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阳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穆筠娴松开他,对朱世阳道:“啾啾……你表叔蔫儿坏的,以后有什么事,先来告诉小姨一声,好不好?”
哼哼,长平侯休想教坏他的亲外甥。
朱世阳一脸苦恼道:“可是表叔不坏呀……”
穆筠娴轻哼一声,道:“这还不坏啊?”把人胡明朗欺负的都没有还手之力了,今儿可是在胡家庄子,不是魏家!
从穆筠娴身后传来冷冷的男声:“我很坏?”
一转头,穆筠娴就看见挑眉的魏长坤慢悠悠地骑马过来。
而魏长坤看见的是朱世阳抱着穆筠娴的纤腰……
魏长坤骑马过去,一把捞过朱世阳的腰腹,将他抱到自己的马背上。
穆筠娴也没阻止,只心虚地鼓鼓嘴,这人耳朵怎么这么好使,她都没听见马蹄声,他竟然就听见她和朱世阳的对话了。
魏长坤与穆筠娴并肩,问她:“你不是说你知道了么?”
那怎么今天还来胡家庄子?
穆筠娴挑眉,反问道:“我知道什么了?我怎么就不能来胡家庄子了?侯爷是以什么身份干涉我婚嫁之事。”
魏长坤语塞,这丫头伶牙俐齿,他竟说不过她去。
穆筠娴看着魏长坤怀里露出来的汗巾子,一把扯了过来,攥在手上。
魏长坤捉住她的手腕道:“这是我赢来的。”
穆筠娴娇俏一笑,眉眼弯弯,略有媚态,道:“这汗巾子是外边买来的,既是我答应送你的,当然得有点属于我的东西。”
微微俯身,穆筠娴望着他笑。
魏长坤下意识就把朱世阳的眼睛捂着了,小家伙不安分地扭动着,挣扎着想看穆筠娴是不是要咬表叔。
穆筠娴微嘟嘴唇,在汗巾子上印下了红色的唇印,薄薄的汗巾子上留下了她唇瓣的香味。
她看了他的手一眼,微皱眉头道:“你捏疼我了。”
魏长坤忙松开手,有些痴然地看着她,和她手上的汗巾子。
穆筠娴把汗巾子塞到他怀里,道:“算是礼尚往来啦。”
魏长坤小心地收好汗巾子,放开了蹬着小腿的朱世阳,看着穆筠娴绝尘而去。
朱世阳咦了一声,道:“小姨怎么走啦?”
魏长坤捂着强烈跳动并且温热的胸口,嘴角抿了个笑道:“咱们也走罢。”
朱世阳嘿嘿笑道:“表叔,小姨是不是咬你了?”
魏长坤面带淡笑,道:“是吧。”
她的樱桃小口在他心口上狠狠地烙下了印记。
魏长坤带着朱世阳出去之后,穆筠娴已经与何敏青两个进庄上的院子了。
何敏青奇怪地问她:“方才不是带着皇子出去的么?”
穆筠娴状似无意道:“哦,是呀,遇见了侯爷,啾啾喜欢他,我就把人交给他了。”
何敏青哼笑道:“喜欢侯爷的可不止皇子一个。”
穆筠娴抿了抿唇,魏长坤这呆子,婚姻大事也不知处理的干净利落,多少好姑娘为他心花怒放。
两个姑娘一起进了屋,杜氏也已经吃过了,看着女儿回来,略问了几句,便决定要走了。
胡夫人热情了送了她们母女俩出去,正好魏长坤这时候也回来了。
杜氏问朱世阳:“啾啾,同不同我们一起走?”
魏长坤下马答话道:“跟来了一队人马,还是我把皇子送回去罢。”
长平侯护送皇子回去,杜氏当然放心,应了一声,便挽着穆筠娴要走。
魏长坤冲她捂了捂胸口,似在提示她那个鲜艳的唇印,哪知穆筠娴恍若未见,完全无视了他。
魏长坤皱皱眉头,搞不明白穆筠娴怎么忽然态度冷淡了。
穆家与何家的人渐渐都走了。
魏长坤也不多留,带着犯困的朱世阳回了皇宫。
胡家的人收拾妥帖之后,便也都陆陆续续回去了,留下庄子里管事的人料理余下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九点,谢谢营养液~
我们仙仙也主动出击了~互撩开始~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胡家的马车滚滚向前,胡夫人的几个侄子骑着马在前边领路。
胡夫人与胡明朗一起乘坐马车里,她迫不及待地问了,道:“你与穆家小娘子如今相处的如何?”
胡明朗想起穆筠娴婉拒的话,心口便有些微疼,他想起她骑马的英姿和俏皮的笑容,以及温柔的善意,犹豫着还是忍不住道:“母亲,我……穆姑娘甚好,只是我配不上她。”
胡夫人浸淫内宅多年,心思简单的儿子一开口,她便晓得是什么意思了,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胡夫人不悦地道:“难道我儿有什么不足之处,她还看不上你?”
