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她就是一个小骚~货,今晚指不定是她勾引陈少爷在先,东窗事发就躲在男人怀里装可怜,她还不要脸了她。”乔夫人气得暴跳如雷,贵夫人的优雅形象全无,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被愤怒扭曲,十分可怖。“你少含血喷人,我亲眼看见那畜生爬窗进去的。”陆正中亦气红了脸,要不是陆伯死死拽住他,说不定他就冲上去动手了。
外面的争吵越演越烈,渐渐有失控的趋势,突然……
“够了。”一道冷寒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乔少桓扶着脸色苍白的苏雪惜,一脸阴戾地站在走廊上。
暖黄的灯光下,雪惜脸上的伤触目惊心,嘴角还残留着一抹干涸的血迹,柔弱的样子令人心疼。可是她眸子里的光芒却亮得惊心,隐约中,感觉她有些不一样了。
像破茧而出的碟,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挣开乔少桓的手,缓步却坚定地走向乔夫人,乔少桓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直接无视站在门口的刘言心,眼里心里都只有雪惜一人。
“惜儿,别逞强,回去躺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雪惜充耳不闻,笔直站在乔夫人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夫人,我嫁来乔家,您一直看我不顺眼,我无话可说,因为我不是您想要的儿媳妇。您百般刁难我,羞辱我,我都忍了。因为您是爸的妻子,因为您是少桓的妈妈,我放低姿态侍候您。可是人都是有底线的,您一再侮蔑我,泼我脏水,抵毁我的人格,泥人都还有几分土性儿,恕我不能侍候了。对我来说,您除了是乔夫人,也当不起我叫你一声‘妈’。”
“你!”乔夫人被她最后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乔夫人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手挥到一半,被雪惜稳稳地接住,然后狠狠地甩开。眼看着乔夫人踉跄了几步,被冲上来的乔梦洁扶住,她冷笑:“尊贵优雅的乔夫人脱了华丽的外衣,也不过如此。”
“苏雪惜,你少说两句。”乔梦洁怒斥,拼命拽住乔夫人,“妈,您冷静点,爸还在家呢。”
“他在家又怎么了,我不信他也不要脸,维护这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龌龊事,我……”乔夫人已经气得什么都不顾忌了,索性把积压了大半年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苏雪惜俨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今天不除之而后快,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够了。”乔少桓冷喝一声,阻止了乔夫人接下来的谩骂,“梦洁,送妈回房休息。”
“少桓,连你也站在小贱人身边,那妈还指望什么?少桓,难道你忘记了,这贱人是你爸……”乔夫人见儿子也护着苏雪惜,气得直流眼泪。
“够了。”这一声低喝充满威严,走廊上瞬时安静下来。乔震威从楼上缓步踱下来,矍铄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气压陡降。
“闹什么闹,也不怕人笑话?”
苏雪惜今晚受了惊,又被乔夫人一顿羞辱,情绪崩溃,此时冲动盖过理智。她走到乔震威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爸,您对我的再造之恩,我无以为报。但是这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请允许我跟少桓离婚。”
乔震威敛了敛眉,弯腰将苏雪惜扶了起来,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雪惜,今晚委屈你了,你放心,爸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爸,我不想要公道,我只想离婚,请您允许我跟少桓离婚。”雪惜又伤心又委屈,可见今晚真的吓得不轻。她只要一想到假如陈凯得逞,心里就一阵后怕。
乔震威看了乔少桓一眼,乔少桓连忙上前来扶着雪惜,“惜儿,说什么傻话,爸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不会食言,乖,跟我回去休息。”
“不!”雪惜态度坚决的推开他,抬起泪眼直视乔震威,“爸,请您允许我跟少桓离婚,再这样过下去,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小贱人,少桓娶了你是抬举你了,你别给脸不要脸,要说离婚,也只有少桓才有资格休了你,你算什么?”安静了一会儿的乔夫人又叫嚣起来。
“闭嘴。”乔震威厉喝一声,“梦洁,扶你妈回房。”
乔梦洁拉着乔夫人,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违逆爸爸的事。在乔家,爸爸有着绝对的权威,触怒了他,谁也没好果子吃。
“妈,别闹,激怒了爸,对您没好处。”乔梦洁压低声音提醒她。
乔夫人挣扎了一下,突然冷静下来,她恶狠狠地瞪了苏雪惜一眼,转身离开。乔梦洁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跟在乔夫人身后离开。
雪惜看着乔夫人离去的背影,难堪且无助道:“爸,您也看见了,我在乔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今天是陈凯闯进我房里,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我……”
“没有保护好你的安全,是我们乔家的过失,你放心,我会让人加强别墅安全防卫。离婚的事就别再提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妈妈跟你弟弟想一想,你说呢?”
