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梵音不禁大骇,谢欢在外面前虽然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毕竟身为四十四号老板,礼仪涵养不在话下,再冷可也一直都是以礼待人的,从来礼数周全。可今日对待沈阁主的宴席邀请,居然直接拒绝!甚至连个借口都懒得找,直接就说不吃了!这可不是一个高门子弟该有的做派。
果不其然,沈沧海变了脸色,“二位始终不肯移驾兰室,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缘故?”
言小楼负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良久,蓦地松开,“沈阁主多虑了,我们不过是累了一天,想急着回房歇息而已,既然沈阁主盛情难却,那便请吧。”
“好!”说着,沈沧海率先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伏笔都快写完了!不用说,我知道你们已经知道,言小楼和谢欢早就认识,话说看不出来吗?否则言小楼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烤鸡……
☆、我之亲子,你之容器
花梵音诧异地扶着沈沐宣跟上,言小楼和谢欢走在最后。
言小楼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睛一直低垂着看着地面。
谢欢看着他,轻声道:“我们可以不吃的。”
言小楼看他,摇了摇头,“没有啦,刚才我就是想故意跟这天下第一世家的老大作作对而已,你别多想。我们去吃饭吧,尝尝他们的老鸭汤做的好不好喝。”
梅兰菊竹有四室,梅室的隔壁就是兰室,只是因为常年不住人,所以兰菊竹三室常年锁门,言小楼二人在九层住了好些天也从未见过里面是何模样,今日因为设宴,兰室房门大开。
果然不愧是四室中最大的,其内里摆设也是极尽尊奢,进门便是一汪小小池塘,只是常年不住人,活水已变死水,倒是清理过,所以没有异味,池塘里有架小小的水中风车,做观赏用。
往里走最先过一处书廊,顾名思义,是以书砌成的走廊,书籍千万几乎算得上第二个藏书阁。内里陈设家具皆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看起来雅致儒雅,可见前主人也是个风雅公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居然有很多戏耍的东西,什么秋千、链球等等,在这样一个文雅的地方,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从一进门,言小楼便一直垂着头没有抬起,而谢欢,则是不自觉地变了脸色,甚至轻抚着心口,似是不适的模样。
“此廊名唤百步廊,”沈沧海指着书廊道:“言公子和谢老板上山之前,应该看到天一阁石碑后有处空地吧?那处空地原来有一座亭子来着,名唤顾盼亭,意为顾盼流连,与这百步廊之名,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沐宣和花梵音也是头一次进来兰室,花梵音不禁十分好奇地四下张望,闻言问道:“这书廊不过三五十步距离,为何却唤百步廊?”
沈沧海莫明一笑,似乎就是在等人故意这样问,道:“说起这百步廊,倒有些典故。这兰室原是沈家一位先人和他的故友所居住,那位先人每次出门都放心不下他那位故友,一步三回头,迟迟恋恋不肯离去,明明几十步之遥,每次却都走上百余步,所以便取名为百步廊。”
沈沐宣含糊道:“这位先、先人,也、也是位妙人!”
末了,沈沧海又说了一句,“不知谢老板感觉如何?”
“百步廊,走百步,一步三回头,”谢欢微微颔首,“好名字。”
沈沧海点头,“请落座吧,得知谢老板是云州人,我特地命弟子去买的云州名酒君子殇,只是岭南地界的君子殇怕是不比云州地道,还望不要见怪。”
谢欢道:“抱歉,谢某并不饮酒。”
言小楼挑眉。
“哦?那真是可惜了。”沈沧海道:“其实这君子殇要说起来,应当算是我岭南天一阁的特产,因为这酒也是我天一阁一位前辈所创,引进杏花村的酿酒技术,用早春的杏花所酿,味道甘醇至极,只可惜后来随着那位前辈故去,酿酒的方子也失传了。后来他一名弟子回了云州老家,靠着浅薄的酿酒技术,又将君子殇重新面世,只可惜配方缺失,失了原来的味道。”
听他这么说话,花梵音诧异地看向言小楼。
言小楼无聊地把玩着酒杯,没有看到。
“言公子也不饮酒吗?”沈沧海问。
言小楼道:“喝呀喝呀,喝酒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是酒我都爱!”说着,言小楼举杯与他对饮。
“既然谢老板不喝酒,那便吃菜吧,尝尝我天一阁的菜肴,这些皆是岭南特色菜。”沈沧海道。
谢欢其实真的从不吃外人做的食物,即使这些菜肴看起来色泽诱人,比四十四号大厨做的不知道好多少倍,可他还是生不出半点兴致了。
只是莫名的,他坐在这间屋子里,感觉心口的那处疤,越来越让他窒息。
言小楼似是极为无聊,听着沈沧海在那给他介绍岭南和天一阁的各种风土人情,他只是无聊地听着。
天一阁菜色清淡,并且以素食为主,即使有荤菜也都是清淡口的,对于言小楼这种无辣不欢无肉不欢的,着实吃不惯,那盅汤喝了没两口就咽不下去了,推到谢欢的手边。
谢欢一直未动筷,见状不禁看他一眼,然后轻笑接过来,细酌慢饮。
言小楼把每样菜都尝了一遍,然后都不爱吃,推到谢欢身边,最后拿起块云片糕塞进嘴里,慢慢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