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许默和宋楠约定在工作室碰头，然后一起去孙玲家，详细询问下，究竟有哪些人接触过婚纱。
走进工作室的时候，许默是有些懵的。
原本雪白的墙上被泼了五颜六色的油漆，地板上用红色油漆写着“杀人凶手”四个大字。
婚纱陈列处，模特被推倒在地上，身上穿着的婚纱被撕成乱七八糟的碎片。
雪白的纱裙上，沾着各种颜色的油漆。
宋楠正在和其他员工打扫卫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心疼和失落。
“默默，你来了。”听见门口的风铃声，宋楠抬起头，将手中的扫帚递给其他员工后，走上前。
“这都是孙玲砸的？”许默皱着眉头。
“她孩子不在了，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宋楠叹了口气，“我们只能自认倒霉了。”
“等到查出来她流产的真正原因，找到背后使坏的人，必须让他们赔偿工作室的损失。”许默看着被毁掉的婚纱，嘴唇抿紧。
“你觉得是有人想针对孙玲，我们只是躺枪？”宋楠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问道。
“亦或是针对我们。”许默没忘记另一种可能性，“婚纱的内衬被人故意换了，要么就是不希望孙玲生下那个孩子，要么就是想着让工作室倒闭。”
“如果目标是我们俩，我能想到的，只有三个人。”宋楠定定的看着她，“第一个，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想看着我和我妈一败涂地。第二个，是谌笑笑。你说过，从你和她第一次见面，她就在针对你。最后一个人，是龚思恬。”
说着，她摸了下鼻子，忽的笑了起来，“这样一算，其实我们的敌人也不多啊。调查范围瞬间被缩小。”
“……先去问问孙玲，哪些人接触过婚纱吧。”许默牵着她，朝着门外走去，“昨天工作室被打砸的时候，阿姨在吗？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我妈刚好去布料市场了。”宋楠摇摇头，转动着手里的钥匙，“去孙玲家之前，我们先去质量检测处，婚纱的质量鉴定书出来了。”
“这么快？”许默愣了一下，“不是昨天下午五点多才送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宋楠嘿嘿的笑出声来。
半个小时后。
宋楠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抓紧方向盘。
“我之前还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孙玲试穿下婚纱就流产。”许默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质量鉴定书，“婚纱的甲醛含量这么高，孙玲每天在挂着婚纱的房间里休息，不流产才怪。”
“好残忍，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设计杀害一个未出生的婴儿，简直是猪狗不如！”宋楠狠狠的啐了一口。
“这种内衬，去布料市场，几乎每家都会有。所以，如果我们想要从布料下手，几乎是不可能。”许默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因为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便被迫离开的宝宝。
“先去听听孙玲怎么说吧。”宋楠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亮红色mini在马路上疾驰起来。
孙玲的家位于龙建别墅小区的最东边，三层欧式小洋楼。
房子前有一大片花园，火红的玫瑰花正争相怒放，娇艳欲滴。
有佣人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看见停在院门前的红色mini，拿着扫帚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这里是孙玲孙小姐的家吗？”宋楠下了车，走到佣人面前，问道。
“你们是谁？找我家小姐什么事？”佣人看着她和许默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探究的味道。
估摸着以为是孙玲的小伙伴，可是又觉得从来没有见过面生得很。
“我们是婚纱工作室的，过来是想和你们家小姐聊一聊，关于婚纱的事情的。”宋楠浅笑着开口。
话音刚落，佣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目光骤然冷了下去，看着宋楠和许默的眼神里满是敌意。
脸上带着愠怒，像是猛地一下被怒火点燃了一般。
她的声音猛地拔高，音色尖锐刺耳，“你们就是工作室的老板？两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有脸来找我们家小姐！你们为了赚钱，难道连良心都不要了吗？居然用不好的布料来害我们家小姐！呸！黑心商人！昧良心！不要脸！”
她的眼神里满是怒火，恨不得能冲上来将宋楠和许默生吞活剥了。
而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她果断的将手里的扫把，朝着许默砸了过去。
忽然被臭骂了一通的许默还有些懵，不过察觉到女人的动作，下意识往左边退了一大步，躲过了扫帚的袭击。
在她的大声叫骂下，同在院子里浇花扫地的其他佣人也过来了。
站在女人的身旁，用同样带着恨意和敌意的眼神盯着许默和宋楠。
“孙小姐流产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不想。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调查出孙小姐流产的真正原因。”宋楠上前一步，认真的解释。
“真正原因？真正原因就是你们为了赚钱，昧着良心用差布料，才害的我家小姐流产！”女佣人咬牙切齿的开口，“走，你们赶紧走！我家小姐才不想看见你们！要是你们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良心，就该去警察局自首！”
“你们见过试穿一次就能让人流产的婚纱吗？”许默沉声开口，“就算我们真的用了最差的布料，那是什么布料，能让人穿一次就流产呢？你们买过地摊货吗？买过十块钱一条的裤子吗？穿了可能会过敏会不舒服，但是会要了人的命吗？”
闻言，原本打定主意绝对要将她们赶出去的佣人们，都有些迟疑了。
是啊，再差的东西，最多就是穿了不舒服，或是过敏。
她们年轻的时候家庭条件不好，怀孕也穿过很差的粗布衣裳，也没见有人流产啊。
难道，真的不是因为婚纱吗？
“你还真是牙尖嘴利！那你说，我家小姐不是因为你们的婚纱，那是因为什么流产了？我们每天都将小姐照顾的特别好，生怕她哪里磕着碰着，不是婚纱，难道是因为我们照顾不周吗？”
先前扔扫帚的佣人见着大家都被说得动摇了，不悦的大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