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雨骤然变小,南予被陡然稀疏起来的雨声拉回了神,她心知君玦有些东西隐而未言,便也压下暂且不提。
“时间差不多了。”南予拿起方才空隙间君玦让人送来的云岚宗男子服饰往身上套,“你可知道祠堂在哪儿?”
君玦看着南予灵活在腰间系着系带的手,“就在我寝殿后面,不过有结界,你看不见的——予儿你方才用手沾了油现下直接摸衣裳难道不会觉得……”
话没说完,南予眼皮一耷拉抬起头凉凉打断道,“不好意思啊殿下,打小我就没什么洁癖,你要是看不惯就转过头去别看,处不来这么放荡不羁的就别处。”
君玦一愣,随即面不改色道,“我其实打小也就没什么洁癖。”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信口胡开,君玦伸出手捧着南予脸,拿另一只手给南予把嘴角的油擦了,神情温柔缱绻,一双眸子都要掐出水来。
君玦作为一个大秋天十天能换十二套衣裳还不带重样儿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洁癖?!
每日都要沐浴更衣就不必说了,重要的是他还不跟别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因为身份原因没有那个接触的必要,还有部分情况就是洁癖,太洁癖了,嫌弃别人能嫌弃到碰一下就要洗两三遍!
看来北雪洺所言并没有半分夸大,但凡有云岚宗女子接近过君玦寝殿,不管有没有碰到寝殿门,哪怕就是踩到了院子里,君玦都会吩咐人把寝殿重新打扫清洗好几遍,简直是丧心病狂!
但是偏偏对南予就没有。
面对南予,他的洁癖就仿佛都被狗吃了。
就拿南予待在十二楼里十天没有洗过一次澡换过一回衣裳来说,君玦冲上来就抱着她不撒手,把他尊贵的头埋在她的颈间,不仅如此还用唇吻她的脖子。
君玦是当真不觉得有半点儿脏,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南予身上还是好闻的。清风明月佐仙酒,云竹僻开冷泉流。形容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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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雨声渐悄,南予依言携着君玦一起出门偷东西,君玦也依言给她撑伞。
按照君玦所说,祠堂周围布下了一种特殊的结界,所以南予站在屋顶上的时候才会没有看见。
现下有君玦跟着她一起,帝渊剑在手,完全不需要费什么力,甚至连在外面站岗的云岚宗守卫都不用打晕,两人径直闯入祠堂。
都是嚣张的人,偷个东西当然也不用窃窃私语,南予不光不会窃窃私语,嗓门儿还贼亮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赶集市。
巧的是,君玦也是如此,“予儿是要找玄心秘魄吗?”
南予一惊,瞪大了双眼转头看他,“你也知道?”问完又觉得自己是白问,君玦怎么可能连玄心秘魄这等东西都不知道,顿了顿,她接着道,“我应别人言,帮他拿到这个东西,只晓得是在祠堂,却不知道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君玦嘴角微微一勾,“倘若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就不是君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