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听他一说就记起来了, 没想到自己当时随口那么一说,他就上了心,竟然还去革委会把东西借了过来。
这时候的收音机很贵,应该是跟手表差不多价钱,若是只坏了一点, 革委会自然会拿去修了拿来用。
这个收音机,很可能是租的。
思及此,她微抿着唇,觉得好像有什么划过心尖,弄得心里热热的。
这么为她着想,陈安安就想表示感谢一下,“霍厂长,你真是个大好人,刚好我需要。”
霍然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微蹙了一下眉,“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件事。”
三个小孩闻言立刻支着耳朵看着霍然,又看了看陈安安,好像觉得他们在密谋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陈安安看着他们三人的样子,转眸笑问:“什么事?”
霍然微侧着身靠过去,轻道:“以后别在孩子面前用这么称呼来叫我,多陌生。”
一口一个霍厂长,就跟那些过去砖厂来拿砖的人一样的叫法。
陈安安这么叫霍然只源于一开始时候对他的称呼,结婚后已经叫习惯了,有些改不了口。
“那叫……然哥?”她试探的问,然后自己又觉得暧昧得牙齿都酸了。
她试探的语气,带着娇软的尾音,酥酥麻麻的,像是在撒娇。
本来不过很一个很很正常的叫法,却让霍然听出了酥软的感觉,他的耳朵像是着了火,烧得他心头燥热。
他轻咳了一声,桌下的腿慢慢收拢,掩饰着某种尴尬,“就这个了,再叫一次听听。”
陈安安垂眼轻笑,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幼稚,她清了嗓音说:“然哥?”
她笑起来,美艳动人,声音又酥软得让人心颤,霍然紧咬着牙,嗯了一声。
陈安安抿唇,“谢谢然哥送的收音机。”
三个小孩听着陈安安他们没有说下午他们偷拿肉的事,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爸爸,我可以听吗?”霍邵玲知道收音机是什么,她在支书家见过,而且还听过。
“我也想听。”霍邵东应和,收音机嘛,谁不想要?
“我也想听。”霍邵诚并不想听,他觉得自己也听不懂,只是哥哥姐姐都已经说要听了,他不听好像跟他们有点不和。
霍然看着陈安安,“这个现在你得问你妈。”
三姐弟漆黑的眼染上了一层叫期待的水雾,他们看着陈安安,还没开口,陈安安立刻道:“当然可以,以后大下午的,天这么热就别出去的。”
马上要进六月了,中午的太阳越来越热,两姐弟以前出门回来的时候一身都是汗,晒得整个人都黑了一大圈,她还怕他们两个会中暑。
吃完饭后,男人很自觉的去洗了碗。
新弄来了收音机,三个小孩比陈安安还要兴奋,吃完饭后,三人悄咪咪的把东西拿到了房间里。
还不出十分钟,里面就传来争吵。
陈安安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大致是两个大的在抢夺谁先听收音机的问题。
霍邵玲想听别人唱歌,霍邵东想听故事,意见不合,谁也不让谁,于是就吵了起来。
陈安安怕这对龙凤胎会打起来,于是推门进屋,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在了后面。
“吵什么吵?”霍然教育孩子的时候,表情非常的严肃,跟他戏弄陈安安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再吵东西就给你妈收回去?”
霍邵诚见人进来立刻跟他们两人撇清了关系,从床上跑下来走到陈安安边上,安静待着。
两人看着变脸的老爹,撇撇嘴,心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凶,还是后妈好说话。
果不其然,那个后妈就拉着老爹的衣角,说:“别这么严肃,两个都是你亲生的,你这样搞得我以为他们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霍然嗯了一声,目光扫了姐弟俩一眼,“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有什么好吵?”
“我要是不听,一会故事就说完了。”霍邵东小声辩解。
“明明石头剪刀布是我赢了。”霍邵玲哼了声,“你不遵从游戏结果,还跟我抢。”
霍然低头看着小儿子问:“事情是这样的?”
霍邵诚看了看前面的两人,没犹豫多久就点头,“是姐姐赢了。”
霍然眉头锁得更紧了,这个大儿子真是再放任几个月,怕是要长歪了,他看着孩子,声音清冷,“霍邵东,你自己下来立正好。”
霍邵东心里咯噔一下,感觉非常的不妙,他当即从床上下来,笔直的靠墙边站好,声音响亮,“霍邵东到!”
陈安安惊讶,霍邵东小身板的样子,没想到站立的样子竟然有点军姿,霍然以前经常对他训练吗?
霍邵东五岁开始,一周的时间里霍然都会带着霍邵东训练两天,但前一段时间,他因为要结婚的事前后一直都在忙着,所以最近就直接先结束了这个训练,结果他就越放肆了起来。
他现在就像一根像皮筋,拉一下,他就伸长,不拉,他又是原来的那副样子。
“明天开始你跟我早起训练。”霍然沉道。
他的话落,霍邵东如遭雷击,下意识地去看陈安安,觉得是她把下午的事告诉了他爸。
陈安安看着他看过来的眼神,没头没尾地对他说了一句:“我可没说。”
霍邵东就直接懂了,她是说她没有告密,那么他爸是因为刚才那点小事就惩罚他了?
也太狠了吧?就是吵了一点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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