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惜僵站在门前,犹豫着是走还是留,乔少桓去追乔梦洁了,按理说她也该跟着追出去,可是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时,她怎么都移不开脚步。明明距离上次见面没有多长时间,为什么她却恍如隔世?
她听见他的手机响起来,听见他讲电话的清越声音,她知道她不该继续留下去,她强迫自己转身,身后却传来他的声音,“苏小姐,乔少桓说他先送梦洁回去,让你自己挑选礼服。”
雪惜身形一僵,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疏离的语气,他叫她苏小姐?
“不必了,我明天再来。”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跟池斯年共处一室,她怕她会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躲避的态度深深刺激了池斯年,他冷眼睨着她,“怎么,苏小姐怕我吃了你?你放心,我对有夫之妇不感兴趣。”
他带着嘲讽的语气刺伤了她,雪惜心里不好受,勉强扯了一抹笑,道:“池先生,你多虑了。”
“服务员,带苏小姐去挑选礼服,结婚用的礼服。”不知道是不是雪惜太敏感,她听见他将结婚两个字音咬得很重,就跟那两个字跟他有仇似的。
服务员连忙走过来,殷勤道:“苏小姐,请跟我来。”
雪惜没有再抗拒,她知道池斯年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与其跟他浪费唇舌自取其辱,不如乖乖地选了礼服早些回去。
服务员给她挑了好几件礼服,她试穿后效果都不佳。试穿最后一套礼服走出来时,池斯年从杂志上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这件礼服其实并不适合她,抹胸的样式,大摆的蓬蓬裙,衬得她的身形更加消瘦。
池斯年放下杂志站起来,几步踱到她面前。雪惜心里一紧,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心砰砰乱跳起来,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你要干什么?”
池斯年扫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向二楼豪华精品区走去。
雪惜心神皆颤,被他钳制住的手腕像是被火在烧,又麻又痛,她用力挣扎,斥道:“池斯年,你这个野蛮人,知不知道语言是拿来干什么的?”
看见她俏脸上褪了疏离与惶恐,变成一只抓狂的小野猫,池斯年终于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放柔了力道,牵着她走到礼服区,随意挑选了几件礼服,扔给跟在后面的服务员,说:“给她换上。”
昙花一现的笑容极其炫目,雪惜痴痴地看着他,他刚才是在笑吗?认真回想起来,她似乎很少看见他笑,冷不防瞧见,竟一下子痴了。原来他也会笑,还笑得这么好看。
池斯年听见服务员叫她,她却一直没动。蓦然回首,看见她正盯着自己出神,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一拍。他被她痴迷的眼神取悦了,看来他在她心里不是完全没有份量的,可他依然板着脸道:“口水流出来了。”
雪惜呆呆地抹了抹嘴角,可哪里有口水啊。她回过神来,瞧他正揶揄地盯着自己,顿时羞愤交加,跺着脚跟在服务员身后冲进了更衣室。身后传来池斯年爽朗的笑声,她恨不得立刻地遁了去。
雪惜接连试穿了几套礼服,穿好一套就走出去,等待池斯年评价。恍惚中,她竟有种错觉,池斯年才是她将要嫁的人。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又飘远了,她连忙回神,俏脸已经绯红一片。她穿着一件白色鱼尾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包裹得更完美。
池斯年抬起头来,目光微凝,心里直叹:好美!
此时的苏雪惜,眉不描而黛,唇不扫而朱,好美好美。而这条鱼尾裙将她的身形紧紧包裹着,有种禁欲的诱惑。
池斯年感觉到浑身的热血都冲向了小腹,凝结在那一个点上。他眯了眯黑眸,眸底流淌过一抹誓在必得的决心,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明明身心都为她激颤不已,可池斯年到底忍住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他两腿交叠,定定地瞧着她。就在雪惜紧张得快背过气去,他才大爷似的发话了,“勉强,服务员,去开单吧。”
服务员喜滋滋地下楼去开单了,池先生真识货,这条裙子是全球限量版的,裙子上的珍珠大小一致,镶嵌在其中的水钻亦是价值连城。卖出这条裙子,她拿到的提成都够她一年的工资了。
雪惜松了口气,差点在他的目光下瘫软下去。他明明什么举动也没有,她却觉得他的目光泛着幽幽极是渗人的绿光,似乎已经在心里将她扒得一干二净。
她转过身去,刚要走,就听到他说:“等一下,过来。”
雪惜哪敢过去,服务员不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于是她加快步伐向更衣室里逃去。
没走两步,她就被人扯住了手腕,一个用力,她就旋转着跌进一副结实的怀抱里。她挺腰抬头,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下一秒,他却结结实实吻住她的唇。
这是今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此时终于吻上了她,他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加深这个吻。
唇上酥酥麻麻的,雪惜有片刻的忘情,想要沉浸在这个吻里。可是脑子瞬间就清醒了,她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要远离他吗,怎么又纠缠在一起了?
