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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小门小派[修真] > 第19节
  “嘭”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谁狠狠摔在地上。
  “怎么了?”谢冬连忙往外面看去。
  不多时,便有一名弟子跑了过来,“掌门,不好了,常长老和凌前辈打起来了!”
  谢冬闻言,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了一下。再看外面那些正朝那嘈杂之地聚拢的弟子们,各个都是一脸的“我就知道,果然还是会这样”,谢冬不禁咳嗽一声,连忙掩饰了脸上的尴尬,而后跟了出去,想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何修远也呼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跟在他的身后。
  还没走到凌溪所住的那个客房,两人就看到一张桌子突兀地砸在了路中间,显然就是被从凌溪的房里给丢过去的。在一看,那屋子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又都不敢靠近,就围在外面看着。
  而屋子里面正发出砰砰磅磅的响声,其中还夹杂着两个人的谩骂,十分混乱。
  怎么回事啊,两个人昨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谢冬连忙过去,询问围在那里的弟子们。
  其中的一个压低了声音告诉他,“是凌前辈先动的手。”
  另外一个弟子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好像是常长老说了什么话,惹怒了他。”至于究竟说了什么话,周围这些人就不太清楚了。
  再看屋子里面,只见两个人都咬着牙,掐着对方的脖子,在地上不断翻滚着。一会儿常永逸滚在上面,赶紧揍凌溪两拳。一会儿凌溪又把常永逸给压下去,照着脸就打。
  是的。一个凝元,和一个筑基,打架,用拳头。
  别说周围这一群人,就连谢冬都看呆了。
  再一听两人边互殴着边谩骂出的那些话语,谢冬心里便有了数。
  凌溪打常永逸的时候,骂的是,“闭嘴!闭嘴!你以为你都知道些什么!”
  而常永逸揍凌溪的时候,骂的是,“我知道你是个蠢货!蠢货!”
  这样的对话,别人或许还听不出个所以然,谢冬却一听就明白,常永逸之所以惹怒凌溪,必然是因为说了季罗的坏话。当然,前些天谢冬一直派人在凌溪的耳边说季罗的坏话,单单如此并不至于激起凌溪这么大的反应。显而易见,常永逸又忘了给自己的嘴巴留德。
  好吧,也或许是昨日听了凌溪那些和季罗相遇时的故事,气得常永逸不想留德了。
  “散了,”然后谢冬就开始驱散四周围观的人群,“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啊。”
  这就不管了?众人都对谢冬的决定十分震惊:万一凌溪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凝元,真把常永逸给打死了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常永逸又把凌溪给摁到了地上,抬手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你不仅是个蠢货!你还是个贱货!贱人!”
  这骂得简直是太带劲了。众人都忍不住替常永逸感到脖颈一凉。
  凌溪更是气得一脚踹到了常永逸肚子上,“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常永逸捂着肚子一连退后几步,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却还挂着嘲讽地冷笑,“你敢说你不是贱货?”
  “我……”凌溪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贱的东西!”常永逸骂道,“被人砍了一刀,差点砍死,还要替对方数钱!”
  “你懂什么!”凌溪眼眶发红,“他一直那么好,从我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对我那么好,现在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确定?”常永逸问他,“他难道不是从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世吗?”
  凌溪张开嘴,半晌没有说话,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你装什么装?他从最开始就知道你是蓬莱派宗主的孙子,故意先装成不知道去讨好你罢了,难道你到现在还猜不出来吗?”常永逸继续骂道,“如果你真的相信他,你早就去找他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不愧是贱货!”
  凌溪咬紧双唇,眼眶一瞬间红得吓人。
  周遭的灵气开始运转,一道雷光顿时从凌溪的指尖开始凝结。
  完了,这小子终于想起自己是个凝元修士了,常永逸要被打死了。围观众人见状都是两眼一黑。
  就连何修远也在乎这一瞬间警戒起来,准备好了随时去将常永逸救下。
  唯有谢冬,只是叹了口气。
  下一个刹那,雷光猛地从凌溪指间迸发而出,狠狠朝着常永逸砸去。
  何修远的脚尖都抬起来了,看清楚情况,又停下了动作。
  只见那雷光从常永逸耳边擦了过去,连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只可怜了常永逸身后那面被轰得粉碎的墙。而常永逸也不知道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站在那儿躲都没躲,就连脸上的嘲讽之色都丝毫未减。
  “你终于肯承认了吗?”常永逸甚至又骂了一句,“贱货。”
  凌溪看着他,肩头开始发颤。
  常永逸好不容易在心理上占据绝对优势,正准备再多骂骂,却见凌溪被紧咬住的嘴唇狠狠一抖,一层水汽就从他的眼底漫了上来,凝成眼泪开始往下掉。
  哭、哭了?
