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欢入宫不久,镇南王府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王妃匆匆去见镇南王,“王爷,云欢被皇上召进宫去了!”
“是,本王已经知道了!”镇南王放下手中的笔,“因为韩家永嘉县主的事,听说是他带着人将永嘉抓走的。”
王妃皱眉道,“臣妾也听说了,是为了那个苏灵韵。”
“又是为了苏灵韵?”镇南王有些意外。
“是!”王妃十分不快,“臣妾早就说过,这女子若是爱招惹是非,早晚会牵连咱们王府。韩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韩贵妃深受皇上宠爱,随便吹吹枕边风,皇上都可能信以为真,到时候对咱们王府生了芥蒂,绝对是隐患!”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十分反对老夫人认苏灵韵做孙女的事。
镇南王蹙额道,“没有那么严重!云欢行事虽然恣意,但一向有分寸,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胡乱招惹是非,这其中定有隐情。”
“即便有隐情又如何,皇上能信任他吗?韩贵妃这个时候已经回宫了,一定是向皇上告了状,否则皇上也不会急匆匆召见云欢!”
“王妃先不要着急,我们还是等云欢回来问清楚再说!”镇南王宽慰道。
不过片刻有下人来报,世子回来了!
王妃倏然起身,“快,让世子到书房来!”
小厮立刻去传夏云欢。
夏云欢本来是要先去见老夫人,听到下人说王妃着急见他,勾唇一笑,淡声道,“告诉王妃,本世子没事,先去见祖母!”
说完脚下不停,直接奔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老夫人正等着他,一见他便立刻问道,“皇上怎么说?有没有训斥你?”
“祖母放心,皇上英明,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就让孙儿回来了!”夏云欢扶着老夫人坐下,温声道。
老夫人缓缓点头,“这就好!皇上的态度温和,说明也不会牵连到灵韵。”
夏云欢笑意慵懒,“祖母这是担心孙儿,还是担心灵韵?”
“你们两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没事,她自然也没事,我不偏不倚,都担心!”老夫人呵呵笑道。
“放心吧,有我护着,灵韵她不会有事!”夏云欢调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灵韵是个好姑娘,即便不能更亲近,做你的妹妹也好!”
夏云欢知道老夫人话里的意思,长眸黯然,挑眉道,“是孙儿没那个福气。”
关于秦奕和苏灵韵的关系他知道事关重大,所以对谁也不曾提起。
“好了,你母妃知道你被传召入宫,正担心你,你去见他们吧!”老夫人摆了摆手。
王妃想什么,老夫人心里很明白,她不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喜欢灵韵,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护着灵韵。
“我去和母妃解释清楚就是!”夏云欢起身。
“嗯,去吧!”
“孙儿告辞!”
夏云欢自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才慢悠悠的往书房走。
一进去,看到自己母亲正满脸焦急,“云欢知道我们为他着急,偏偏不过来报平安,简直气人!”
“母妃,是您太沉不住气了!”夏云欢推门进去,声音调侃。
镇南王妃一怔,随即面上带着嗔怒道,“还敢说我沉不住气,你自己做的好事!”
“我做的当然是好事!”夏云欢理直气壮的道了一声,直接坐在椅子上,姿态懒散。
“皇上同你说了什么?”镇南王问道。
“就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就让我回来了,还说,会替灵韵住持公道!”
王妃有些意外,“皇上真是这样说的?没有责难你?”
“没有!”夏云欢俊颜含笑,“皇上英明神武,明断是非,自是知道谁对谁错?”
王妃这才松了口气,“还好!”
说完才训斥道,“以后不许这样鲁莽行事了,还有那个苏灵韵,你以后最好离她远一些,否则传出闲话来对她一个未嫁的女子的名声也不好!”
夏云欢轻笑,“母妃是怕苏灵韵的事牵连到咱们王府吧?”
王妃被戳破心事,脸上有些尴尬,却扬起下巴道,“我处处为了王府着想,难道不对吗?”
夏云欢垂眸,“母妃没有不对,只是少了一分王妃该有的气度和善良。”
“你、”镇南王妃愠怒,“你竟敢训斥我!”
夏云欢抬头和她对视,“母妃,灵韵经常进府陪伴祖母,给祖母研制对症的药茶,帮祖母调理身体,这些对王府有益的事,你们都不曾看到吗?”
“她不仅让祖母的身体越发康健,还经常进府陪祖母聊天哄她老人家开心,这些都是在替我们尽孝,而母妃不但不感激,反而因为儿子为她伸张了一点正义就怕惹祸上身,急着撇清关系,母妃这样做,又如何成为儿女的表率?”
王妃听到夏云欢的这一番话顿时愣在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因为被自己的儿子说教有些恼怒,然而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似乎真的是自己太小气了,堂堂王妃,气度竟然不如一个普通女子!
镇南王也有些内疚,“云欢说的对,是我们心胸狭窄了!”
夏云欢转头,“父亲,苏灵韵不管怎么样也是祖母当众认的孙女,背后是咱们镇南王府,若是被人欺凌,我们王府却不敢为她说话,是不是也会被天下人耻笑?我们王府是武将功勋,难道要让百姓说我们惧怕外戚,丢了武将的忠良敦厚。”
这话说的镇南王越发羞愧,“为父惭愧,必定反思。”
夏云欢垂眸,“儿臣不敢!”
“不,本王觉得你说的很对,也为你感到骄傲!”镇南王郑重道。
夏云欢淡然一笑,“儿臣越发惶恐了!而且我觉得今日的事,对咱们王府来说也许是好事,韩府本是外戚,因为恩宠过盛,肆意嚣张,已经惹了皇上不快,韩府不知收敛,反而参与党争,和端王府交往过密,皇上对这一切未必没有察觉。今日我为灵韵抱不平,也是表明立场,不会和韩府同流合污,所以我猜皇上心里是高兴的,今日招我觐见后的态度便可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