雪惜浑身一颤,双眸蓦然撑大,像濒临死亡的鱼,瞳孔剧烈收缩了几下,慢慢变成了灰白。她垮下双肩,理智回笼,她绝望了,也妥协了,“我知道了,那我先回房了。”
“好,你好好休息,少桓,送雪惜回房,待会儿带陈凯来我书房。”乔震威淡淡扫了一眼僵站在墙边的刘言心,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刘言心被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她知道她能糊弄乔少桓,可以在乔少桓面前装无辜,但是却瞒不过乔震威的眼睛。
假如让乔震威问出什么来,乔震威一定会将她送走。届时,她被迫离开乔家,想要再住进来,肯定比登天还难。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让陈凯没机会在乔震威面前搬弄是非。
刘言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看见乔少桓还陪着苏雪惜,也来不及吃醋,满脑子都转着该怎么让陈凯消失。
她看了陆正中一眼,忽然计上心头,她慌称自己内急,连忙朝楼下走去。
雪惜回到房间,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视乔少桓于无形。她很累很累,从身到心,累得没有力气去应付任何人。
她的冲动她的不计后果,都被乔震威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形。她悲哀的发现,这场游戏,她永远没有说结束的立场。
她绝望得无以复加,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无休无止。她甚至自暴自弃的想,假如陈凯得逞了,他们是不是就肯放过她了?
乔少桓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看着她无声落泪,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做什么都在唐突她。
下午他将她扔在路边,当时心里特爽特解气,可是开了一段路后,他慢慢就后悔了,她还生着病呢,他跟她置什么气?
可是他到底拉不下面子,没有回去接她。他直接回了公司,上班也上得心神恍惚,脑海里总不由自主的浮现那张苍白的脸。
他坐不住了,后来实在忍不住开车回去寻她。到了扔下她的地方,那里早已经没了她的身影,他连忙打电话,手机铃声却在身边响起。
他看见她的包还搁在后座上,伸手捞过手机,手机是古董级别的棒棒机,屏幕花得几乎看不清来电显示。
他心里一震,乔家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居然让她用这么老旧的手机?再一看,她用的包已经褪色褪到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她的衣服,依然是她嫁来乔家带的那几套。
他忽然就心疼起来,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像妈妈说的那样,为了钱当爸的情人,还利用他的婚姻来掩人耳目。
是他一直没有尝试去了解她,才对妈妈的话深信不疑。
他后悔了。
他在大街上找了她一下午,都没有找到她。妈妈几次打电话来说让他在晚宴开始前赶回来,他都没有答应,后来妈妈再次给他打电话,从妈妈的愤怒的语气中,他听出她已经回家了,才连忙往家赶。
他刚到家,就感觉气氛不对,客厅里空荡荡的,楼上隐约传来嚎叫声,他急忙冲上去,扒开人群,看见陆正中骑在陈凯身上,像一头愤怒的狂狮,拳头如雨点般砸落在陈凯身上。
然后他看见了让他撕心裂肺的一幕,主卧室半开的门缝里,苏雪惜拥着被子哭得声嘶力竭,不用想,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冲进主卧室,将失控的她抱在怀里,对跟着进来的人怒喝。那一刻,他恨不得杀了陈凯。
乔少桓在床前站了许久,久到快要变成了一座雕像。他双手紧握成拳,低声道:“惜儿,你安心的睡吧,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说完,他转身下楼。
他与陈凯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他的怪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敢染指他的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当他冲到楼下,客厅里除了杯盘狼藉,哪里还有陈凯的身影,他看见刘言心躲在墙角,吓得脸色苍白,他眉峰一拧,刚走过去就被刘言心抱住,她“哇”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