尉迟蓝玥点头。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她选择的不是我……”
“能看得出,她是爱你的,你也无法对她狠心。”
“时间能让人淡化一切…”
“爱,真的可以随时间淡化吗?”
“我不知道,或许我跟她,根本不是爱。”
“不是爱,又是什么?”
隋唐默了默,道:“是崇拜的喜欢,或者是利益的驱使,但绝不是爱,爱不会离开,不会一次次做出伤害的事,能离开的爱,说明你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真爱,无法割舍。”
“如果爱无法割舍,那么爱自然不会淡化。”
隋唐怔了怔,旋即笑了起来,“或许你是对的…”
“给你讲个故事:一个未婚女和一个已婚女异地相恋八年的故事……”
待隋唐讲完。尉迟蓝玥突然问她:“那个未婚女子是你吗?”
隋唐面露惊讶,续而尴尬,心想这个外表看似冷冰冰的美人,情商居然这么高?真是低估了这丫头。
只是隋唐不曾发觉,讲别人的故事,跟自己的故事,那种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尉迟蓝玥正是在她脸上捕捉到一丝追忆的感伤。
“开什么玩笑,八年前,我才多大呀?”隋唐自然不会承认。
尉迟蓝玥黛眉弯弯,眸子低垂,“不知为何,我觉得那与你的有关…你隐藏的很好,如果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但,自欺欺人,真的好吗?这段感情不该开始,把大好年华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等待上,没有人会心疼你,漫无边际的夜晚,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隋唐黛眉微微蹙了下,似被戳中了痛楚,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如果当初有人跟她说这些,她或许早就脱离苦海,不必白白浪费八年那么久。
“太执着,未必是好事,八年,人生有几个八年?你怨过吗?”
隋唐扯了扯唇角,“怨什么呢?怨能改变吗?又没人逼你…”
只是,用八年领悟一段感情,代价太大,到头来精疲力尽,一场空,冷暖自知。
爱无关对错,能用道理说清楚的感情,永远不是爱,就像飞蛾扑火,明知会死,仍义无反顾。
“错了就要及时回头,放下才有新生活…”
“你倒是干脆。”
隋唐笑笑,不再多说。有些事,往往拿到公众面前评判时,芸芸众说,肆无忌惮的,永远是不经思考的人。
“如果我不干脆,不会走到今天…所以,这就是你拒绝皇后的理由?”
隋唐笑而不答,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
“你这番话,叫人受益匪浅…”
尉迟蓝玥侧目看她欲言又止,最后道:“同样的错,不要犯两次。”
隋唐笑着点头。“嗯。”
两人不再说话,向前走了许久。
“你有堆过雪人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沉默打破,尉迟蓝玥停下脚步,看着隋唐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奇异色彩。
“雪人?听起来像小孩子玩的东西。”
隋唐微微一愣,反驳道:“谁说的,大人也可以玩,还有打雪仗。”
“我不会。”
“你不会是第一次见到雪吧?”
尉迟蓝玥很诚实点头。隋唐奇怪,难道这人没有童年吗?她拧着眉,思索着问:“那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
“蓝玥自幼在青云门习武,每日,课程很满,琴棋书画都要练习,没有时间浪费。”
隋唐恍然,有那么一瞬,她好像能够明白尉迟蓝玥淡漠的性子,因何养成。想来古代的大家闺秀都是这样的吧?只是尉迟蓝玥有些不同,她从小被送入门派习武,想来一定受了不少苦。
“要不这样,你帮我推雪人,我给你唱小曲可好?”隋唐提议。
“还是那首小曲?”
尉迟蓝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些唐突,抿唇看向别处。这也难怪,同样的曲子,她已听过两次,自然好奇隋唐是否还会其他。
隋唐愣了愣,旋即笑着道:“当然不是,怎么样?要不要帮我?”
见隋唐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尉迟蓝玥美眸流盼,缓缓点头。
隋唐脸上笑容放大,主动牵起尉迟蓝玥的手。
然而,到手的柔软,一触即逝。
隋唐诧异看来,只见尉迟蓝玥满脸羞红,浑身都透着一股不自在。
见她如此,隋唐也不在意,古人的矜持,有些时候着实叫现代人难以理解。
“不适应?”
尉迟蓝玥皱眉,点头,似是有些怪隋唐的无礼。
倘若换做旁人,只怕她早已经一掌打过去,然而,对于隋唐,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显然拿出了极好的耐性。
“倘若成亲当日,你该如何适应呢?既然演戏,那就应该演的逼真一些,你要知道,我们的对手一个个都是人精,稍有不慎,都会被人趁虚而入。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每日都要做戏给人看!”
