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门作为修真界的大门派,门下弟子数万,宗门之中又分为三峰二殿,每峰每殿各有传承。
广云峰是历代掌教所居,统领宗门一切事物,现任掌教陆云飞是元婴修士,那日带孟西游来此的琉璃正是陆云飞的亲传大弟子。
朝霞峰一脉专修丹道,门下弟子多是炼丹一道颇有天赋的人,整个苍云门日常弟子所得的丹药大部分是出自朝霞峰,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从外买进,这也是苍云门能够成为修真大宗门的一个重要缘由,丹药就如同是一个修士修炼的阶梯一般,少有人在修真一途之中少得了丹药辅助,只是一个炼丹师的培养却是十分的耗费财力物力人力,普通的修真家族是断断养不起的,就是普通的宗门有一个两个三四品的炼丹师坐镇,都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由此可见苍云门实力之雄厚,现任峰主真是九品炼丹师杨错,有得必有失,炼丹师有一个极大地缺陷,修为普遍有些跟不上趟,毕竟时间大部分都给了丹药。杨错虽然已经是八品炼丹师,却已经在金丹后期停滞了四百多年,金丹期修士寿元不过一千二百年,如今已经九百岁的他若是再不进阶,便只有陨落,到时候一些高阶丹药苍云门就再也不能自给自足,如此门内高阶修士进阶困难,便难免在资源的争夺上落于下风,门派也会日渐衰落。真真是个潜在的威胁。
与朝霞峰相对的玉华殿是炼器的所在,如同朝霞峰一般为门中弟子提供各种法宝,现如今的殿主是金丹后期修士萧凡,是一位八品炼器师。
还有一殿名曰飞龙殿,乃是因为数万年前此殿的一只灵宠白玉蛟龙化龙而得名,此后代代殿主身边必定会有一只灵兽是蛟龙,渴望可以恢复祖上的荣光,再现蛟化龙的神迹,现如今的殿主身边一只三头蛟就有元婴初期的修为,而飞龙殿的殿主公孙鼎更是元中修士,这一人一蛟若是一起战斗,便是元后修士也可以相抗。也不怪如今的修真界,举凡是个修士,身边再不济总会跟着一两只灵兽。
至于孟西游所在的藏剑峰却是战力最强的存在,随便拎出去一个,都可以把同阶的修士比的灰头土脸,当然现在还是个小包子的孟西游还不在此列,孟西游师尊顾揽月正是这一代的峰主,如今已经是元后修为,是苍云门元婴修士之中最有希望进阶化神的修士。
孟西游坐在山涧边上想想就觉得压力甚大,尤其是自己二师兄科普完毕那句“筑基之下皆蝼蚁”,如今的修仙界虽然凋敝,却也从练气期一路划分到了大乘期,再然后虽然还有飞升,却是十几万年前的事,如今只是个传说,暂且不提,单说这中间还有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种种,除却练气期分十个小境界,其他阶段都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四期,想想就觉得十分的不容易。
当然也有颠覆孟西游这个现代灵魂的东西,随着修为的提升,修士的寿命也在不断的延长,若是到了大乘期,寿命甚至能够达到一万五千岁,怪不得修仙道路,道阻且长,大家还是前赴后继。
“哎,也不知我若是能够修到大乘,那时是何年月。”孟西游托着下巴,慵懒的晃晃脑袋,下一秒却打了个激灵,猛的站了起来,不禁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脱离了前世的孤苦,又甩掉了今生的不幸,怎么到如今却伤春悲秋起来,却是安于现状,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么?
真是太可怕了,若是如此下去,就是有再好的资质,百年之后也只是枯骨一堆,好在她素来心性坚毅,如今一扫心头迷雾,只觉得一连几日引气入体都丝毫没有感觉的身体,像是轻轻的戳破了一层膜。
孟西游缓缓的闭上眼,按照之前所知的,尽量的张开自己浑身的毛孔,只觉得耳边似乎有啪的一声,她感觉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向自己围拢而来,那是一些蓝紫色的光点,不知从哪里出现,漂浮在她的四周,忐忑的碰碰她的鼻子,嘴巴,手指尖,然后更加的亲近起来,慢慢的通过她的毛孔渗进皮肤,然后沿着经脉排列,融合,孟西游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徒步走了很多路之后,猝不及防的泡在了温泉里,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泰。
于此同时,在她令牌之中的虚影,睁开眼睛,虽松了口气,面色却很是冷肃,自嘲道:“就是如此,你还是不放心,眼巴巴的跟来,她却是在哪里都活的好。”似是有些恨恨低声叹道道:“就算没有我也一样??????”
另一边,看着自己全身经脉变成了淡淡的蓝色,饶是孟西游素来淡定,也不禁想到,自己以后不会就变成个蓝色的人吧,这个念头一浮现,心神微乱,只觉得脑海中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一般,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好黑,天好黑,自己居然在这里坐了一天么?
“西游,西游---”孟西游抬头,看到自己两个师兄在七八米外正关切的看着她,那眼神里还有惊喜和惊讶,然后,孟西游看到自己大师兄衣服上的褶皱,等等,褶皱,七八米外的褶皱,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怪异之处在哪里了,不说七八米外,就是大半的藏剑峰都似乎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及耳朵,远处藏剑峰杂物房似乎有细细索索的声音,对,那是一只出来觅食的老鼠路过,右边五十米外的大树上,一只颜色艳丽的鸟儿正支着一只腿儿打盹,冷不丁一个趔趄,像树下面栽去,忙张开翅膀平衡身子。
远处守候了自家小师妹七天七夜的池青岚和花轩,看着孟西游在那边似乎陷入了沉思,偶尔突兀的转转眼珠,咧开嘴,露出一口如碎玉般的牙齿,倒很是灵动,只是若配上她一脸,一身黑乎乎脏兮兮的如泥巴似得糊满全身的分泌物,就是连指甲缝,头发丝都不放过,便不是那么美妙了,只是他们自然也经历过孟西游这个阶段,知晓那种感觉,并不出言打断,直到孟西游在新奇过后,后知后觉的闻到自身散发出的强烈的不可言说的味道,再看看黑乎乎的胳膊,尖叫一声,一头扎回了自己的院子,两人对视一眼,皆闪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