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救你的女子呢?”孙相宜问道。
“我们遇到了睿王,是睿王救了我们,那些坏人也被睿王带走了。”
“睿王?睿王怎么会在这儿?”孙相宜不解的问道,心底又有些失望。
“奴婢也不知道,睿王突然出现,还断了那淫贼一条手臂。”轻云想起方才的情景仍旧有些害怕。
“是吗?”孙相宜若有所思,“那现在呢,睿王和苏灵韵去哪儿?”
轻云摇头,“睿王带着那姑娘走了,让奴婢回来找您,说已经没事了。”
孙相宜微一点头,向着梅林的方向看了看,睿王把苏灵韵带走了?带去哪儿?
孙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催促,“小姐,夫人说可以启程下山了!”
“嗯!”孙相宜点了点头,“告诉母亲,我这就过去!”
婆子应声去回话。
孙相宜嘱咐轻云,“今日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她被歹徒拦截,好说不好听,万一事情传走了样,对她名声没有什么好处。
“奴婢知道!”轻云立刻道。
“回吧!”孙相宜淡淡道了一声,转身上轿,跟着一行人往山下走。
苏灵韵和秦奕到了山下,牵马过去,见他们之前在山上见的院子离真正的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山中农户住的本就分散,所以也没有什么奇怪。
秦奕将马栓在院外的树上,握着苏灵韵的手去敲门。
苏灵韵挣了一下,“放开我!”
“别闹!”
秦奕低低道了一声,苏灵韵方要再将他的手甩开,就见院子里一老妇人走过来,边走边问,“谁啊?”
门打开,秦奕上前道,“打扰婆婆,我和娘子在山上迷了路,晌午饿了想在婆婆家暂歇片刻,不知可否方便。”
苏灵韵见男人此时神色温和有礼,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睿王,好像是元瑾又回来了。
妇人忙将门全部打开,慈爱笑道,“方便,方便!天怪冷的,快进来!”
秦奕牵着苏灵韵的手走进去,苏灵韵礼貌的笑笑,“谢谢婆婆!”
老妇人满面是笑,“这闺女长的真俊,快去屋里。”
说罢对着屋内喊道,“老头子,来客了!”
破旧的屋门被推开,一老汉走出来,“谁啊?”
“是两个年轻人,在山里迷路,在咱们家歇歇脚!”老妇人笑道。
老汉手里拿着旱烟袋,在秦奕和苏灵韵两人身上一扫,热情道,“进来吧!”
“多谢!”秦奕再次感谢。
四间土房,东面住人,堂屋放着一张桌子,墙角下堆着柴,墙壁上挂着一些狐皮,西屋挂着灰蓝色的门帘,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看上去很朴实的一户农人家。
苏灵韵看到屋里的摆设,想起自己第一次到元瑾家的情景,当时他一个人住,也是几间破漏的土房,墙上挂着狩猎的工具和动物皮毛,但是屋里屋外都收拾的很干净,屋子里没有任何酸腐的味道。
老妇人拿出一个破了口的茶罐,沏了热茶放在桌子上,笑道,“两位客人一看就是贵人,别嫌弃,咱们农户人家没什么好东西。”
“没有啊,挺好的!”苏灵韵捧起茶碗喝了一口。
两位老人都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衣服上打着补丁,但精神很好,看上去很慈祥。苏灵韵觉得异常的亲切,就像看到了外公外婆一样。
秦奕也不嫌弃的端了茶碗喝了一口,问道,“家里就两位老人吗?老伯贵姓?”
老汉抽着旱烟,扭头去找火折子,老妇人回道,“就我和我老伴住,我们有个儿子,常年在外面做工不回来,我家姓常。”
秦奕点了点头。
“你们二位是从哪里来?”老妇人问道。
“打京城过来!”秦奕道。
老妇人顿时笑道,“怪不得,看你们两人身带富贵,果然是京城里的人。”
常老伯对老伴道,“他们在山上下来肯定饿了,你去做些饭,把家里的米都煮上。”
“嗳,我这就去!”老妇人道。
秦奕起身,拿出二两银子给老妇,“我娘子身体虚弱,麻烦婆婆在村里买只鸡炖了,给她补补身体。”
苏灵韵脸上微红,她何时身体虚弱了?再说她什么时候又成了他娘子?
老妇人忙推拒道,“我后院养的有鸡,不用买。”
“那也好,这钱就算我们买鸡的钱。”
老妇人摇头,“那也不行,太多了,一只鸡不过三十文钱,我怎么能要你们这样多。”
“婆婆若不收,这饭我们也不能吃了!”秦奕温声道。
“这、”老妇人为难的看向常老伯,见秦奕坚持要给,只好收下,“那我马上去杀鸡。”
常老伯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两位老人出门抓鸡杀鸡去了,苏灵韵走到门口看了看,回头道,“干嘛非要吃鸡?”
秦奕端着茶碗浅抿,抬眸道,“像这样的农户,冬天里只有自己腌的咸菜,你吃的下吗?”
苏灵韵挑眉,“我怎么吃不下?”
说的好像她多娇贵似的,虽然她其实也挺想吃肉。
秦奕笑了笑,没反驳她。
桌子旁是个火炉,里面烧着木柴,苏灵韵过去一边烤火,一边往里面添柴,感觉像是回到了长山村,她是那样怀念在村子里的日子,尤其是冬日,元瑾和外公下棋,她和外婆围着火炉说话,外婆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说着以前的事,她靠在椅子上听着,经常就那样睡着了,火光映在脸上,舒服又暖和。
那样的日子,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了?
苏灵韵突然有些心酸,她不想做京城人,也不想过什么富贵的日子,只想做元瑾的妻子,开一家小店,自给自足,晚上回家能吃到外婆做的饭,过的悠闲而自在。
“你走了以后,外公和外婆都很伤心。”苏灵韵看着炉子里的火光,低低道。
秦奕皱眉,俊脸变的沉重,缓缓道,“对不起!”
苏灵韵摇了摇头,长睫半垂,“不需要对不起。其实你若想回京,直接告诉我就是,我和外婆外公都不会缠着你,更不会拖你后腿,你何必这样做?让我们觉得那样绝望,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现在想想元瑾“死后”的那段日子仍旧觉得无比昏暗,疼痛依旧清晰,她一度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在黑暗中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