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打眼就到了晌午,君玦寝殿内自早晨燃起的沉木香已经焚完了一轮。
“吱呀——”
寝殿的门被推开,许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光线,君玦有些恼火地蹙起眉。
移天微微抬眸几不可见地看了他一眼,心下不禁叹息,虽说他是知道自家王爷脾气很不好,且还很容易和别人不对盘,不仅如此还经常火大,但是也不至于如今会因为光线的问题露出这般恼火的神情。
殿下从前就算是心里发了再大的火气,面儿上也是如沐春风半分不会显山露水,只会暗地里整你,往死里整。
但这种情况也只是殿下很早之前名声没有传出整个大陆的时候,才会有人敢惹殿下生气,自从十一二岁开始,朝天大陆还有哪个敢惹他心里不痛快?
就算是殿下生气,担怕也是因着殿下自己觉得别人惹他不痛快了,别人或许根本就没有不敬的意思,就是这么任性。
然而不管是很多年前还是近些年,殿下被惹了都是不会表现在脸上叫人会看出来分毫,除非是殿下自己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的不悦。
如今好像一碰上南姑娘的事情,殿下的心思就很容易外露,一眼就能从表情上看出来他的喜悲。
“殿下,”易日打开门转身进来,先施一礼后才恭敬道,“言公子还站在外面,他说确实是有急事要找殿下,让殿下……不要这么任性。”
君玦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任性?”
言城歌这是什么意思?拿小时候那套来哄他吗?
不晓得究竟是谁更任性,明知道不能和予儿相处,明知道动情动欲就要头疼欲裂,治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稳定了,还要眼巴巴地去见她,究竟是谁更任性?
易日几不可见地咽了咽唾沫,“是,言公子是这么说的,言公子还说……事关南姑娘,倘若殿下不想听,那就罢了。”
君玦险些没气炸,早晨的时候他不说是因为予儿,就是知道自己会不想见他,故意要惹自己气足了,现下才来说事关予儿!
君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让他进来。”
“是!”
易日转身去唤,刚打开门,言城歌便已经踏了进来,他知道,这回易日是来请他进去,而不是来让他走的。
君玦就算此时再如何恨他,也不会不想听南予的事情。
“头好些了吗?”君玦一眼不转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眸色暗沉,压低了声音十分生硬地随口问道。
言城歌随意坐下来,与他相隔一个茶桌的距离,端起茶杯先抿了口茶,才道,“好多了。”
他说是好多了,脸色却依旧苍白,拿着茶杯的手都在几不可见地颤抖,声音也虚弱无力,头上似乎又多插了两根一半小指粗细的针。
“真这么疼又何必自作孽?”君玦无不嘲讽地淡淡道。
言城歌放下茶盏的手一顿,才缓缓落下,抬眸看他道,“我去见她,是在我控制范围内的事情,只是在后山我们遇上了点儿意外。彼时我担心她受到什么伤害,胡思乱想了许多,才犯头疾的。”
“遇上了什么意外?”君玦脸色一变,蹙眉问道,“她可有受伤?”
“她自己说没有。”言城歌略一思忖道,“我来就是说这个意外的。我觉得,她约莫是被人拖进了鬼打墙,且那个拖她进去的人,似乎并不想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