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春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门被她摔得啪得一声响,巨大的响动过后,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厉少初在酒精的作用下身体有些虚浮,刚才又和何敏春一番争执,看起来情绪很低落,表情中还隐隐带着一些不耐烦的情绪,“你来做什么?”
温心柔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过去到沙发上懒散的坐着,这幅浑不在意的样子却让她心里堆积的火气愈发旺盛,开口时语气中满是尖锐和质问,“今天这件事情是你做出来的吧?”
厉少初表情微微一愣,温心柔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指责声已经声声说出了口,“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我爸迫于舆论压力然后判刑严重一些吗?你何必要这么心狠手辣,反正他已经自首了,就算你不这么做,他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温心柔情绪有些激动,厉少初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她生气愤怒的原因,眉眼顿时阴沉了一些,看着她一脸质问的表情,忍不住勾勾唇角露出了一个嗤笑的表情来,“你觉得呢?只是一个简单的判刑就足以平复我心里的恨意了吗?”
温心柔心里一阵火起,脱口而出反驳他道,“可是他去自首的本意就是为了赎罪!他已经不可能再被放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还不够吗?”
厉少初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动让温心柔心惊肉跳了一阵,却还是倔强的不肯转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似乎是不讨要一个说法就誓不罢休一般,倔强的样子甚至也激起了厉少初本就不甚明显的恨意和怒气。
“我父亲死在他手上,他现在只不过是身败名裂了,你觉得只是这种程度就能抵消他手上血迹斑斑的罪恶了吗?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我告诉你,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
有些时候情绪会越说越激愤,厉少初就属于这种情况,温心柔的说法让他觉得无比的愤怒,一条人命在她看来竟然用这样的代价就能抵消了,这种想法未免太过于简单。
两个人怒气汹汹的盯着对方看,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这样的场景最近时常发生,久而久之温心柔竟然有几分记不清楚两个人之间浓情蜜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两个人站在各自不相同的立场上指责对方,正在这个时候,厉少初揉捏了一下发痛的眼角,看起来有几分疲惫的样子,“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跟你争论了,就这样吧。”
温心柔一肚子话都说不出来,在他突然间的冷淡中闭上了嘴巴,沉默不语盯着他看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愤怒的情绪突然间就浮上了心头,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房间门被温心柔啪得一声砸上,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厉少初独自躺倒在沙发上,面容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压抑的可怕,在孤寂即将把他彻底吞噬的时候,他却突然间有了动作。
从一旁拿出了手机,晃荡了一下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然后从其中翻出了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几下之后被接了起来,对面的声音恭恭敬敬的,“老大,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厉少初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去查一下温振雄的案件详情是谁透露给媒体的,竟然在我还没有动手之前就敢把罪名栽赃到我头上,怕是嫌自己的胆子太大了!”
对面应了一声之后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厉少初挂断电话之后才沉着脸站了起来,自己走到冰箱面前又拿了几瓶酒出来,搁在面前一瓶一瓶的拆开,酒液不要命似的灌进了嘴里,本来还带着些许清醒的神志一下子就被拖入了虚无的深渊中。
醉酒了之后整个脑袋里竟然也全都是温心柔的身影,他们两个人闹到现在这一步,也实在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可是隔在两个人之间的是无尽的深渊和仇恨,只要这件事情一天没有结束,那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永远不会有进展和改变。
这是一条死路,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
厉少初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在意识被投入虚无的黑暗之前,口中似有若无的呢喃出了温心柔的名字,很轻很慢,出口的瞬间就消散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