说着,隋唐不由分说的重新牵起尉迟蓝玥的手,拉着她大步朝前走去。
尉迟蓝玥纤手,柔软而温暖,比隋唐冰凉的鬼爪子不知好多少倍,润滑细腻的手感,一点也不像从小习武之人的手。
嗯,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只要花点心思保养,照样两不耽误。
隋唐拉着尉迟蓝玥来到一处亭子旁,便松开了她,自顾自的找了块地,然后开始将雪向一个地方堆积,丝毫没有察觉一直盯着素手发呆的尉迟蓝玥。
“就这里,快来啊!”
尉迟蓝玥静静盯着面前忙碌的身影,略感困惑,刚刚从其脸上见到一瞬的低落疲惫,仿若幻觉。
这人心态转变之快,叫人惊叹,能凭借如此年龄,做上朝廷一品大员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苦中作乐?”
“你想说什么?”
“蓝玥能否问你个问题?”
说话间,尉迟蓝玥来到隋唐身旁蹲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将雪堆积到一块。
“你问吧,只要不是涉及原则问题,我都会回答你。”隋唐自从踏如这里,便一直将自己的思绪放空,尽量不去让先前那件事所扰。
“原则问题?”尉迟蓝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当年隋大人出入朝堂,舌战群臣时,曾提出世界学说,这,算不算原则问题?”
“不算,你想知道这个啊,是这样的,其实我们生活的地方,本是一个圆形球体,用我家乡的话来说,叫做地球…不是信口雌黄,是有科学根据的…”
就这样,两人一边堆雪人,一边听隋唐讲现代地里。
尉迟蓝玥听得入迷,隋唐讲的津津有味,不知觉,雪人便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渐渐成形。
隋唐许多新奇的见识,精准干练的表达,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纪,被她的魅力感染。
“嗯,基本差不多,好像少点什么…”
尉迟蓝玥站在一边,大眼瞪小眼,对于没有经验的她来说,自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好像少点什么?”隋唐摸着下巴,细细端详。头,身子,眼睛…猛地一拍脑门儿,似想起了什么?
“嘿嘿,尉迟蓝玥,求你点事儿呗?”隋唐堆笑。
“何事?”尉迟蓝玥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帮忙去御厨那儿偷点胡萝卜和煤炭呗?”
尉迟蓝玥满头黑线。“不去!”
“喂,别这样嘛!求求你了……”
“自己去。”
“我要是能去,就不求你了。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总不能差最后一步吧?”
隋唐双手合十,做出祈求姿态,追着人家嘟嘴卖萌,弄得尉迟蓝玥一阵无语,最后头也不回的逃开。
再次回来,尉迟蓝玥丢给她个包袱,由于包袱太沉,隋唐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摊开包袱一看,隋唐惊呆了,这人是刚从菜市场回来吗?怎么这么多菜?不是只要胡萝卜了吗?
带着疑惑看向尉迟蓝玥。
“我不认得你要的什么,所以每样拿了一个。”
嗯,人才!
幸好认得煤球,不然只能用土豆了。
隋唐,将雪人重新装扮了一番,并把包袱弄成个帽子,扣在雪人的脑袋上。
如此看来,与之前大不相同,更加鲜活。
“当当当…ok,搞定…”
噗…
尉迟蓝玥竟笑出声来,脸上蓄着笑意,美丽到了极点,犹如风雪中盛开的昙花,娇艳而美丽。
一时,隋唐竟痴了。
她摸了摸鼻子,原本被炭灰蹭花的脸上更添几分。
“尉迟蓝玥,你真是个美人。”
“此言差矣,谁不知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隋大人当心得罪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若不说,有谁会知道?”
尉迟蓝玥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什么,敛去笑容,染红耳畔。
“其实你不必这般紧张,我虽喜欢女子,但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我这一生见过美女无数,你的美,颠覆我的世界观,但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不能有爱,一旦爱了,只怕日后难免会被皇后拿来威胁,害人害已…”
尉迟蓝玥沉默不语,心中多少有几分凌乱,以及一丝微不察觉的异样…
隋唐的遭遇,她始终抱有同情,就连自己选择她,也正因于此。
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昔日情人,今日敌人。因为太了解,所以处处提防,因为曾经爱过,所以会受伤。
隋唐仰望天际,看着一片雪花飞舞的夜空,她颇为感慨。
“你知道吗?这样的夜空,在我的家乡很少能见到,那里的污染太严重,雾霾笼罩大地,不像这里,一切都是纯天然,无公害…”
话到这里,隋唐忽然沉默下来,似在想着什么。
尉迟蓝玥偏头看着她,这人真奇怪?
