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这几天压在心头的大石一瞬间落下,陆云矜只觉得豁然开朗,心情前所未有地顺畅。
她抱着出院手续的手紧了紧,抬起头,一脸兴奋地看着许锡南,眼睛亮亮的,“麻麻,我们回家吧。”
一旁,花祭寒看着前一秒还不安害怕的小兔子瞬间雨过天晴,笑了笑,“小兔子,你想好了?真的要跟他回家?”
女孩儿重重地点头,声音坚定,“嗯。”
“唉,节哀!”花祭寒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陆云矜的肩膀。
许锡南的妻子,许家的主母,岂是有那么好当的?
这只小白兔就算是暴走状态,变身流氓兔,都不一定是许家那群人的对手,更何况是如今的她。
她若是真的从疯人院出来,进了许家。
无疑,是从一个坑,跳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坑。
然而,此刻的花祭寒并不知道,小白兔变成流氓兔,最多算是解放天性。
若是真正的变身,只会变成大灰狼。
甚至,更牛逼的存在......
许锡南蹙眉,一把拍开陆云矜肩膀上某人的爪子,站到陆云矜身旁。
陆云矜仰头,再次问道,“麻麻,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嗯,回家!”许锡南点头。
“哦耶,终于可以跟麻麻回家了!”
陆云矜欢呼一声,又蹦又跳地牵起许锡南的手,就欢脱地往外面跑。
许锡南清冷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像是被人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倏然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经久不散。
花祭寒说得不错,那场婚礼,让许氏损失惨重,让他颜面尽失。
二十七年来,他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般丢脸,所有人都在看他的好戏,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
那一刻,他是无比愤怒的。
所以,在婚礼上,陆家人将又哭又闹又笑的陆云矜送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出手阻拦。
哪怕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这几个月来,他忙着处理那场婚礼带来的损失,忙着收拾烂摊子,忙着应付陆昔然的纠缠,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
直到......
直到前几天,无意间看到陆昔然落在他办公室的资料和照片......
他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婚礼上突然发疯。
原来,从始至终,最大的受害者,是她。
所以,他才会想来看看她......
但,在来看她之前,他唯一的想法,也只是将她接出去,然后给她找个好医生,替她治病。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然而,这一切的想法,终止于女孩儿从墙上掉下来的那一刻,终止于她软软濡濡又委屈无比地叫他麻麻地那一刻。
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沉寂已久的那颗心,却突然变得不受控制。
抱着她,就好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听着她委屈地叫他麻麻,他心里没有愤怒,没有丢脸,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却格外强烈的心疼。
前所未有的,心疼。
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
所以,替她出头。
所以,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所以,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