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白看着他的眼睛，“你骗人。”
高野：“我有没有骗人得问你自己。”
易秋白：“？？？”
高野坦然道：“你知道我跟姜含从小认识，在他消失之前他曾联系过我，并让我进系统来找他，然而我在系统里看到的那个人却并不是真正的他。”
易秋白沉默。
高野：“如果是你身处这样的环境，你又会怎么做？”
易秋白仔细想了想，“继续观察对方，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野：“那我目前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吗？”
易秋白：“……”
高野：“倒是你，我反而看不懂了，有时候觉得你对系统好像一无所知，有时候又觉得你很了解它。如果你只是一般的玩家，主系统应该不会这么关注你，行政中心时不时找我们的麻烦总是有原因的，而这些原因多数都在你身上，这是为什么呢？”
易秋白：“我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野：“那现在呢？”
易秋白不说话。
高野：“你对系统而言，应该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就像你明明披着姜含的皮，却换了另外一个人的芯子。姜含到底经历过什么，我仍旧一无所知。”
易秋白：“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我到底经历过什么。”
高野：“可是你能在中转站行动自如，这些条条框框对你没有任何限制，你总得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易秋白无奈道：“好吧，最近我确实发现了一些新技能。”
高野：“比如？”
易秋白：“爬网线，或光纤什么的？”
高野：“？？？”
易秋白：“就是我看到的系统世界，跟你们看到的不太一样。”
高野：“怎么不一样？”
易秋白：“我打个比喻吧，你们看到的系统世界是具象化的，就像这间屋子，它怎么看都是屋子，但在我眼里，它是一些由数据组成的空间。”
高野若有所思，“系统的世界本身就是由虚幻的程序代码组成建造的，你能看到它的本质，或许是因为你本身就是它们中的一员。”
这话把易秋白惊着了，万万没料到他的理解力竟然这般通透。
之前老顽童说他为系统而生，他还云里雾里，经高野点醒，彻底弄明白了。
“你是说我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一段程序代码？”
高野：“或许在系统的世界里是这样的。”
易秋白：“那在现实世界里呢？”
高野：“我不知道。”
易秋白差点哭了，“是不是我回到现实世界里就没有身体了？”
高野皱眉，“应该还在的，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在学校操场里训练吗，那应该就是你没进系统之前的模样。”
易秋白稍稍安心，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姜含曾联系过你，是用的什么方式？”
高野沉默了阵儿，“写信。”
易秋白愣了愣，他确实有在记忆数据里看到姜含病重时期写信的场景。当时他还觉得好奇，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写信。
两人各自沉默，似乎一提到姜含，他们中间就隔着一条鸿沟。
高野淡淡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进系统，只不过他给我寄来一块芯片，让我把它种植进身体里。”
易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