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好自己,云轻歌起身去了东院。
不过……
刚到书房门口,她就听见了李妙儿那悲怆又愤怒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恨意。
“王爷,这王妃真的有姘头,您要相信我!”
姘头?我靠!
云轻歌瞪眼。
吉祥也惊得嘴微张,很快就气怒骂道:“这个李妙儿,怎么随口诬陷人?”
“不理会她,王爷不会相信的。”云轻歌拍了拍吉祥。
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姘头指的是昨晚上的夜非墨。毕竟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是个站不起来的残废,昨晚上看见有高大的黑影入了她寝屋里,李妙儿会怀疑也很正常。
这个李妙儿,时时刻刻都想着捉着自己的小辫子吧?
她凑到了门边,看向夜非墨的反应。
只见男人握着毛笔的手一顿,抬起眼帘凉凉地睨着李妙儿气愤的脸,声色不悦:“证据?”
李妙儿浑身一抖,迎视着男人眼底的寒芒,她说不出话。
“既然没有证据,随口诬陷王妃,拖出去打板子。”
听见这话,李妙儿脚一软。
她真的看见了!
为何这男人就是不信她?
“青玄,将她拖出去,杖责二十。”
李妙儿叫道:“王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你不能打我,太后若是知道,一定会……”
“拖出去。”她太聒噪,令他反感。
青玄摇摇头,看了侍卫一眼,将人给拉拽出去。
这姑娘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挨打吧?什么姘头,这是拐着弯骂王爷自己绿自己?更何况还抬出太后,却不知道王爷和太后向来不合。
这事儿,李妙儿自己找打。
“王爷……”人被拖出去,还在嘶哑叫着。
云轻歌目送着姑娘离开,咂舌,入了屋中,将书房门阖上。
“王爷,用早膳了吗?”
“没有。”他眼底的冷意在触及到她时,很快就散去了。
“现在王府内都是小妾,几乎都是太后的眼线,李妙儿又是太后的人,能随意入宫传达消息,太后必然会知道这事,还有云挽月。”云轻歌走近他。
他反应不大。
知道又如何?
他不过是去抱媳妇,还得偷偷摸摸不成?
“王爷,下次你可得小心些,别再被人发现你,总让人觉得我像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似的。”
她才是最亏的。
男人抿唇,沉沉说:“你若是乖乖睡在东院,本王也不必去北院寻你。”
“那你可以坐轮椅嘛,免得惹人怀疑!”某女不满。
夜非墨不语。
昨晚上本来是让青玄去准备轮椅的,但若是盛着马车回府,太慢。他急着见她,确定她是不是在王府,才没有坐轮椅。
这事儿,他不会向她解释。
其实他心底明白,他不想失去她,怕她突然消失在他世界里。
云轻歌见他不说话,绕到了他面前,身子微微俯下,盯着他眼睛看。
男人眸底的幽邃会吞噬万物般,深不见底。
她盯着看了一下,便站直了身子说:“那我以后都宿在东院就是了,但王爷还是护好自己的身份才是。”
“本王明白。”
“哦对了,那叫莫清闲的男人,我昨日给他疗伤之时下了毒,他会回来找我的。”
“……”他皱眉。
“所以我还是要去医馆,医馆不能关。此人虽然是南宫昊的仇人,可也能被我们拿捏。”
小丫头倒是会算计。
夜非墨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早膳,抬了抬下颚:“去用膳,不然凉了。”
他没有拒绝,云轻歌暗想,他应该是答应她的医馆继续开业。
推着男人的轮椅到膳桌前用膳,她还颇为贤惠地给他夹了许多菜——虽然都是素的。
她匆匆吃完,放下碗筷说:“王爷,那我去医馆了。”
他没有理会她,也没有回答她。
云轻歌把他这般态度当成了默认,高高兴兴地就走了。
看着某女兴奋离开,夜非墨独自郁闷。
他没说话,她就跑了?
……
云轻歌易容成吴大夫的模样出现在医馆,如意见到是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吴大夫,我们还要开门?”附近总有人在四处搜寻,虽然这些人已经换成了他们天焱皇朝的衣着,可明显就是昨日那一批。
“对,开门。”
“可……”
“听我的。”
如意无法,只能听从云轻歌的吩咐将医馆大门大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有人终于踏入了医馆,是一身红裙的张扬姑娘。
云轻歌微微抬头,就瞧见了莫无双。
她一手叉腰,一手摸着腰间的长鞭,表情阴沉。分明是个少女,可是这般表情与她的年纪实在不相符。她一眼便看见了云轻歌。
“好你个吴大夫,现在还有胆在此开店?”莫无双大步向前,气势汹汹。
“为何不敢?天子脚下,难不成姑娘想杀人?”
看着云轻歌那满脸胡子,莫无双只想一把揪掉,她有些生气,将衣袖捞起,说:“你是不是给我哥下毒了?马上将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会弄死你!”
“冤枉呀,我可没有下毒。”她边说边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绝对不敢下,毕竟啊,昨日我正准备给那位公子包扎伤口就被人给掳走了。”
莫无双瞪她,似是在考虑她说的话有几句是真。
“这样吧,你把你哥哥带来,我再给他诊一次脉。”
“我哥哥说是你故意的,你下毒了。”莫无双仿佛十分肯定,就认定了这事儿跟云轻歌有关。
云轻歌知道这姑娘不好忽悠,只好说:“我真没有下毒。”
她一直强调。
莫无双还待说什么,门口传来了动静。
“无双。”是昨日那男人。
他今日换了一身红衣,惹眼得厉害,正步入屋中时,衣袂蹁跹。
仔细一看,妖媚的男人脸色比昨日受伤时更白了。
看来毒发作他也不好受吧?
莫无双抱着手臂,被哥哥唤了一声,只好退到一旁:“哥哥,我跟你说,这大夫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就……”
“二位既是来看病,就该讲规矩,毕竟啊,这儿是我们天下脚下。”
提醒他们,他们是南玄叛党,若是天焱与南玄合力围剿他们,他们必死无疑。
不过,这般威胁对莫清闲是不痛不痒。
他走近云轻歌,一撩衣袍,落座。
“说清楚,解药在何处,我尚且能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