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的眼神抖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带着温浅的笑。
只是看上去,连仅存的一丝真心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凉薄。
手背忽的一暖,是谌逸将他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上。
她抬起头,对着他淡淡一笑,无声的告诉他,自己没事。
“子言和许默在家照顾康康和蔓蔓,不得空。”谌逸看着谌牧,眼神里也是一片淡漠。
“你们不是回来给我拜年,是来看我还有没有活着的吧?”谌牧面露讥讽,精明的眸子里一片肃沉。
仿佛眼前的并不是儿子和儿媳妇,而是两个陌生人而已,连客人都算不上。
“爸,我们没有这个意思。”谌逸眉宇疏淡的解释了一句,倒是不见什么急切的神情。
解释是必要的,但是老爷子怎么想,他们也不强求。
“回去告诉谌子言那只小白眼狼,他背叛我的事情,还没过去。”谌牧眼眸似刀,冷的让人骨头缝里都生出寒意,“他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爸!”谌逸终于还是着急了。
左手紧紧的捏着扶手,眼神里带着惊诧:“他离开豪牧集团,并未带走一分一毫,房子、车子、股票、基金,包括所有他为豪牧赚取的财富,什么都没有带走。即便您这些年对他有养育的恩情,但是这些,应该也能相互抵消了吧!他到底是您的亲孙子,两相无事不好吗?”
“他背叛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他的爷爷!”谌牧一拐杖砸在地上,声音冷凝如铁。
“那您四年前设计车祸,差点将他撞死的时候,您又想过您是他的爷爷吗?”谌逸的嗓音带上了质问,“您所说的背叛,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追求自己的幸福,说到底,子言他并未做什么对不起您,对不起豪牧集团的事情!
如果这也算是背叛的话,那大哥他挪用公司资产,中饱私囊,不是更加严重的背叛吗?可是这些子言都没有做过,他即便是离开豪牧,也是将集团接下来一年内的发展规划安排好了,再离开的!”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他?”谌牧的脸上浮上冰冷的讽刺。
谌逸紧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他。
良久,唇角浮上了几分苦涩:“您总说,如果不是您,哪有我们的现在。可是,我是真的宁愿没有您这样的父亲。在您的心中,没有亲情,没有感情,有的只有价值。您当年接子言回来,也仅仅是因为您缺少一个继承人而已。
其实也不是继承人,您缺少的,是一个傀儡,一个对您言听计从的傀儡。其实我现在挺怀疑的,您当年究竟有没有真心的爱过妈,应该没有吧?她在你心里,估摸着也就是个生儿育女的机器。”
他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牵着白沁站起身,嗓音一片低沉:“爸,希望您在今后的日子里,健康长寿。今后,我们不会再来打扰您了,各自安好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来教训我!”谌牧气得胸膛不停的起伏,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