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眉毛不由得一跳,他正好看见其中一个小册子上面写着“大唐皇帝李世民大事记”。
“这小子连我的事迹都有?到底是谁给他的这个小册子?”
李世民低头沉思着,暗暗皱眉。他是一个好皇帝,但却不是一个好人。是人,就会有一些缺点,他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一点也不少。
只一个玄武门之变,就足以让他承受千载的骂名。
“辰儿还小,有很多事情和秘密根本都不知道。他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难道是太上皇李渊?”
李世民一想到这儿,脸色一黑。当初皇位是太子李建成的,自己是通过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逼迫父亲退位,自己才登上帝位。
自己不仅连兄弟家的儿子都斩草除根,更是连太上皇李渊半囚禁在太极宫。父亲肯定会记恨,他难道是想用这种手段,报复自己?
可也从来没听说辰儿和父皇有过接触啊。
再说,父亲真的用这种手段,也未免太低级幼稚了些。这也实在不像父亲的谋略。
李世民一时之间,满腹狐疑。
而那些满庭朝臣,更是脸色难看,身形微微有些发抖,大家不着痕迹地相互对视了几眼,都是一脸的迷惑。
不知道李辰是真的有他们的把柄,还是他故弄玄虚。
李辰弯下腰,把那些小册子捡起来。
他毫不在乎地摆弄着,一本一本的翻动着。
“到底该参奏谁一本呢?”他心里嘿嘿直笑。
忽然李辰拿着一个小册子,不再翻动。
“父皇,儿臣有事禀奏!”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李世民略微迟疑一下,还是应允,想看看他,到底弄什么名堂。
“是!儿臣要弹劾郑国公魏征!他纵容家奴、为非作歹、飞扬跋扈、横行乡里!应该打三十大棍,以儆效尤!”
魏征吓得满头是汗,他没想到自己竟然飞来横祸。
他急忙出班,道:“ 陛下,微臣是冤枉的!老臣一向严于律己,而且严肃管教家人,绝对不敢纵容他们胡作非为!还请皇上明察!”
李辰歪着头看着他,嘴角边露着笑容:“郑国公,你还敢喊冤?”
“郑国公,你府上的管家叫李庆是吧?他为你负责管理城南的一块上百顷的庄园,这件事有没有?”
魏征点头道:“回禀殿下,确实有此事!陛下赐封给老臣的庄园,都是微臣交给管家打理的!有什么不妥吗?”
他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是管家他们仗着自己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
李辰微微一笑,翻开小册子,缓缓念道:“李庆身为你府上的管家,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去年六月二十七,他以让你郑国公的名义,强占与你封地相邻的佃户张老汉一家五十亩良田。”
“他家原有一百二十亩地,剩下七十亩薄田极为贫瘠,根本产不了多少粮食,只能勉强养活他一家十二口……”
“张老汉四处喊冤告状,但是各个官员都惧怕你郑国公的权势,没有人敢替他出头……”
魏征顿时全身湿透。
满朝文武大臣都议论纷纷,这种事情的确有可能发生。他们身为位高权重的大臣,他们的家人或者与手底下那些奴仆、下人等非常容易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给自己主人惹来麻烦,但他们这些主人却毫无所知。
魏征正在愣神,这时李辰又开口。
“郑国公,你在长安城东市,有一家魏氏布店。整个店面长达五百余米,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知秦王殿下……”魏征心头一跳,顿时又有一股不妙的感觉。
“当初你这家魏氏布店只不过是一个十多米的小店。但从武德九年三月三日开始,这家布店迅速的扩张经营,吞并周围的店铺。”
“李庆或强买强卖,或用别的手段打击那些商家,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把店铺转给你魏家名下。不过两年间,现在你魏氏布店已经长达五百多米,侵吞七十多家布匹衣料店,几乎整个东市的布店,被你魏家垄断十分之一……”
“这两年你家的魏氏布店日进斗金,管家李庆蒙骗你说,是他们经营不善,才转让给你。你收了这么多钱,就没有丝毫的怀疑吗?”
“而且,李庆每月所上交的金钱,他都至少私吞了十分之一。”
魏征只觉得天旋地转,吓得急忙跪下。
“陛下、殿下,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对奴仆管教不严,在外面胡作非为!微臣不是故意纵容的,是微臣失察!请陛下恕罪!”
魏征的确并没有多想,管家李庆跟了他几十年,他深信不疑。他有时疑惑时,管家都找一些巧妙的理由掩饰过去,他每月赚的钱都翻了几倍,他也就没再多想。
李世民脸沉似水,冷冷的扫视着魏征。
他原本以为,李辰只是不知怎么偶然得到了高雨田、刘中丞两人的把柄,至于其余的人,他可能只是虚张声势,而没想到,他竟然丝毫没有遗漏一丝罪过。
“郑国公,你天天弹劾这个,攻讦那个!朕还以为,就你顶天立地呢,没想到,你自身不正……”
“微臣有罪!甘受惩罚!”
“来人!把郑国公拖到行刑台上,打三十大棍!另外惩罚一万两银子!收归国库!”
“大理寺和刑部跟进,他府上那些为非作歹的奴仆,一律严惩!侵吞的土地,退回原来的苦主,重重赔赏!还有那些侵吞的店铺,也要给予重重的赔偿!”
两个御前侍卫,带着魏征走出去。
大理石和刑部官员都上前领命。
虽然众人见人人厌烦的大喷子魏征被打三十军棍,众人开心不已。但此时,众人更加感到恐惧。
李辰连魏征的把柄都能抓到,那谁知道他有没有自己的罪证?
一时间,不由得人人自危。
这时,李辰又说道:“父皇,儿臣还有本启奏!”
众人心中一惊,不知道这回又该谁倒霉了?
“辰儿,但说无妨!”
“儿臣这回要参奏的是黄门侍郎程天林!”
这时一个相貌英俊、面容清瘦的三十来岁的男子走出来,躬身道:“陛下,辰冤枉!还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