然而,就在这时隋唐笑着看向她,又道:“或许,我想到要如何解决江南的事情了…”
“这样最好不过…”
尉迟蓝玥诧异看来,心中波澜起伏,这人究竟生了几个脑袋?
隋唐低笑,与尉迟蓝玥相处很自在,虽然后者给人感觉很冷,拒人千里,但她却觉得刚刚好。
“我北方孩子,小时候很顽皮,喜欢玩雪,那时候常与一群孩子,去滑爬犁,打雪仗,推雪人,很喜欢冬天,以及一切与雪有关的东西…我记得有一年雪特别大,积雪莫过膝盖…”
尉迟蓝玥不知道隋唐为何会与她说这些,只是随着渐渐深入,尉迟蓝玥能够从隋唐的眼中看到点点晶莹。这一刻,尉迟蓝玥仍一知半解,但她能够从隋唐的情绪中,清晰感受到思念。
那晚,就连隋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认识不到一天的尉迟蓝玥说那些?这些话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起,许是那日经历的太多,许是触景生情。
后来,隋唐给尉迟蓝玥唱了个小曲,两人便回去歇息。
然而,她们在御花园时的种种,被武媚娘派去保护隋唐的暗卫看到,听到。武媚娘听完又怒又惊,却并未找上隋唐。
之后,她又从宫里下人口中得知,御花园自那日雪夜后,竟多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后来一些来自北方下人认出那东西名为雪人。
接下来数日,武媚娘一直没有睡好,整日被隋唐那些话困扰。
这段时间,免去官职的隋唐,已无需再上早朝,故此,整日睡到太阳高高挂,而她也难得这般轻松惬意。
自从那日后,尉迟蓝玥和隋唐每日都会见上一面做戏。
不过,两人相处模式有点尴尬,多数时候都是隋唐滔滔不绝,如果隋唐不找点话题,那就是冷场。有些时候,尉迟蓝玥能一句话不说坐上几个时辰。
这叫隋唐十分郁闷,也不知那晚是抽了什么疯,还是被武媚娘刺激的,竟然提出天天见面的要求?照这样下去,非被其身上的低气压,冻死不可。
而尉迟蓝玥却没有隋唐那种纠结,扭曲的心里,她只是习惯而已,不过,能与整日嘴不闲着的隋唐呆在一个屋檐下,已是奇迹。
除此之外,她主动问的,永远都是朝廷和江南,这种正事。
“尉迟蓝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会是一个非常靠得住的朋友?”
尉迟蓝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明其中意味。
隋唐邪邪一笑道:“不是吗?你看,这些日下来,你主动与我说话,不超过十句,而我问你的问题,你永远只有点头,摇头,甚至有些直接无视。想要从你口里得知点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
“隋大人是在暗指蓝玥无趣?”
“没有呀,我只是想你多跟我说说话,让我们彼此了解更多…”
“你想了解什么?”
“比如说,你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交往过几个对象,之类的…”
尉迟蓝玥眼角隐隐跳动两下,起身离开。任凭隋唐如何唤她,大小姐一概不理。
之后的几日,尉迟蓝玥再也没出现过。
这不禁让隋唐有点郁闷,不停埋怨自己说话太不经大脑;另外,她又觉得尉迟蓝玥太过小气,她也没说什么呀?
就这般,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她与尉迟蓝玥大婚的前一日,李治却主动找上了她。
“隋卿不必多礼,朕今日找你,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李治拉着她坐下,举止自然,让隋唐觉得有点奇怪。
“不知皇上找隋唐所为何事?”隋唐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
李治随手拿过侍女奉上的茶,拨弄着说道:“那日…朕,在隋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主将你入赘尉迟府,的确有些唐突,不知隋卿可否满意这门亲事?”
隋唐心中冷笑:你大爷的,都过去多少天了,你现在跟我马后炮,早干嘛去了?卑鄙无耻下流…小人…”
“呵呵,皇上真是说笑了,能得皇上赐婚那是隋唐的荣幸,岂敢不满意?”
“这样啊…”
李治笑笑,端着茶杯喝茶,隋唐却道:“其实隋唐明白皇上的用意,敲山震虎,拿我与尉迟蓝玥的婚事,既叫那些借着尉迟蓝玥婚事,打尉迟府主意的人断了念想,又让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皇商位置的人给予警示,更送朝中那些老臣一个大大的意外,最后,兑现了隋唐的三年之约。只是,看似兑现罢了,其实,是变相为皇上效力,正所谓一举四得,整件事怎么看,皇上都是最大的赢家。”
李治品了品隋唐的话,笑着点头道:“隋卿,满朝文武,你果然是最知朕心之人……朕也是没有办法啊,怪只怪,隋卿太优秀,而朕恰恰又是个惜才之人,朕不愿破坏你我君臣关系,希望你能明白朕之用心!”
