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舞女轻裳玉妆,细柳扶腰是婀娜动人、风姿绰约,顾盼之间浑然魅骨天成,一场阳夏国时下最为流行的折腰舞跳下来直教在场的一干看客酥了骨头。
但今日百里湮安排的这曲折腰舞较之坊间的又有着很大的不同。
譬如,这些舞娘们每逢转个个把圈儿的时候,有事没事总喜欢拿眼神往君玦那个地方瞟,瞟得很有节奏规律就罢了,她们还瞟得很有风情,每一瞟都活像是一场巫山云雨,每一瞟都让南予恨自己怎么就他娘的生成个女人。
然而在这么多美人儿合力齐瞟的如丝媚眼之下,君玦作为被瞟的正主儿,依旧端端儿坐着抿茶丝毫不为所动,委实暴殄天物。
不过南予摸着下巴沉吟片刻也就了然了:这些个美人儿与他自己比起来只堪堪能称得上庸脂俗粉,全娶回去糟心不说还难养活。
歌舞已尽兴,百里湮挥手让舞女们下去了,侧过头示意身旁的公公斟酒,“众所周知,陈国揽尽奇门遁甲之术,炼丹药、布阵法、驭神兽,遍布神秘古族。因此,虽在五国之中占地最小,却无一国敢随意侵犯。”
抬头看了眼众人的神情,百里湮执起酒杯又接着说道,“昨日陈国君主为贺本王寿辰,连夜派了上百人押送来一件礼物,本王看了很是稀奇,想着今日一定要同诸位一道观摩观摩。”
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向南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君卿殿下,南姑娘,可有兴趣一瞧?”
“听予儿的。”君玦看都懒得看百里湮。
“既然摄政王殿下盛情邀请,做客的自然却之不恭。”南予衔着慵懒的语调挑眉回道。
百里湮嘴角笑意更盛,双眼直直逼视着南予道,“那就请诸位移步观战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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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战台,乃先皇所建,位于宫内西角门的练武场。本是为先皇一手栽培的雪狼骑而建,最开始只为磨炼雪狼骑的士兵、考校武功。每逢单月月初,先皇便会坐在观战台上观摩雪狼骑两两比武,持续三日,胜者赏,败者罚。
观战台向下凹陷,呈方形围场状,高处设有座位可观摩战斗,低处则是战场,如此设计,自然是防止比武者误伤看客。而偌大的战场内还有两扇相对而立的门,可想而知,比武者则是通过这两扇门进入战场。
众人陆续来到观战台,三三两两集结在一起窃窃私语,无一不在为如此巧妙的战场唏嘘。
“阵法……”君玦微微眯眸,低声道。
南予拉着长儿转头看他,“什么阵法?”
君玦抿了抿唇,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战场被加持了阵法,虽只是防护之用,但其附着的气韵极为浑厚,下阵之人不可小觑。”
“好好的战场,布阵做什么?”南予踩在石埂上,向下俯瞰战场,“百里湮说陈国深谙阵法之道,难道这个阵是陈国的人布下的?”
“也不一定,除了陈国,其他国家自然也有会阵法之人,只是不如陈国多,也不如陈国之人于这方面有天赋罢了。”君玦似是想起什么,低头看她,“但你娘幻息颖,却是布阵的天才。”
南予微微错愕,回头看他,蹙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君玦一愣,随即微微而笑,“予儿难道不知道,幻字诀乃陈国上古秘术,属阵法一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