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洛阳的脑袋瓜子为什么这样好使的问题,并非只有一个人想问,吴心怡问了,祝东河没法给答案,莫娇也问了,任郝云同样没法给答案,不过相比吴心怡和祝东河的清闲,任郝云跟莫娇当天晚上就忙起来了。
首先需要制备大量的碳粉,按照李洛阳的说法,想要让指纹显现的清晰,碳粉的粗细很重要,研磨的越是精细效果就越好,李洛阳制备的时候是到用刀子一点点剐蹭出来的,任郝云觉得不够,让小灰和小白去药铺子找来最细的那种碾钵,愣是弄出比后世奶粉还要精细的粉末来,天黑了都点上油灯再弄,以至于小灰和小白这两个家伙整晚都没能睡觉。
好在成果是丰硕的。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任郝云怀中揣了一大瓶的碳粉,带着莫娇跟小灰小白就出门,去文房四宝铺子买了最上等的白纸,然后就直奔李宝山住过的客栈。
这些天刘廷没心思处理李平武和李宝山的案子,原本滞留在客栈还想要个说法的李家村众人,被刘廷安排的衙役们用水火棍给撵了,不走不成,鬼知道六扇门是来做啥的,要是人家就是来鸡蛋里挑骨头的,李家村人在衙门口一闹腾不是上眼药么?刘廷才不会冒这些风险,当然要先赶走才是,就连张炯都得了个警告,让他管束好自家妹妹不要搞死,当然刘廷不会亲自说,而是借师爷的嘴巴。
李宝山住过的那间客房贴着封条,是小灰和小白亲自来贴的,所以抵达房间后两人先确定封条没问题后,才将封条撕去,顺手就要去推门却被任郝云喝止:“你们做什么?没听李洛阳说么,任何触碰行为都有可能影响到需要的指纹提取,一定要小心谨慎,手套呢,昨天莫娇不是专门帮你们找了手套么?”
“额”小灰挠了挠头皮,从怀中把手套摸出来,小白也讪讪照做,其实两人心中都颇为不以为意,也不知道李洛阳那个法子究竟有没有用哦。
伟人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理论的唯一标准,任郝云虽然不会说这句话,但他绝不会轻易的做出判断,而是要通过自己的实践来确定。
四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因为这些关门闭户,地板上的血迹虽然干涸了,但整个房间仍旧充斥着一种浓浓的,带着铁锈味的腥味,任郝云皱了皱眉头,捏着鼻子让大家开始寻找指纹。
房门、窗棂、桌面,床头甚至就连油灯,任何一个可能会沾染指纹的地方四人都没放弃,毕竟这可能是有史以来人类第一次在凶案现场采集指纹,只要这个记录不被埋葬的话,就将永远的载入人类的史册。
任郝云很兴奋,作为一个读书人他不愿意放弃任何“名留青史”的机会,所以哪怕工作量大点,辛苦点,他也是乐此不疲,倒是莫娇等三人,不一会儿就厌烦了,因为一个值得提取的指纹并不容易找到,尤其是在如此落后的条件下。
“这里有个指纹!”
就在众人快要绝望的时候,任郝云终于有了发现。
漆黑的碳粉在房间的茶壶上形成了清晰的纹路,那的确是个指纹,而且从方向和大小来看,还是个大拇指的指纹,这让任郝云很兴奋,立马让莫娇拿出白纸和水壶,按照昨天李洛阳采取的方式,成功的提取到了第一枚指纹。
“你们说,这个指纹是李宝山的人,还是凶手的呢?”
“李宝山的尸体还在义庄,我们可以去核对一下,就是大拇指嘛,难度很低的。”
“嗯,是要核对,不过既然有了成功的开始,那我建议我们继续。”任郝云并不打算就这样收工,李洛阳跟他说过,一个凶案现场采集到的指纹可能有很多种,所以必须尽可能的采集更多的指纹,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疏漏。
就在任郝云等人兴致勃勃采集指纹的时候,李洛阳又出现在了武成家中。
“你竟然敢跟六扇门做生意,我真是服了你了!”
李洛阳倒是惊讶的很,“不会吧?这世上难道真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跟六扇门昨天才签订的协议今天你就知道了?县主你为何如此吊?”
“吊是啥意思?”武成纳闷道。
“哦,就是你有时候觉得多余恨不得割掉的那根东西。”李洛阳想了想解释道。
“你是说头发?”
“县主啊,请注意我的用词,割恩根,那根!头发能用根吗?头发都用把,一把头发。”说话的同时,李洛阳眼神自然而然的往下滑,一直滑到武成上衣的下面,下裳的上面这个位置才停下来。
“我明白了,你呀,真是.不说你那些事情了,你要的泥水匠我已经找来了,什么时候开工?”
“当然是越快越好啊,人呢?”
“人当然是后院里等着,难道不应该先给我家里打灶?”
“我说县主大人,你这样做会没有朋友的。”李洛阳不满道。
“可是我就想抢在你前面,你有意见?”
“我再重申一遍,这个节能灶如今只有我设计出来了,没有我指导谁也打不好这个灶!”李洛阳觉得不能惯着,像武成这种皇亲国戚就一定不能惯着,否则将来他还不得上天啊?
“其实我也不想跟你争,但谁让你刚刚犯了罪呢,我这是为你争取将功折罪的机会,是在救你,你可知道就凭你刚刚触犯的律例,足以让你流三千里?”
“我?犯罪?刚刚?”李洛阳不屑道:“县主,虽然我只有十一岁,但是被吓了十二年,吓大了!”
“哦,你以为我在哄你?那你重复一下你刚才那句话来听听。”
“哪一句啊?”
“县主你为何如此”
“吊?”
“嗯,你竟然说我如——此吊,你这是污蔑皇族,按照我武周律例那是要砍头的,就算你年龄小,至少也要流三千里,如何,先给谁打灶?”
“我知道了。”李洛阳轻轻一拍自己嘴巴,“管好嘴,古人诚不欺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