胡明朗忙抬头解释道:“非也非也,非我不好,也非她不好,约莫是性格合不来罢了。今日侯爷与堂兄那般英勇,而我是个读书人,穆姑娘的父亲和嫡长兄并非凡人,不喜欢儿子也是正常之事。”
胡夫人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既然相看,自然都有挑拣的权力,只是自己这么好的儿子穆筠娴还瞧不上,她总归是有些不开心的。
叹了口气,胡夫人道:“你堂兄也是……外人要逞威风就算了,他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反显得你无能,天晓得我儿子多好!”
胡明朗沉默不语,他不足之处甚是多。
胡夫人又道:“既然如此,娘再给你挑选就是,贤惠知礼的姑娘也不少。”
胡明朗抿抿唇,坚决道:“娘,儿子不要了,暂且别挑了。”
胡夫人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扯着嘴角笑道:“那好,等你过了八月的考试,蟾宫折桂,来年二月中了状元再说。”
胡明朗避开胡夫人的视线,道:“儿子喜欢穆家姑娘,等我中了状元,还请母亲替儿子再去提亲。”
胡夫人面色一僵,她儿子这是迷上穆家的那个了?!
胡夫人知道这事急不得,血气方刚的小郎君容易犯倔,便好言好语地哄着他道:“不急不急,等你考了状元再说。”
胡明朗抬头望着胡夫人道:“若儿子考上了状元,说不定穆家姑娘就看得上儿子了,那时候母亲再去提亲,许是好些。”
胡夫人脸都黑了,她胡家的嫡子,还没到需要巴巴地追赶穆家的程度!
板着脸,胡夫人道:“再说罢,眼下安心读书才是正理,等你中了状元入了翰林院,前途无可限量,自有好姑娘等着你。”
胡明朗不肯,动了动嘴皮子,什么也没说,只道:“儿子不要旁人。”
胡夫人气不过,轻捶了胡明朗一下,高声道:“你给我收收心思!我肯让你自己选,是疼惜你,若是你这般不听话,莫怪我对你父亲说!”
胡明朗咬了咬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头一次与胡夫人顶嘴,道:“儿子自小到大没有一件事不听父母亲的,衣食住行,甚至小到穿什么样式的衣裳,什么花纹的鞋子。”
夫人眉头松了松,她最是得意自己的小儿子,自小天赋出众,七岁成诗,八岁做赋,公爹胡太傅也最是得意胡明朗。
胡明朗话锋一转,便道:“可是儿子近来才晓得,也不是事事都要听父母的,若是娶妇之事半点不由心,将来会懊悔一辈子。”
胡明朗是穿金戴银长大的,自小用度上没有短缺过,私欲不强,可是他明白,若是娶不到穆筠娴,只会抱憾终身。
胡夫人面色铁青,攥着帕子不说话,车厢内又没有旁人,母子两个一时间也不讲话了,直到回了胡家,也没人开口。
回到院子里胡夫人就气昏了头,休息了大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等到天黑丈夫下了衙门,才肯动一动身子。
胡夫人一见丈夫回来,便想唠叨,胡二老爷忙抬手打断她道:“先用膳,吃饱了才有力气理论。”
丈夫总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胡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半天,到底是用了小半碗饭,漱口净手,等着丈夫慢慢儿地吃完饭。
胡二老爷用完膳,让下人撤了桌子,起身去了内室,胡夫人也挑帘跟了进去,把丫鬟婆子都留在了外边。
气呼呼地坐下,胡夫人便斥骂道:“你养的好儿子!现在好了,看上人家穆家姑娘不肯松口了,我看书都不肯念了!”
胡二老爷喝口茶,慢慢悠悠道:“不是你生的么?”
眼见胡夫人要发作,胡二老爷才笑着安抚道:“什么事,说与我听听,郎哥儿不是最听话的吗?”
胡夫人便把事情说了。
胡二老爷道:“你先别同他置气,等他考完再说。万一考上了状元,再提亲又有什么干系?”
胡夫人哼道:“原是两两相好的事,你有情我有意,现在只我们家巴心巴肝地赶着,不是拿热脸去贴人家么?”
说到底还是拉不下脸面。
胡二老爷道:“急什么,指不定那时候穆家小娘子都定下亲事了,朗哥儿不就死心了。”
胡夫人道:“你没看他今天那副死倔的样子,我怕他到时候还不肯死心!还说什么一直听咱们的话,这回的婚姻大事反倒不想听了。这叫什么道理!”
胡二老爷两撇胡子动动,道:“儿子长大了。”
胡夫人还是气的不行,垂着眼皮懊恼道:“早知道不答应去穆家相看了。”
胡二老爷调侃道:“当初是谁让我去打听来着?”
胡夫人揉揉额头,道:“我若晓得穆家那个这般刁蛮,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上门!”
胡二老爷哼笑一声,没有答话。胡夫人当初为什么相中穆家姑娘,总不会是因为光看中她的样貌吧。
胡夫人自己也心虚,便不再多说了。
*
月朗星稀,魏长坤踏月归家,本想去同祖母请安了再洗漱歇下,奈何想起自己巴巴地去胡家庄子一事,便有些脸红羞赧。
躲是躲不过去的,魏长坤一回前院,就被人拦下了,还是李嬷嬷亲自来请的。
到了思危堂里,魏长坤头一次低着头不敢看人,岁羡荣微扬下巴示意他坐。
魏长坤请过安后,坐下道:“送啾啾回宫的时候皇上留我用膳,便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