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韵起身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空中簌簌而落的雪花,面色平静,“不管他们如何,我们还是要过自己的日子,谁不在了,我们也得好好活着。”
苏晓深吸了口气,似被苏灵韵的话激励,眼中又有了对生活的希望,“你说的对,不管谁抛弃了我们,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不能让他们小看。”
“对!”苏灵韵举起茶杯,“我们要在京城站稳,让他们瞧瞧!来,以茶代酒,干杯!”
苏晓抿唇笑起来,“干杯!”
两人茶盏一碰,大概是觉得彼此有些可笑,都笑出声来。
“喂,你们干嘛呢?不嫌冷吗?”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苏灵韵和苏晓转头,见是江长轩踩着梯子趴在墙头上,笑呵呵的看着她们。
苏晓脸一红,低声吐槽道,“这人怎么这样?还爬咱们的墙头,一点也没有读书人的稳重。”
苏灵韵笑了一下,回江长轩,“江公子又在那里坐什么?”
“雪夜闻笑声,越墙观美人。”江长轩摇头晃脑的坐了一首打油诗。
苏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灵韵回道,“非礼勿视,江公子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江长轩理直气壮的道,他说完直接从墙上蹦了下来,吓了苏晓一跳,
“他要做什么?”
江长轩似崴了腿,一瘸一拐的往亭子上走来,看到两人烧着火炉,喝着暖茶,赞叹道,“雪夜围炉夜话,你们真是有情趣啊,小生佩服,甘拜下风!”
苏灵韵笑道,“苏晓说你不像个书生,但看你摇头晃脑的模样,分明是就个酸秀才啊!”
江长轩听了这话大笑起来,问苏晓,“我哪里不像书生,你到是说说。”
苏晓有些窘迫,呐声道,“我是胡说的,你别见怪!”
“你请我坐下喝茶,我就不见怪!”江长轩抱胸。
苏灵韵嗤笑,“你的确不像书生,看你现在这样子,分明是无赖!”
江长轩自顾坐下来,“无赖就无赖,这茶我可是喝定了!”
苏灵韵倒了一杯给他,“是姜茶,驱寒暖身的,怕你喝不惯。”
江长轩浅抿了一口,细品道,“和普通姜茶的辣不同,多了些红枣、桂圆的香气,微微的辣中还带着一点甜,很好喝。”
苏灵韵点头,“是,我将老姜切丝煸炒磨成粉,同样,红枣和桂圆也都磨粉,加入适量甘蔗糖,降低了姜的辣味。”
江长轩颔首,“姜丝桂元等物都是暖身的,甘蔗糖却能降燥火,很好的搭配。怪不得你店里的生意越做越好,这样用心,怎么能不好?”
他说完,倾身看了一眼茶壶,蹙额道,“就是茶粉飘在茶水中,略微影响一些口感。”
苏晓忍不住撇嘴,低低道,“给你免费的茶喝,还嫌弃不够好。”
江长轩闻言抬头看向苏晓,苏晓顿时脸一红,扭头看向亭外。
江长轩思忖道,“我家里有那种细纱布,你可以缝成小布包,将姜茶放在布包里再冲泡,茶粉不会漏出来,也不会影响味道,岂不是完美?”
苏灵韵面露惊喜,“这到是个好法子!”
苏晓眼睛也微微一亮,看向江长轩的目光没了方才的鄙视,没想到这个没有书生气的秀才也不完全是绣花枕头,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你若同意,明日就可以去找我娘,缝茶包也可以让我娘帮着你们去找绣庄里的绣娘做,这种活简单,细纱布也便宜,一个茶包用不了几文钱。”江长轩道。
“嗯,多谢江公子这个提议。”苏灵韵浅笑感谢。
江长轩挑眉看向苏晓,“苏晓姑娘不会再嫌弃我了吧?”
苏晓脸更红,“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每次见到我你都躲起来,或者不理不睬的,我以为你真不待见我呢!”江长轩有几分委屈和冤枉的道。
苏晓,“……”
苏灵韵呵呵笑起来。
苏晓嗔怨的看了苏灵韵一眼,有些窘迫的道,“没有,江公子不要多想。”
江长轩也不纠缠,端了姜茶继续慢饮,转头看向亭外的雪景,道,“你们这个亭子真是有有趣,一年前让我娘在我们家院子里也建一个,你们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苏晓好奇问道。
“我娘说、”江长轩学着赵氏的语气,“你要建个亭子做什么?站在上面看隔壁两个漂亮姑娘吗?想都别想!”
苏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头用手掩着唇,低声道,“你母亲还挺好的。”
苏灵韵靠在椅背上,冷笑看着江长轩,对苏晓道,“你听他胡说八道,一年前我们还没搬过来,这里住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哪有两个姑娘?”
苏晓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瞪大了眼,“你这个读书人怎么还撒谎骗人?”
江长轩乐不可支,“别见怪,开个玩笑!”
苏晓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雪夜寒冷,三个人聊的却很投机,一直到半夜,还能听到几人的说笑声。
睿王府
天气阴沉,王府早早就掌了灯,秦奕用过晚饭后,在后院梅林里练了一会儿剑,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寒木来报,王妃来了。
如今秦奕还未娶妻,众人口中的王妃还是老王爷的妻子,蒋氏。
秦奕淡淡点头,“让她进来!”
蒋氏带着一个婆子一个丫鬟进了门,她刚刚四十岁,保养姣好,皮肤细致,看不到一点皱纹,穿着枣红色的织锦长裙,施施然走进来。
她面带浅笑,看上去温柔而慈爱,“王爷,天气冷,我让人熬了滋补的参汤,你喝了暖暖身体。”
她身后的王嬷嬷立刻端着汤盅上前,放在金丝楠木桌子上。
蒋氏亲自倒了参汤给秦奕,“刚刚熬出来的。”
“多谢!”秦奕淡淡道了一声,并未端参汤喝。
蒋氏面上的温柔不变,左右看了看,“你怎么把伺候的下人都撵到外边去了,看这房里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只点了一个火炉,冷森森的。”
“没事,已经习惯了!”秦奕抿茶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