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问题吗?”谌牧瞥了岳珺玲一眼。
岳珺玲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但又担心胡月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只得争取着:“爸,还是让我陪着你吧。这人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思,万一狗急跳墙,再伤到你就不好了。”
“我看上去就这么虚弱?”谌牧摩挲着手杖上的蓝宝石,笑道。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岳珺玲笑得有些勉强了。
“行了,我有分寸,而且他也不敢再伤到我。你们先出去吧。”谌牧摆了摆手。
岳珺玲还想说什么,只是在对上老爷子隐隐泛上不悦的视线后,只得作罢。
她抿了下嘴角,皱眉看向跪着的胡月:“我们就在外面,你可别心存侥幸,想着能诓骗过去脱罪。要是再伤到老爷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眼神里,警告意味颇浓。
她将话说得极其隐晦,但是相信胡月该是听得懂——如果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她就会将他爸妈的住址,交给那些个放高利贷的人。
“爸,我和笑笑就在外面,有事您就叫我们。”她转过身,笑容清甜的看向谌牧。
待到老爷子微点了下头后,拽上谌笑笑出了门。
“爷爷,公司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先去处理下,二十分钟后再回来。”谌子言也站起身,面色平静的出声。
“工作为重。这边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忙完了就回沁园休息吧。”谌牧转头看他,眉宇间带了一点笑。
“是。”谌子言轻轻的点了下头。
“许默你也回去吧。”谌牧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许默身上,脸色沉了一下。
“哎?”许默愣愣的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些许的疑惑。
什么情况?
老爷子竟然会让她回去?
她不是岳珺玲口中的幕后真凶吗?
“回去吧。”谌牧摆手,不再看她。
“哦。”许默乖乖点头应道。
虽然不知道老爷子在想些什么,但是不用一个人留下来面对恨不得吃了她的谌笑笑,心情简直不要更美。
谌子言冲着老爷子颔首示意后,便带着许默出了门。
门外,岳珺玲和谌笑笑正一脸严肃的小声说着什么,看着谌子言和许默走出来,眼神都有些晦暗不明。
在看见他们径直朝着电梯走去后,都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谌笑笑。
她面色凝重,踩着高跟鞋快步上前,拦在了许默面前:“你要去哪里?”
“回沁园睡觉啊。”许默回答得理所当然。
“怎么,做贼心虚,想要趁机溜走吗?”谌笑笑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狠辣,表情生冷。
“……你没听懂吗?我说我回去睡觉。”许默眨眨眼睛。
“爷爷说的是让我们在外面等着,有说你可以回去吗?”
“爷爷说的是你和伯母等在外面,而且,就是爷爷让我回去休息的啊。”许默出声,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说谎!”谌笑笑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第二反应,则是有些慌乱了。
她下意识去看正走上前的岳珺玲,手上紧了紧。
爷爷让许默回去?
那是不是说明,他根本不相信岳珺玲的话?亦或是,爷爷一早就猜到,岳珺玲会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
肯定是了!
爷爷执掌豪牧集团多年,在商界沉沉浮浮,为了对付对手,用过的手段不计其数。
岳珺玲耍的这些小把戏,说不定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跳梁小丑!
想着,谌笑笑便有些后悔。
她该是想到的,爷爷明知道妈妈和谌子言不对付,还将此事交给她,应该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可是她当时满心都沉浸在执掌集团的幻想中,再加上在警察局待了两天实在是太累了,便一时松懈了。
“你觉得我说谎的话,可以进去问爷爷。”许默笑得云淡风轻,然后直接绕过她,走向了电梯。
“幻想破灭的感觉怎么样?”谌子优雅的笑,眼眸里的讽刺丝毫不加掩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谌笑笑面色阴沉,看也不看他。
“听不懂就算了。”谌子言笑了一声,抬腿跟上了自家的小姑娘。
这笑容落在谌笑笑的耳里,异常的刺耳。
走进电梯,许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垮下来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腮帮子,有些担心的看向身侧的男人:“老爷子这是没相信岳珺玲的话?”
“不是没相信,而是自始至终,都不曾相信过。”谌子言浅浅的笑,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他从来只相信他自己。”
“啊呀,不要揉乱我的发型。”许默不满的瞪他。
往旁边挪了一大步,对着电梯壁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想揉。”谌子言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错不错。
许默并不理他,专心整理着,等到满意了,才转头看他:“那揉你自己的。”
谌子言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许默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毛,忙不迭的转移了话题:“你待会儿去公司吗?”
“不去。”谌子言摇头。
“你不是说还有工作要处理?”
“骗老爷子的。”
“……你说谎都不脸红。”
闻言,谌子言嘴角上扬,唇边的弧度灿烂了些。
低垂着眉眼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眸里有温柔的光:“夫人放心,为夫绝对不会在你面前说谎,永远不会。”
尾音微微扬起,勾得许默的心尖一颤,脸上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她赶紧转过头去,装着认真打量电梯内广告的样子,悄咪咪的伸手,不停的脸颊边扇着。
心里默念着:“不要脸红!心跳不要加速!有志气一点!要有志气!”
一遍又一遍。
相较于他们心情的轻松和愉悦,还等在顶楼病房门外的某对母女俩,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
“妈,你有几分把握,他不会胡说八道?”谌笑笑紧紧的盯着门的方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
“他不会说的,他爸妈的命还在我手上。”岳珺玲眉心紧蹙,沉声回答。
只是这回答,有几分底气,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确定吗?”谌笑笑不放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