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没有机会了
她在国外也生过病,她记得当初被夏进扔到国外的时候,因为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住的地方又阴暗潮湿,她当时发烧呕吐,头晕脑胀,整个人连走都走不动,却要拼着最后一口气给自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
又因为害怕自己晕死在家里没有人给医护人员开门,所以硬撑着爬到了门口,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憋着最后一口气瞪大眼睛防止有坏人进入。
那是她最艰难的时候,却也由此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独立,什么叫做生活再苦也要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和唾沫往肚子里吞。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尝到了陆家,陆司明给予她的温暖,所以她变得贪心了,以至于在现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贪恋那一抹本不该属于她的温暖。
她向来都是独身一人的啊,夏安然你轻轻叹了一口气,身体的疼痛突然间有些飘远,她感觉的心更疼,但她明白,是她太过于奢望了。
“你醒了?”在她正准备闭眼沉睡的时候,陆司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她却听得出其中蕴含着的一点惊讶和欣喜。
她微微一怔,努力偏转过脑袋,抬眼看过去时正好看到陆司明关闭房门的身影,他三两步从病房门口走过来,眼底带着那么一点笑意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轻声道:“需要我叫医生吗?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什么时候醒的?我只不过是许打了个电话,是在我打电话期间醒过来的吗?”
夏安然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眼底原本的失落逐渐转化为难以言喻的开心,她抬手想要抓住陆司明的手,却发现自己整只手都有些无力,最后只能用手指轻轻勾住了男人垂放在一侧的小拇指,继而缓声道:“我没事。”
话一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太过沙哑,陆司明眉头一皱便要去给她倒水,但才微微一动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人握住,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低头一看,发现躺在床上的女人正无意识的用手指勾着自己的手,那动作是那木亲昵却又小心翼翼,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心。
他眼底溢出一抹心疼,用另外一只手就倒了一杯水,继而递到夏安然嘴边,轻声道:“润润喉吧。”
夏安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这才决定喉咙舒畅了很多,不由得笑了起来,轻声道:“原来不是做梦啊。”
她笑弯了眼睛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又道:“陆司明,我不是在做梦啊,你原来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此话一出,陆司明的神情便变得有些怔愣,缓了好一会儿后才明白过来她是在说她第一次醒过来时的事情,眼底不由得也露出笑意,只是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男人的耳廓竟是浮现出粉红。
他伸手接过夏安然手上的杯子,放置在床柜上后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要起来坐一会吗?”
得到应承后他便小心翼翼的把夏安然半抱起来,勾在一起的手指骤然间松开,他微微有些失落,等在她伸手垫了好几个枕头,让她舒舒服服的坐起来后,又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勾住那根小巧的手指头。
但夏安然却率先动了起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指放在陆司明的指弯里,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没有告诉小包子和爸妈吧?”
陆司明眼底露出笑意,当做看不见她的小动作,继而道:“没有,我觉得你不会愿意告诉他们。”
夏安然打从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没告诉就好,我怕他们担心。”
顿了顿,她又问道:“我这些伤什么时候能好?总一直这么瞒着也不是办法,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他们以为我好好的?”
这个要求有点困难,陆司明皱眉想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按响了病床旁的护士铃。
“出什么事了吗?”本以为进来的会是一个护士,但没有想到竟然是莫云,夏安然惊讶的看着面前穿着医生服的人,半响后回过神来,笑着打招呼:“莫医生好。”
“你醒了!”莫云眼底闪过惊喜,商量不走上前一把在病床旁坐了下来,手指微微颤了颤,似乎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面前的人,但最终却被他给克制住,他只是道:“觉得身体怎么样了?把感受告诉我。”
陆司明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但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夏安然倒是没有留心那么多,听到莫云的询问后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继而才道:“痛。”
她咧嘴笑了一笑,表情有些勉强,继而又道:“全身痛的都快散架了,莫医生,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方法能够止痛啊?要不然您给我开一些止痛药?”
莫云听到这话却是松了一口气,忍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伸手在夏安然的脑袋上摸了一把,声音里都带着笑意:“痛就对了,你伤得那么重,我就怕你被打到没有知觉,忍一忍就过去了,在医院好生休养半个月,然后再看看情况。”
“半个月?”夏安然猛然惊呼出声,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了什么止痛药不止痛药的了,在医院待半个月这让她怎么瞒住小包子和陆父陆母啊?
她一着急整个人便要动起来,连带着和陆司明勾在一起的手指也准备松开,启料才刚刚有所动作,手指头却被男人稳稳的抓住,她微微一怔,转头看过去时发现陆司明的神情有些阴郁,但握着她的手却死紧。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往心里去,而是停住了自己乱动的心思,对着莫云道:“莫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速出院?我没有办法再医院里住这么久的。”
莫云隐晦的把目光从两个人交缠的手指间移回来,他注意得非常清楚,在他的手触碰到夏安然脑袋的时候,陆司明身上的气息便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他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他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对着夏安然道:“更何况你这次伤得那么重,要是不好好在医院休养的话,将来落下毛病了怪谁?在医院住半个月,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