隋唐浅笑勾唇,避重就轻:“皇上虽表面消除了隋唐的官职,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李治笑而不答,隋唐继续道:“皇上这一次让我去江南,该不会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吧?”
隋唐终于问出关键点,如果什么保障都没有,她可不想做救火队长。
闻言,李治把茶杯搁置一旁,从手上取下一枚价值连城的玉扳指交给隋唐,道:“隋卿带着它,可保你平安无事,待证据确凿之时,拿着它直接去十六卫大将军那里调兵。如有抵抗,先斩后奏…这事若是办的好,朕,封你一品爵位…”
“皇上,应该知道隋唐想要的并不是一品爵位,而是,功成身退…”
然而,不待隋唐说完,李治便道:“隋卿这件事情,我们日后再商议如何?朕今日还有其他事,就不在你这多呆了,待你大婚之日,朕再为你备一份厚礼!”
说罢,李治直接起身逃离,留下一脸无奈的隋唐。
她知道李治是想把这事拖黄了。如今的皇上,自那日晚宴后已经体会到了甜头,自然不会放她。
看着掌心的玉扳指,隋唐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一切都要重新谋划,而这新的战场,才刚刚拉来帷幕…
李治走后不久,萧婉莹找上隋唐,两人详谈许久,萧婉莹刚从隋唐这里离开,还没到自己寝宫,便被武媚娘的人拦住,将她请至太极宫。
“不知皇后娘娘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几日下来,武媚娘寝食难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她阻止尉迟蓝玥出行,专门为其派去个婆子,教礼仪。
刚安生两日,便得知萧淑妃去见隋唐了,并且聊了很久,于是急忙命人喊来,此时见其一副急着离开的样子,不由窜出一股无名的火气。
“淑妃你可知罪?本宫听说你去见隋唐了?身为后宫女眷,皇上的女人,怎可私自与男子会面?难道本宫不该问一问吗?”
“皇后娘娘,若臣妾告诉你是皇上准许的呢?臣妾只不过是去跟隋唐求那日弹奏的曲谱,日后弹给皇上听,不知皇后娘娘臣妾犯了哪条罪?”萧婉莹气定神闲的道。
“萧淑妃,你…”
没待武媚娘说完,萧婉莹便是将打断,笑着道:“皇后娘娘,臣妾可是哪里得罪了您?竟动这么大的肝火?”
“萧淑妃,你明明知道本宫指的不是这些…”武媚娘有些心烦意乱。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又如何?你也知道事实的真像,却依然要那般说臣妾,臣妾唯有如此,方能逃过皇后的治罪。”萧婉莹看似毕恭毕敬,却是句句顶撞武媚娘。
武媚娘抬眸看着她,道:“呵,她还真是什么话都与你说。”
萧婉莹微微一叹:“臣妾不明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萧淑妃,你应当知道本宫问的是什么。”武媚娘不怒则威的道。
萧婉莹摇了摇头,郑重的道:“臣妾愚钝。”
“萧淑妃,你可是又想与本宫作对?当初若不是隋唐用性命要挟本宫,你以为你有命活到今日吗?那是她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与本宫翻脸。倘若再来一次,你认为她还能救得了你?如今她连自身都难保。”武媚娘冷笑威胁。
萧婉莹抬眸深深看着武媚娘,道:“从始至终,淑妃根本不想与皇后作对,更不想争宠,争凤冠,皇后应当比谁都要清楚,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想杀谁便杀谁,想治谁的罪就治谁的罪,根本无需用顾忌他人感受,不论对,还是错…”
“哦?那么淑妃认为本宫错了?”武媚娘斜斜的看着萧淑妃。
“臣妾哪有资格评论皇后娘娘的对错?如今在这后宫之中,臣妾自身难保,又岂会管什么其他?”
萧婉莹神色黯然,感怀神伤。过去三年,她为了阻止武媚娘争后,不惜与王皇后联合起来对付武媚娘,旁人皆以为她们因争宠而斗,却不知,源头是为隋唐。
而今回想,一切恍如隔世。
“淑妃,你是个聪明人,本宫只想问你一句,究竟本宫是对还是错?”
武媚娘这张不怒而威的盛世美艳上,竟有一丝微不察觉的诚恳与期待。
萧婉莹抬眸定定看着武媚娘好一会,方才问道:“臣妾能信皇后娘娘吗?上次若不是臣妾多嘴,皇后怎会有那种想法,后面的一切,仿佛都是臣妾弄巧成拙。其实那个时候,皇后便已经做出了选择……如今臣妾只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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