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惜脸上挂着一抹适宜的微笑,不会显得太拘谨,也不会显得太张扬。她没有参加过这类型的上流的宴会,心里有些小小的紧张,生怕出丑。手搭在乔少桓手臂上,像是找到了安全感,紧紧地捏着他的衣服。乔少桓感觉到她很紧张,拍了拍她的手,偏头对她温柔一笑,“别紧张,有我在,别怕。”
这一刻,雪惜真的镇定下来,她仰起小脸回了他一抹笑。
画面就此定格,屏幕上两人之间温情脉脉,恩爱的模样羡煞了旁人。池斯年目光微凝,乔梦洁极快的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与愤怒。
她心里不安,早上才说服自己的那些理由,已经完全说服不了她。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他甚至没有在意她今天穿的什么,更别说从他眼里看到那抹类似惊~艳的神色。
乔少桓与雪惜是最后一对进来的,所以屏幕上定格在他们相视一笑的温馨画面上。池斯年只觉得扎眼,浑身的气场骤然冷了下来。
一直跟在他身侧的顾远兮见他黑沉着脸盯着屏幕,立即心领神会,连忙去后台找技术人员去了。他生怕晚一秒,某人的怒火会燎原。
雪惜刚走进宴会厅,就感觉到有一束目光烧灼她的背,让她如芒在背,若刺戳心。连乔少桓搂着她的腰,她都没有发现。
雪惜茫然四顾,一下子就发现了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池斯年,他寒着脸正对她飞眼刀子。娘咧,她的小心肝抖了抖,心想,若是他手里有飞刀,她肯定已经被他扎成马蜂窝了。
池斯年刚才只顾生气了,没有看见她穿着那么暴露,这时候注意到,差点气炸。那几片衣料,到底能遮个啥?而且她整个人都要挂在乔少桓身上去了,那两团丰盈蹭着他的手臂,她就这么缺男人?
池斯年的脸黑了大半,却又没立场发作,有气发不得,憋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乔少桓搂着她穿过人群,来到池斯年他们面前,乔梦洁占有似的抱着池斯年的手臂,甜笑道:“哥,大嫂,你们来了。“
那语气俨然一副女主人之姿。
雪惜安静地站在乔少桓身边,刚才看见池斯年那一刹那,她的心就乱了,紧张、忐忑、不安,甚至想要逃走。可那么多的情绪,都终结在看见他跟乔梦洁亲密地站在一起。
她的心除了慌除了乱,还多了一种情绪在发酵。
他身边明明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女人,为何还要来招惹她?于是她不躲不逃,不慌不乱,甚至十分镇定地看着他们,巧笑嫣然,“梦洁,你今天真美。”
乔梦洁今天穿着一件粉嫩的花苞裙,盘起的头发更清新自然,高腰设计显得腿又细又长,笑容甜美似邻家女孩。
不过与雪惜这身性感的着装相比,她显得像还没长大的毛孩子,完败!
“大嫂,你也很漂亮。”
池斯年沉着脸没说话,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雪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挑衅似的回瞪他。有什么了不起?你还不是渣男一个,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的。
两人拼命拿眼刀狂砍对方,直到池斯年的眼刀里夹杂着警告忽啸而来,雪惜才不得不败下阵来。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他最后那一瞪,貌似在说:瞪,还瞪,再瞪我就把你吃掉……
正巧此时有侍者托着放满酒杯的托盘走了过来,水晶高脚杯里的酒液琳琅满目,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乔少桓拿了一杯红酒递给她,她接过,对他笑了笑,“谢谢。”
她的笑,很美,很炫目,却不是对着他,池斯年的心像被丢进油锅里炸,脸已经完全黑了,他伸手突兀地拿走她手里的酒杯,从托盘里拿了一杯果饮料塞回她手里,“你胃不好,喝酒伤胃。”
雪惜僵住了,感觉到乔家兄妹投来的怪异目光,她顿时觉得手里拿着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枚炸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炸得她魂飞魄散。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闹这一出我很难做人啊喂??
