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棠见他俩神情,就有些反胃,她不动声色的将野兔肉藏到身后∶“别人给我家的。”
“谁还会给你家吃肉啊?一看就是赔本买卖!”小婶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你吃一顿肉,也不顶饱,不如让小婶拿菜和你换,够吃好久了。”
野兔肉,在这地儿算是珍稀食材了,而菜不过是寻常食物,且记忆中,小婶说的话,从来没有兑现过,借东西也是有来无回。
程海棠心里有数,直接摇头∶“我家海树还在长身体,能吃一顿是一顿。”
“我家大俊不也是?棠娃,做姐姐可不能这样偏心,大俊也馋着呢。”小婶忙推了大俊一把,大俊脸上透露着不情愿,但还是对程海棠伸出了手。
他面色发黄,贼眉鼠眼的,光是长相就比海树低了好几个档次,程海棠有点轻微颜控,肯定是不会让给大俊的,于是又摆了摆手∶“小婶要真想给大俊补补,明儿个上集去给大俊买呗,来我家要干啥。“
集市上经常有猎人出没卖些野味,但因价格高,很少有人买得起,小婶听了程海棠这话,脸色当即就沉了,作势想去夺野兔肉似的∶“你这是说啥,你有,小婶为啥还要去买,咱是一家人!”
小婶身上全是肉,跑起来的样子格外笨拙,但还是出乎意料挺快的,程海棠跑的气喘吁吁的,生怕被小婶抓到。
正当小婶要追上,她却突然传出了一阵杀猪似的哀嚎,低头一看,长相气势汹汹的程海树居然义无反顾的给小婶啃了一口。
许是太难吃,程海树还呸呸吐了两口,唾沫飞到了小婶那双脏布鞋上,激的她直接跳了起来。
“程海树,你要死了是不是!”小婶尖喊尖叫,作势就要打程海树,但他梗着脖子硬是犟着
千钧一发之际,他却被猛的拎到了一边,小婶扑了个空,叉腰还想继续骂,就见面前挡着了一个高大人影,再一看,居然是封禅。
封禅将程海树拉到程海棠旁边,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这只野兔呗,小婶硬说我是偷的,还想抢走。”程海棠走到流口水的大俊旁边,对着他眼前摇了摇兔肉∶“你和你娘想吃?没门!“
大俊想去捞,却因为笨拙,连边也没碰到,他急了眼∶“程海棠!你给海树吃,为啥不给我吃?我要告奶奶!”
“你去告啊,看奶奶是偏心你还是偏心我家海树。”程海棠记忆里,那奶奶重男轻女不说,还格外喜欢程海树,幸好海树拎得清,没被带偏。
小婶和大俊都清楚这事儿,于是怏怏闭嘴,但她看到封禅站在程家,又忍不住拉着海棠娘嘴碎了∶“我说你家为啥这么有底气了,原来是攀上金龟婿了啊,作为海棠小婶,我还是得提醒两句,有钱人都是玩玩,别指望他还能让你闺女过门!”
她这话一出,海棠娘和程海棠都有些生气,程海棠冷笑一声∶“那感情好,小婶你咋还没把大俊剁了让他也攀两个金龟婿呢?连半边野兔都要抢,我看你家大俊就算成女的了,也没人要!”
“你!“小婶噎的满脸通红,大俊也气的直跺脚,他拽住小婶的衣角直摇。
程海棠不甘示弱∶“我咋了?小婶你三番五次来我家揩油,之前不说,是敬你还是我长辈,结果一次次不知好歹,倒打一耙,我娘还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她底气十足,双手抱胸气定沉闲的看着小婶,小婶破口大骂∶“呸!你和你娘一个磨子刻出来的,都不是啥好东西,难怪相公死的早,我看啊,就是命太硬,克死的!”
海棠娘听她这么说,一张脸瞬间惨白,程海棠没料着她居然如此恶毒,一时之间,胸中怒火中烧。
她一个箭步上前,举起手就想给小婶来个耳光将她打醒,手腕却被一旁的封禅握住了。
封禅面色阴冷,他垂目看着小婶∶“你若是再说一个字,后果自负。“
小婶的这些话,让他莫名想到了自己故去三年的母亲,他周身像是被一层黑气萦绕,吓得小婶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你,你……“她双股颤颤,大俊连忙去扶他娘,结果因为太重自己也跌了下去,母子俩战战兢兢的,都不敢抬头看封禅。
程海棠上前搂住一旁伤感的海棠娘,想要劝说,结果海棠娘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走到小婶面前∶“你,你咋能这么说我和你哥?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我自认我对你挺好,没想到你却这么看我,我太失望了。”海棠娘抹了抹眼泪,脸上沧桑好像又多了几分,她说完,径直走进了堂屋里。
看着娘走开的背影,程海棠明白,她肯定会开始慢慢看清这小婶到底是啥人。
程海棠用脚踹了踹小婶,语气不耐烦∶“你咋还不走?坐这是想听戏呢?”
小婶抬头想骂,却见程海棠和封禅满身煞气,一下子又慌了,她挣扎着爬起,拉着身边的大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跑走了。
院子里恢复安静,程海棠将半边野兔拿出来,晾晒在绳上,随后将地上的药草都翻了个面,这才拍拍手∶“我们去山上吧。”
封禅发现了里头混杂的珍稀药材,他眼神一凝,却没说话,只是握住了手里的弓,和姐弟俩一起上了山。
程海树一路上都很兴奋,走的时候蹦蹦跳跳的,到了半山腰,已经十分阴凉,封禅从箭筒里拿出一把小弓,递给程海树:“跟我来,等下教你。”
弓的样子很新,看来是封禅特地为程海树制作的,程海棠看着两人走远,又开始如法炮制,从空间里扔出一些药草,随后拾起。
她这次多拿了些人参出来,且空间里时间比外头流逝的快,人参在里头种了十多天,但看上去年限像是有五六年。
为了确认,程海棠没有将珍稀药材全部拔出,而是留了一些准备观望,正想着,程海树从那头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只雉鸡。
雉鸡腿上射进了一支箭,十分之深,胸口处也有一只但因力气不足,稍显稚嫩,让程海棠一眼就看出,是封禅为了让程海树学射箭特意而为。
她笑着夸奖程海树,封禅却注意到了她手里拿着的几株品相上佳的人参,还是提出了自个儿的疑问:“你挖了这么多好药材,是准备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