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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殿下, 属下顺着那条河找了许久,依旧未找到沈家父女的踪迹。”那人顿了一下,又道,“那沈家父女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杨侨面无表情的呢喃了一声, 须臾,冷冷勾了勾唇道,“你这是在告诉本宫他们死了是吗?”
  “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不必, 你也没错。”半晌, 杨侨摆了摆手,“仓皇之间掉进河里,能活下来倒也是奇迹了。”
  况且, 当时沈家父女落水时天气还冷, 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弱女子,这种情况下, 生还的希望几乎没有。
  死了, 她死了啊。
  那一瞬, 心尖像是被刺了一下,近似疼痛。明明不过只见过几面, 只相处那么短的时间,明明那沈妍不过是个貌不出众的普通女子。
  可回来的这些日子,他的脑海里竟时不时冒出她的影子。
  他是皇长子, 是未来的帝王,将来整个大衍都是他的。
  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只要他想,她便只能乖乖待在他的身边。他不应该被一个女子影响。
  他之所以对沈妍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她拒绝了他。
  作为大衍最尊贵的皇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拒绝,会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这个世上如她这般大胆的女子可不多。
  杨侨这样告诉自己。
  他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欲、望,既然对她起了心思,哪怕她不愿,把她抢过来养着便是。
  因此,他便派了人去接沈家父女。
  可如今,她死了啊。
  杨侨的心中莫名地闪过一丝怅然若失,不过他到底不是常人,很快便回过神来,眸光微暗道:“让人撤回来吧,无需再找了。”
  “是,殿下。”
  “对了,何云蔓说了吗?”
  那一日,杨侨直接去找了何云蔓。何云蔓那点小心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笑话,自然骗不了他。
  杨侨问何云蔓为何如此做,她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还试图勾引他来蒙混过关。
  杨侨腻味得很,也没心思与这个女人多做纠缠。
  既然他好言想问,她不说,那便别怪他了。
  因此杨侨直接把何云蔓扔给了手下,关进了暗牢里,若是不说实话,那便一辈子待在暗牢里吧。
  何云蔓顿时被吓坏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杨侨竟然这般狠!
  那暗牢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待的?何云蔓起先还硬气,认为杨侨只是吓唬她而已。
  毕竟她可是杨侨的救命恩人,哪怕她做错了,他也不会真的狠心要她的命的!
  然而,很快,何云蔓心中的侥幸便散的一干二净。
  那些人竟要对她上刑!
  那暗牢里的刑具各种各样,有许多都是何云蔓闻所未闻的。在暗牢里被关了几天,她见了太多残忍的画面,也听了太多的惨叫。
  想到这些残忍的手段将要用在她手上,何云蔓直接便吓住了。
  “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她疯了般拍着牢房的门,大喊道,“我有话要告诉殿下,你们去叫殿下,否则,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说的!”
  她要见杨侨,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问问他是不是没有心?
  她救了他的命,可如今他却要她的命!
  一想到此,何云蔓心中便充满了恨意与愤怒。难道就因为她动了沈妍,杨侨便要恩将仇报吗?
  凭什么!
  沈妍那个女人到底哪一点比得上她!
  “殿下,何夫人说想要见您,要亲口告诉您。您要去见她吗?”
  杨侨眉头挑了挑,唇角冷冷勾了勾道:“既然如此,那便去见见吧。她好歹也是本宫的救命恩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何云蔓如愿见到了杨侨。
  他依旧那般尊贵,便是仅仅随意的站在那儿,也让人不敢逼视。哪怕是在这黑漆漆的暗牢,他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微笑,眉眼间甚至还蕴着些温柔。
  曾经的何云蔓会为这样的他着迷,可此时的她,却是感到了一阵刺骨寒意。
  “不是想见本宫吗?”杨侨似笑非笑的看着何云蔓道,“本宫来了,蔓儿怎么不说话了呢?”
  他还唤她蔓儿,何云蔓心尖抖了抖。
  她忙扑过去,扑倒在杨侨的面前,伏在地上瞧着他,哭道:“殿下,您终于来看蔓儿了,殿下,蔓儿知错了,您放了我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柔弱的身子伏在地上轻颤,像是水中浮萍、风中落叶,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杨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柔情似水:“哦,那蔓儿说说你哪里做错了?”
  他语气温柔,表情温和,身体却动也未动,仿佛没有看到何云蔓还伏在冰冷的地上。
  何云蔓暗地咬牙,面上委屈的道:“蔓儿不应该派人去伤害沈妍,可这也不能只怪蔓儿啊。蔓儿只是太爱殿下了,但是殿下眼中却没有蔓儿,只有沈妍!”
  “蔓儿错了,不应该因为嫉妒,便做了错事。殿下,您原谅蔓儿吧,蔓儿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做了。”
  杨侨暗下神色道:“你如何看出本宫心中只有沈妍的?”
