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逸轩摇头,表情带着几分无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逸轩声音也低了些许:“不是没人看过,而是极有可能已经有人看过,然后将后半部分撕扯下来。”
夜无寐抿唇。
“既然如此,为何不肯把书给我们?我们陛下急需要这本书。”连吕凰都急切地说了一句。
如果是云轻歌最不希望皇帝死的话,那她就是第二个迫切不希望皇帝死的人。
一旦皇帝的死掉,那……
左逸轩脸上挂起了几分无奈的笑,“毕竟是祖先留下的。”
“无妨。”夜无寐说了一句,垂眸看着手中的书,“我看一宿便好。”
两个男人没有再多说。
左逸轩相信他的记忆力,绝对不是盖的。
“话不多说,我回寝屋去看书。”夜无寐拿着书起身。
吕凰还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兀自发呆。
走到门口时,夜无寐发现吕凰竟然还没有跟上,倏然回头,犀利的眸光如刀一般砸在吕凰的身上。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
吕凰:“哦。”
她低低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左逸轩,小媳妇儿似的跟上夜无寐的脚步。
留在原地的左逸轩,轻轻捏着下颚,看着他们夫妻两走远,露出了一分笑意。
他头一回瞧见夜无寐的身边有其他的女人,而且这男人对此女的态度十分奇怪。
看似厌恶,实则……
……
吕凰跟在他身后,小声说:“夫君,回去我也能帮你抄一点,这样,咱们可以分工做。”
“嗯,等本王看完,你再抄。”
听见她自告奋勇的语气,夜无寐的声色也缓和了些。
吕凰小脸浮起笑意。
这样一来,他们彼此之间享受这样的相处时光,她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她看得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厌恶之色,但至少在正事上,他从来不会公私不分。
回到安排好的寝殿。
两张桌子两张椅子,各坐一张。
夜无寐看书很快,偶尔还会在纸上记下一些要点,以此来帮助待会儿默写时能够不卡。
吕凰现在没事做,索性双手托腮,带着些好奇地看着他。
男人连低眸看书的神情都如此好看。
她的心跳不知不觉就能加快了些。
如果……
她待在他身边,即使是这样的相处方式,没有爱情没有温存没有相敬如宾,倒也不错。
她愿意为他付出所有,包括她的心。
大抵是她的眼神太赤果果,夜无寐倏然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
“你在看什么?”
“啊,我,没,我在欣赏你身后的那副画,画的真好!”吕凰被他那深邃的黑眸盯着,略有意思窘迫,灵感袭来,她高兴地指着远处的画像,感叹了一句。
夜无寐回头看了一眼挂在身后的画,冷冷地勾了勾唇。
“既然要看,自己凑到墙上看,坐那儿,影响本王。”
吕凰:“……哦。”
她乖巧站起身来,走到了画像前顿住脚步看。
她也怕自己的存在会让他分心。
外面的天色,很快从白昼到黑夜。
她就这么站在画像前站了这么久,腿麻了……
夜无寐将手中的书阖上,十分满意:“嗯,本王看完了,你过来抄书。”
她尴尬地回头看向男人,点点头,刚想往前走,腿麻的她身子一软倒向了夜无寐。
本来夜无寐就是坐在离画像最近的地方,她直接摔下去,致使夜无寐下意识地抱住了她。
“你这个蠢女人,差点弄翻墨汁!”
墨汁翻了事小,若是把书弄毁了,就是大事。
吕凰尴尬地抬头道歉:“对不起啊,我腿麻了……”
夜无寐:“……”
不知哪天会被这个女人给气死。
日后还是跟这个女人拉开距离比较好!
“滚过去做好,你从前面第一页开始抄,抄到第两百话后告诉本王。”
吕凰撑着桌子,乖巧地应下了,拿过书,慢慢悠悠地挪步到书桌前。
“王爷,那你要从第两百零一话开始默写?”
“嗯。”男人没有看她,已经抬起衣袖执笔书写。
吕凰暗暗在心中感叹。
她家夫君真是个人才,什么都好,武功好、样貌好、还过目不忘。她真是你捡到了宝贝。
她乐滋滋地提笔抄起来。
二人相对无言,屋中始终只有毛笔书写在宣纸上发出的沙沙声。
待夜无寐已经把自己剩下的内容都写好,抬起头,窗外已经天明了。再看对面的女子,正聚精会神地抄着,十分认真。
这女人,多少还是有点优点。
只希望这优点可以继续发扬光大。
若是她一直安静下来,他也不至于像以前那么厌恶她。
……
三日后。
云轻歌得到夜无寐送来的飞鸽,信上写的内容,她看了一眼,目光一凛。
书已经被他抄写下来了,只是内容他也读完了。
巫术此术,说到底还是有心出发。
这听上去无比玄乎。
这时,吉祥匆忙走入屋中:“娘娘,不好了,陛下在殿上吐血晕厥了!”
云轻歌猛地捏碎了手中的信,转身飞快往外走,“在哪?”
“陛下已经被扶回寝殿,太医们正赶过去。”
“太医没用。”毕竟不是病,神医都没用。
她快步朝着夜非墨的寝殿而去,最后在殿门口看见青玄和青川二人无比严肃的脸。
“娘娘……”
她抬起手,示意他们别说话。
“什么都别说,我进去会照顾他,让太医和太监都出去。”
二人对望一眼,心中感叹着娘娘的坚强无比。
云轻歌大步走入,屏退了整个殿内的人。
床幔早已被放下。
塌上的男人面色有些苍白,眉心始终蹙着一道“川”字。
她瞧见男人的额际上很快就冒起了冷汗,她抬起衣袖替他把冷汗擦掉。
“阿墨,你醒醒。”她轻柔地唤了他一声。
可男人似乎已经在晕厥中被梦魇缠住了,除了额际上不断冒起的冷汗之外,再无反应。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一把揪开男人的衣襟看。
心口上原本存在的伤口早已不见了,剩下的疤痕却显出了奇怪的符号印记。
她的心思一沉。
这巫术十分邪门,怪异地很。
她手覆上这结痂的伤口。
男人忽然闷哼了一声,似乎十分痛苦,更是在下一刻,直接拍开了她的手。
“阿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