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吉祥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眼角的余光飞快的在许默脸上扫过。
但仅是一秒,神色便恢复了一贯的老实木讷。
“呵呵呵,那你想起来在哪里认识的吗?”许默有些心虚的笑。
“想到现在,没想起来。”晁月轻轻的砸吧砸吧嘴。
朝着许默努努嘴,“默默姐,你为什么一直在吃蟹壳?”
“啊?”许默愣了下,赶紧回神,忙不迭抽了张纸巾,将蟹壳吐了出来。
“味道太好了,我连蟹壳都忍不住丢。”她一本正经的解释。
晁月歪了歪头,定定的看着她,蹙着眉思考着什么。
仅几秒钟过后,猛地瞪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副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的表情。
她抬起手,指着许默,颤抖着手指。
嘴唇抖啊抖,抖啊抖,抖了好一会儿,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想问什么?”许默知道,她该是想起了什么,眼神纯澈的眨眨,吃了口蟹钳肉。
“董事长——嗯?”晁月将声音压到最低,保证除了他们三人,绝无旁人能听见,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谌子言,他是,是——”
“嗯。”许默点点头。
“我的天啊!”晁月重重的咽了咽口水,“默默姐你居然深藏不露到了这种地步!你的男朋友居然是豪牧集团的董事长!特么的当初龚思恬说你背后有人,你背后的哪里是人,明明是神啊!上神!”
“有这么惊讶?”许默浅笑着挑了下眉,杏眸深处,快速闪过一丝黯淡。
听上去,便觉得不太可能吧。
她和谌子言,看上去便是两个世界的人。
云泥之别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差距。
所以,当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时,最正常的反应,便是觉得绝对不可能吧。
她并没有怪晁月的意思,只是因为太有自知之明而已。
“董事长也好,顶级钻石王老五也好,都是旁人加在一个人身上的头衔而已。一个人,头衔再多,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有着普普通通的感情,也会生病,也需要吃饭,也会有自己的喜欢和厌恶。他喜欢你,便是觉得你最好,便是觉得全天下的旁人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你不完美,不管是从身材,还是从家世,都差了那么一点。但是,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差的那么一点,便是他最不在意的那些。如果因为旁人的眼神,顾忌旁人的看法,而让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难过,让自己纠结痛苦,那便是落入了那些有心之人的陷阱之中,便是最愚蠢的行为。”
吉祥一边吃着烤鱼,一边说着。表情是云淡风轻,像是在讨论着天气如何这样的平常话题。
他不看任何人,只专心盯着盘子里的鱼。
语气缓慢而随意,像是对于谌子言是许默男朋友这件事,丝毫不觉得惊讶。
却像是一记惊雷,在许默的耳边炸响。
将她心里的那一丝丝郁结炸得不见踪影,炸得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里却一点点明亮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坐在斜对面的男人。
是啊。
过于顾忌其他人的看法,而忽略了自己的本心,那才是世界上最愚不可及的事情。
而且,她和谌子言之间,却是有差距。
他是富可敌国的集团董事长,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但是,这差距并不是不可缩小的啊!
只要她肯努力,即便不能站到和男人相同的位置,也能一点点将他们的差距缩到最小。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要努力,为了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知名的时装设计师而努力。
她相信,到那个时候,说她配不上他的声音,一定会少上许多,许多!
许默突然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浑身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满是勇气。
她勾起嘴角,笑容灿烂而明亮,看着吉祥,认真的说了句:“谢谢。”
吉祥却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嘿嘿笑着:“我就是说了我内心的想法而已。”
“默默姐,对不起。”晁月小小声的开口,脸颊被涨得有些红,满脸歉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而已。因为,之前没有想到,突然之间想起来,发现上神居然是我闺蜜的男朋友,所以有些惊讶。啊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我真的没有觉得你配不上他什么的。真的真的真的没有!默默姐你很好,我真的觉得你值得上最好的人最好的事。你不要生气,我——”
慌张的解释着,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许默听着,却是觉得心里一暖。
她伸手,戳了戳女孩的脸颊,笑眯眯的:“我没有生气,也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我相信你说的话,所以,不要紧张嘛。其实与你无关,是我一直,有一点点自卑。”
“默默你哪里就需要自卑了,你这么好。”笑盈盈的声音在桌边响起。
许默抬起头,看着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徐筱灵,眼睛亮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在这里,所以我来看看啊,看你适应得怎么样啊。”徐筱灵大喇喇在她对面坐下,笑容肆然的看向吉祥,“你好,我是徐筱灵。”
然后转而看向晁月,“我们之前在咖啡屋见过,你是兼职服务员,叫晁月。”
“哇,你的记忆力真好。”晁月点点头。
对于能一眼将人的长相和名字记得牢牢的人,她都特别佩服。
“你好,我叫吉祥。”吉祥憨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我们去那边大点的桌子好不好?我也还没吃东西呢,忙了一上午了。”徐筱灵指了指包间的方向,眨了下眼睛。
“好。”许默点点头。
端上盘子,四个人便去了包间那边。
包间并不是完全封闭隔开的,只用镂空花纹的屏风隔开。
徐筱灵挑了个相对安静些的,周围的包间都是空的,不会影响他们聊天。
刚坐下来,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便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