  “本宫与那沈妍不过萍水相逢,她有哪点值得本宫惦记?”他终于屈尊降贵的蹲下了身子,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何云蔓的下巴抬起来,似笑非笑的问,“蔓儿如此肯定本宫中意那沈妍,可是为何?”
  “殿下也许不知,您睡着了,都还念着沈妍的名字。”何云蔓握了握拳,心中窝火,“蔓儿与您同床共枕,您却念着别的女人,蔓儿如何甘心?”
  她边说,边用幽怨的目光望着杨侨,似深情又似埋怨。
  杨侨心口一跳,面色却如常,冷声道:“蔓儿既然还不肯照实说,那便别怪本宫了。你可知欺骗本宫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冷冷勾了勾唇角,明明俊美如斯,落在何云蔓的眼中却如毒蛇一般让人畏惧。
  “念在你救了本宫的份上,就从最轻松的开始试试吧。来人,上刑。”
  “不不,不要!”何云蔓唬了一跳,立刻大吼道,“殿下,我说我说,您饶了我饶了我!”
  “看来蔓儿的胆子也不怎么大啊。”杨侨淡笑一声,“那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想耍心思……”
  余下的话他未说,但何云蔓的脸色却更白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
  何云蔓深吸口气,咬牙道:“这秘密蔓儿本来想带进棺材里的,既然殿下如此想知道,蔓儿告诉您。”
  她抬起头看着杨侨,目光如炬,一字一顿的道:“其实蔓儿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这是我的第二世。”
  杨侨皱起了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蔓儿的意思是,蔓儿重生了。”何云蔓道,“殿下也许会觉得我的话太过荒唐,但是我说得都是真的。之前我也不知道,但是后来前世的记忆一点点的冒了出来。起初我也以为是我的胡思乱想,可是后来好些事都在现实中发生了。”
  “比如,我遇到了殿下,并救下了您。”
  “然后呢?”杨侨扬起了眉。
  何云蔓道:“上一世,我与沈妍都嫁给了殿下。殿下顺利登基,封了我与沈妍为贵妃。沈妍一直不愿留在宫中,殿下强留下她,让她心中充满了恨意。”
  “后来,她怀孕了,但却流产了。她把这一切都算在殿下身上,但那时殿下不知,还对她甚好。”
  “她竟然……趁着殿下不备,直接刺杀了您!”
  说到这儿,何云蔓义愤填膺又悲痛欲绝。
  “殿下您那么爱沈妍,对她那么好。可她不但不识好歹,甚至还杀了您。蔓儿不想让前世的悲剧重演,所以才迫不得已派人去杀沈妍。殿下,您信蔓儿,蔓儿只是太爱您了,不想让您重蹈覆辙!”
  半晌,杨侨才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蔓儿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虚言。”何云蔓顿了顿道,“若是殿下您不信,我有个办法证明。”
  “上一世,明年三月,京城极其附近会发生地动。到时候,蔓儿所言是真是假自然有了答案。”
  何云蔓一脸笃定的道。
  “若是明年三月平安无事,蔓儿的命任由殿下处置。”
  杨侨的目光在何云蔓的脸上转了几圈,见她面色镇定,眼中毫无慌乱,不由狠狠皱起了眉头。
  莫非,何云蔓说得是真的?
  重生?这世间竟犹如不可思议的事情?
  明年三月初,京城地动。
  杨侨眸色暗沉,半晌,终于开口道:“念在你曾救过本宫一命,本宫便不再追究你自作主张。来人,带夫人回惜花苑,好生修养。”
  何云蔓心中一喜,忙道:“多谢殿下。”
  “别谢得太早,若是明年三月没发生地动,那蔓儿可别怪本宫无情了。”
  距离明年三月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何云蔓说得是真的,那……这个女人也许还有妙用。
  杨侨出了暗牢,回到书房,便问道:“派去追杀秦业的人回来了吗?”
  “还未。不过殿下放心,我们的人这次准备充分,准备在海上动手。那秦业虽武功高强,但不通水性,这一次绝对逃不过!”
  杨侨勾了勾唇笑道:“如此甚好。”
  金矿的事情虽然暂时解决了,但必然在父皇的心中落下了根,这些日子,父皇对他与母妃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不少。
  这一切,都是秦业插手造成的。
  他动不了武帝,难道还动不了他一个小小的金麟卫?
  杨侨冷笑一声,怪只怪那秦业不知好歹,一心想做什么纯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
  而这头,船上。
  秦业的手下与水手们又下海找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秦业与戚柒的踪迹,只找到了戚柒的衣物——一件羽绒服。
  这段水流本就湍急,此刻天空暗沉了下来,阴云弥补,偶尔划过一道闪电,响起一声惊雷。
  “不行,不能再下海了,太危险了。”水手们摇摇头,不愿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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