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哄闹声中,南予被墨千尘强行扶着跨出了大门。
新娘一出来,周围便是此起彼伏的唏嘘声,其中夹杂着无尽艳羡与赞叹,还有鞭炮声噼里啪啦在人群中炸响,街道上堵满了人,可谓水泄不通,秦国皇室一早就接到君玦的消息,派了官兵前来镇压,还是没能维持秩序,一窝蜂地朝着大门口挤,虽然知道喜帕挡着窥不见新娘真颜,可依旧有人为了看新娘子一眼卯足了劲儿往前冲,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官道上红妆铺了十里不止,放眼望去一片艳红看不到边际,抬箱的人密密麻麻凑成一条红色的长龙,在街道上蜿蜒扬长,鞭炮轰鸣,锣鼓喧天。据事后墨千尘回忆,那红妆铺满整条街道,生生绕了溧阳城的护城河一整圈!南予此时虽然无法亲眼得见这个盛况,但在婚宴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直到南予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都能在酒楼茶馆随处听见客人碎嘴此事,说书人每每说起,底下听客无一不是震惊唏嘘,可恨自己生错了地方,没能亲眼得见。
然而此时的南予还在喟叹着“天气怎么这么热不结了不结了”、“衣服怎么这么厚不结了不结了”、“凤冠怎么这么重不结了不结了”云云,乌七八糟的正想着,忽然觉得脚下一个腾空,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周围看客就已经先她一步哄闹了起来,那震惊、羡慕、嫉妒、嬉笑、起哄全都震天地成了一团——
原来,君玦没有等南予自己被扶着走过来,而是自己走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在站一干女子上至已婚妇女下至垂髫丫头都被苏了个彻底!就你心疼媳妇儿?!就你家媳妇儿顶不得那么重的凤冠走路?!就你家媳妇儿穿不得那么厚的嫁衣走路?!就你家媳妇儿金枝玉叶这么点儿苦都受不得?!丧心病狂!
南予闻到了淡淡的沉木香,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一手搭在君玦的肩上,另一手勾着他的脖子,盖着喜帕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就抬起头隔着喜帕去凝望着他,料想他此时也在看自己,料想……他今日一定也好看极了。
“予儿……”君玦在唤她,嘴角的弧度更深。
“嗯。”南予勉强用鼻腔回了他,顿了顿,她又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摸进君玦的衣服里,好一阵摸索,压低了声音道,“君玦,我饿死了,你有没有带吃的给我?”
“现在?”君玦有些惊讶地反问,也压低声音道,“没有,我不是让人给你准备了早膳么?你什么都没吃吗?”
“我寅时就起来穿衣打扮了,哪儿有时间吃。”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流,“你不是真的打算转到傍晚才去拜堂罢?这不是真的罢……”
“站稳,到花轿了。”君玦轻声提醒她,然后将她放了下来,轻笑道,“是真的。怎么,予儿迫不及待要和我拜堂了?”
语毕,君玦的手痒痒了,抱着好奇的态度迟疑了片刻,而后抿唇一边笑一边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掀起喜帕一角偏头从下方偷偷去看她今日的妆容!
幸而被南予及时发现伸手蒙住了盖头,只露出了粉嫩的红唇,“你看什么看!”
君玦不管,那一眼已经惊艳了,他眸中笑意满满,凝视着那沾了火红口脂的唇瓣儿,低声道,“我听胭脂楼的掌柜说,这个口脂是杏子味儿的……”话音轻落,也不顾身边人多,凑上去含住南予的唇,不断吸吮轻啃,直把她唇上的口脂给吃了个干净!
南予捂着唇打了他一下,才被身边一直跟着的千尘、映荷、莲碧等人扶进了花轿——靠!有你这样吃新娘子口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