  常永逸一下子愣住了。
  他刚才是骂得很爽,凌溪越是打他就骂得越带劲,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把人骂哭啊。
  常永逸甚至开始有些发慌。
  他连忙慌张地往后一看,想要寻找救兵,却只看见谢冬正在遣散围观众人的身影。察觉到他的视线,谢冬回过头来,甚至还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然后谢冬就走了,临走还十分贴心地帮屋内两人关上了门。
  不是,师兄,你不能这么坑自家师弟啊!常永逸立在关门后猛地暗下一截的屋内,看着眼前还在无声抽泣的凌溪,一时间十分只觉得头脑一团混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而谢冬离去时的神情十分安心,还高兴地对身旁何修远道,“这么一来,凌溪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半。剩下一半,就看他准备怎么帮我们,准备怎么去对付他那个没良心的师兄了。”
  “为何非要如此?”何修远皱着眉问,“只要找到季罗在哪里,现在的我可以与他一战。”
  “不行。”谢冬摇了摇手,“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季罗不仅仅只是一个金丹。”
  何修远有些不懂。
  谢冬正准备解释两句,便又有人急匆匆地从宗门外面飞了进来。
  是杨万书。他之前被谢冬派出去联系其他宗门,商量那些刚刚找回来的法器一事,如今刚刚回来。
  但他神色十分慌张,一来便道,“掌门,不好了,出大事了!”
  谢冬连忙迎上,“怎么了?”
  “出大事了!蓬莱派里的一个弟子被人杀了,听说还是什么宗主的孙子,现在他们正在满世界悬赏要找出凶手!”杨万书满头大汗,说着就递给谢冬一张留影符,“你看看,他们说这就是凶手的样子!”
  这留影符,记录了杨万书之前在较远处的一个仙市里看到的景象。
  谢冬激发一看,果真便看到了他和何修远两个人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是什么时候惹了蓬莱宗?”杨万书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消息还没传过来。等到传到附近了,肯定会有人认出你们的样子!这可真是要命了,到时候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啊!”
  谢冬却只是勾起眉梢,看着何修远,露出一个十分舒心的微笑。
  第24章
  谢冬笑着问何修远道,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季罗不仅仅是一个金丹了吗?”
  何修远皱起了眉, “他为何能如此厚颜无耻?”
  “如果他不厚颜无耻,他之前也做不出那种事情。”谢冬摆了摆手, “他既然是蓬莱派的人, 自然会借蓬莱派的势, 这是一早就可以想象到的情况。”
  何修远抿住嘴唇, 不再说话, 眉眼之中全是厌恶与愤怒。
  杨万书和一些弟子还围在四周。
  他们本来都慌得不得了, 此时看到谢冬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却又不知道怎么的, 竟然都情不自禁安下了心来。
  现在还留在玉宇门的所有人, 都对谢冬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只要谢冬还依旧是这么一脸淡定,事情便总有解决的办法。
  杨万书吐出一口气, 扶了扶自己的肚子, 顺着谢冬的目光看向何修远。
  这么一看, 他顿时就愣了愣,又忍不住多看了何修远很多眼, 而后不可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整个人又惊又喜,“大师兄结丹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回过神来后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之前何修远一直被谢冬藏在房里, 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被杨万书看见。而宗门其他人都是炼气筑基,根本分辨不出凝元和金丹的区别。何修远已经突破到金丹期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在玉宇门中被公开。
  “真的?大师兄结丹了?”
  “恭喜大师兄!”
  “哈哈哈,我们玉宇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众弟子们十分激动,一个个围在何修远身边,叽叽喳喳一人一句,那阵势唬得何修远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更有人激动大喊,“这么一来,蓬莱派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此言一出,却只换来一阵诡异的沉默。
  好半晌,还是杨万书叹了口气,“我们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金丹……但一个金丹,在蓬莱派的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众人闻言都低下了头,一个两个犹如霜打的茄子。
  “放心吧。”谢冬告诉他们,“蓬莱派真正的势,其实在我们这边。”
  “掌门,你这意思是……”
  谢冬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后面凌溪所住的客房,露出一个装腔作势的微笑。
  而后,他也不管这些弟子究竟会怎么想,便将他们丢在原地,自顾自迈开步子回去了。实打实地说,谢冬现在非常高兴,一切都和他所盘算的一样。
  唯一的遗憾是,何修远在门口与他告了辞,又回去了那间凄凄冷冷的小茅屋。
  这个时候,凌溪已经跪坐在那间客房里哭了好一会,而且眼泪丝毫没有止住的趋势,还在窸窸窣窣往下掉着。
  “你哭了这么久,也够了吧?”常永逸不得不走近一点,安慰道,“又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谁年轻的时候没遇到过几个人渣?”
  “你懂什么。”凌溪还是这句话。
  常永逸气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在那儿呆站了好半晌,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安慰,“就算遇到了人渣,那也是人渣的错,如果你还忘不掉他,那不是便宜人渣了?你得让自己过得更好啊。”
  凌溪倒是终于没有反驳季罗是个人渣的事实。他只是稍微沉默了片刻,又不撞南墙不回头般地问道,“那不也只是你的猜测吗?你又没有证据。”
  “证据?他最开始就并非无缘无故对你好的证据吗?”常永逸冷笑了两声,神情不由得又变得嘲讽起来,“醒醒吧,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凌溪不吭声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任何人好。”常永逸道,“被人善待的那个人总会有自己的价值,你难道以为你很特殊吗?”
  “那你又如何?”凌溪呛道,“你周围的人对你也不差,难道都是因为价值吗?”
  常永逸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