池斯年勒着她的腰,感觉到她的抗拒,他吻得更深。两人唇舌交缠在一起,发出暧昧的润渍声,刺激着他的感官。真想…真想这样不顾一切地要了她,从第一次见面,她脸色潮红,微咬着唇瓣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小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仅仅这样,就挑起了他的情~欲。
他想,一定是他禁欲太久了,才会看见女人就有了反应。只要得到她,他就会恢复正常。但是他得到她了,却食髓知味,与她疯狂交缠了一夜,不肯放开。听她始终不曾改口地叫着“小哥”,他心里陡然产生了一种征服欲。
他要这个女人,从身到心都属于他!
可是第二天醒来,那个女人却消失了,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场春~梦。可当他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那抹已经干涸的血迹时,他才明白,那不是梦。
想起那张神似舒雅的小脸,他立即命令顾远兮调查那个女人的身份。无论她是谁,他都要将她留在身边。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乔震威的儿媳,乔少桓娶过门大半年的妻子。
他嘲讽似的笑了,乔震威为了对付他,可真舍得下血本,连自己的儿媳都利用上了。
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恐惧、害怕,如惊弓之鸟的模样,让他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怜惜。
池斯年放开她,她一蹦三尺远,眼神含怒地瞪着他,满脸皆是戒备。然而池斯年却极色情的舔了舔嘴角,若无其事地坐回沙发里,再度拿起杂志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雪惜气愤难当,狠狠瞪着他,刚要咒骂出声,他头也没抬的道:“再不去换下衣服,我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
雪惜一下子像被点住了哑穴没了声音,她愤慨地跺了跺脚,转身冲进更衣室,将门板甩得震天响。
池斯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伸手摩挲自己的唇,摇头失笑。他真的没打算亲她的,是她总用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勾引他,他要不做出点什么来,实在对不起她的幽怨气场。
雪惜换完衣服出来,池斯年已经下楼去了,她看着他刚才坐过的地方,心里一阵失落。
她缓步走下楼,池斯年刚付了款,服务员笑眯眯地将手袋递给他。池斯年接过,看见她一步步走下楼,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衣服多少钱?我还你。”早上出门时,乔夫人有给她卡,让她买身漂亮点的衣服。
池斯年刚刚好转的心情又蒙上一层冰,他浑身都被寒霜笼罩着,直接将付款单砸在她脸上,“要还就马上还,逾期不候。”
雪惜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疯,这是她跟乔少桓结婚那天要穿的衣服,怎么可能让他付款?结果她捡起付款单一看,立即风中凌乱了,尼玛,这么件破衣服居然直逼八位数,她瞬间觉得钱不是钱了。
池斯年看着她灰败的脸色,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去。他的女人,他怎么会让别人给她买衣服。更何况,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为了扒掉它……
雪惜不敢再说还钱的事,刚才服务员给她挑衣服时,都是在豪华区,那里的衣服在十万以内。很显然,乔夫人早给店里打了电话,要把衣服价格严格抑制在十万以内。
而池斯年直接领她去了二楼豪华精品区挑衣服,当时她的手被他握住,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池斯年身上,居然一点都没有想起来要看看这条裙子的价钱,真是失策啊失策。
出了礼服店,池斯年头也不回的往地下停车场走去,雪惜慢吞吞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地下停车场,池斯年将手提袋放进车后座,回头看她,刚要说话,却见前方50米处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发疯似的向她撞来。
苏雪惜犹不自知,看见池斯年突然疯了一样向她奔来,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骇得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只刹那间,银灰色小轿车已经近在眼前,雪惜也感应到什么,骤然转过头去,银灰色小轿车离她只有三米远。
说时迟那时快,池斯年用尽全力往前一扑,苏雪惜被他撞得连退数步,倒在路边。而池斯年却被车身撞飞出好几米远,重重砸落在地上。刺耳的刹车声中,他勉强撑起身体,看见苏雪惜安然无恙,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小轿车车主见撞错了人,想要后退再撞,保安却赶来了,他吓得连忙掉转车头逃离现场。
“池斯年!”苏雪惜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爬到池斯年身边。他浑身都是血,双眼紧闭着,仿佛破碎的布娃娃,毫无生气。她浑身颤抖着,不敢动他,心恐惧到极点。
池斯年,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呜呜呜……
保安去追肇事车没追上,跑回来就见苏雪惜捂着嘴直掉眼泪,他连忙拨打120。
救护车很快来了,载着池斯年很快又走了,苏雪惜呆呆地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地下停车场。她打的到了医院,池斯年已经被送进急救室,手术正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