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城歌颤了下睫毛,转眸看向移天,好半晌才特意避开了君玦过于灼热炽烈的目光,淡淡道,“她找我作什么?”
当着君玦的面儿,移天这个时候要是敢说出来南予专程来找言城歌是为了送他礼的话来,那就纯属找死了。
不愧是在君玦身边活了这么多年的侍卫,只消片刻,他就调整好了心态,直起背抬眸淡定道,“不知道。”
三个字真是无比的掷地有声,充分体现了一个在君玦身边侍候多年的下属为了活命所苟且的一面。
言城歌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来背过身的时候似是侧过头看了君玦一眼,而后径直走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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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予站在长陵院里,倚着树随手把玩着那颗籽珠,琢磨着究竟该怎么着儿才能给这玩意儿……打个洞?
“南姑娘?”言城歌嘴角微微含笑,“你竟敢来陌卿的院子里找我,如此壮举,当真令我甚是感动。”
当着他的调侃,南予吸了下鼻子,正儿八经的觉着自个儿其实是被苏酒儿那个缺货给套路来的,不就顺手送颗珠子的事儿吗?一片心意她大爷!
“南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言城歌低眉看着她手里的籽珠,“这颗珠子……倒是和寒禅的材质颇为相似?”
“不是相似,本就是取自相同的玉石。”南予摊开手,“寒禅很喜欢这颗珠子,你不是想要个剑穗吗?把这个当剑穗罢!”
言城歌似乎愣了一下,“给我的?”
“没错,不过你得好生琢磨一下怎么给这玩意儿开个洞,否则就当不成剑穗了!”南予点了点头,“倘若实在没有办法,你就把它留着手里玩罢,反正我向来觉着剑穗这种东西碍事儿的很。”
言城歌缓缓伸出手从她的手心里接过,碰到南予的手时不动声色地停了片刻才离开,紧紧握住籽珠,他淡声笑道,“多谢南姑娘。”
“无事,全当还你人情。”南予挑了下眉,将寒禅翻手化出挽了个剑花,一指弹在剑身上,她抬眸道,“明日我要入蜃楼域,恰好多用几天你的剑。”
铺垫了那么多,敢情就是为了多借几天寒禅?
言城歌心下失笑,难怪她今日跟他的话格外多,连打洞作剑穗、作不成剑穗该如何都想到了。
“好,你用罢。”言城歌低眉看她,好半晌才道,“以后要找我的话,可以去……罢了,头疼犯了,想不起自己住在哪里了。”
言城歌似是笑了一下。
南予也笑了一下,转身抬脚就往外走,悠悠道,“那我走了,告辞!”
望着南予走出门的背影,言城歌缓缓握紧了手心里的籽珠,满院的光漏在他的身上,一身白衣皎皎,温雅如玉。
“抵平了?”不知何时,君玦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偏着头嘴角勾起一个残忍冷戾的笑,“如今怕是抵不平了!”
话音未落,张扬狂啸的掌风袭来,言城歌闭上眼转身要生受他这一掌!
世人皆知君玦修为深不可测,六年前对战陈国皇室、世家连同百名驭兽师、阵法师等一众高手尚且不费吹灰之力,而今六年已过,不知其造化已到了何种境地!
言城歌却知道他已到了何种境地,所以言城歌也知道他不会真打下去。
掌风没有袭来乃是意料之中,言城歌睁眼之时却意外受上君玦砸向他的一拳!
极狠,言城歌嘴角的血直直流入衣襟,偏头拿手抹了,他摊开手给君玦看那颗籽珠,忽然讥讽地笑了,像是故意激怒他,“怎么,你的予儿没送过你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