池斯年也感觉到乔家兄妹的视线,不过他不打算解释,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笑啊,继续笑,笑得那么浪,笑得那么媚,那你就好好解释解释啊。
“惜儿,你有胃病,我怎么不知道?”乔少桓紧张地看着她。
雪惜捏着高脚杯,真想给池斯年泼过去,可是此情此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只好讪讪解释:“上次胃疼时被池先生撞见了,没什么,都是些小毛病。”
此时乔震威与老友攀谈回来,正好听到雪惜的话,便说:“胃疼不是小毛病,你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谢谢爸,我会注意的。”在乔震威面前,雪惜总是显得很拘束。
此时乔夫人从洗手间回来,一眼就看到束腰盈胸的苏雪惜,恍惚间,她似乎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她连忙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那个幻影才消失。
走过去时,她还心有余悸,一直盯着苏雪惜没吭声。
苏雪惜被她盯得很不自在,正要借口离开,乔少桓看见了老朋友,一边招手,一边揽着她走过去。她没有拒绝,向他们四人点了点头,跟随乔少桓离开。
池斯年盯着乔少桓揽在她腰间的手,几欲喷~火,那是他的领地,谁允许她让别的男人碰了?
一整晚,池斯年的心情都在坐过山车,忽高忽低。乔梦洁跟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追随着雪惜。
看见她无意识地扫过来,就假装在认真听乔梦洁说话,等她移开目光,他又粘了上去。看见有男人跟她打招呼,看见他们色迷迷地瞟她的胸部,他就想拿床单把她裹住,不让任何人觊觎。
最后,他终于瞅到一个她落单的机会,大步迎上去。
“怎么?一晚都在招蜂引蝶,看他们为你神魂颠倒心里是不是很爽?”池斯年站在她身边讥嘲道,她面对他时,从来就不曾笑得那么开心过,这让他嫉妒得要死。
雪惜冲他露出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甜笑,“当然,所有女人都有这种虚荣心。”
她就是故意气他的,他跟乔梦洁黏糊了一晚,凭什么这么羞辱她?他不让她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肤浅!”池斯年咬牙,“也不照照镜子,肥成这样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你你你……”雪惜气得不行,胸膛不停起伏,“我出来丢人现眼关你什么事?你就是个路人甲,轮得上你嫌弃不?”
池斯年恨得牙根痒痒。
。
他顺手操起一杯酒,一不小心全部倒进了她衣领里。
冰凉的酒液顺着胸口流了下去,连内~裤都湿了。雪惜连忙拿纸巾擦,可是已经来不及,她眼睁睁看着红酒将这条价值不菲的裙子染了色,她气得快哭了,“你干嘛?”
明明是要喝斥他的,可是出口的话却带着委屈。他就这么不待见她么,一晚上给她脸色看不说,还骂她肥,这下简直是跟她这条裙子拗上了,她招谁惹谁了?
衣服被红酒一浸,浅蓝色的衣料变成了半透明,紧紧的粘在她身上,更是曲线毕露。池斯年看着她快哭的样子,痛快之后又觉得懊丧,他本意并不是想要这样的。
看见她这么狼狈,生怕她此时的模样被别的男人瞧了去,他急忙脱下西装罩在她肩头。
“对不起,我……”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他只是不喜欢她忽视他,只是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只是不喜欢她打扮得花枝招展……
雪惜又羞又怒,压根不认为他的道歉是出自真心的,握紧拳头揍了他一拳,“混蛋,知道道歉早干嘛去了?我恨死你了。”
雪惜羞愤交加地揪着西装,快速地往宴会厅外面跑去,池斯年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追过去。在电梯前,他截住了她,他一把拽住她的手,“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去?”
“不用你管,猫哭耗子假慈悲。”雪惜用力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却像烙铁一样粘在她手腕上,甩都甩不掉。
她怒瞪他,眼眶已经红了,说不出的委屈与难过。
穿上这件衣服时,那个光头设计师惊为天人的呆样让她忽然有了自信,她想,其实她也可以这么美的,可是他……
池斯年满心的愤怒在她的瞪视下,竟奇异的消失了,他的心柔软下来,神情也柔软下来,“好了,别哭了,是我的错,我赔你一条新裙子好不好,不生气了?”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里竟含着几分娇宠与讨好。他拥着她进了电梯,直接去了顶层的总统套房。途中,他给顾远兮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一套女装过来,还有内衣裤。
苏雪惜听他一本正经的报36d时,脸腾的红了,拜托,您老能别不停刷新下限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