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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风晚笑着,套上羽绒服就下了楼。
  汤景瓷正好在附近办事,顺道接她,原本应该是傅沉来的,据说是带着小严先生去游泳了,小家伙套着游泳圈,小腿一个劲儿蹬着腿,玩得嗨了,抱他上来还一个劲儿咿咿呀呀,就想往水下扑棱。
  有一次还呛了口水,把边上的人都吓得半死。
  他嘴里吐着水儿,还冲傅沉大笑。
  弄得傅沉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八成是个小傻子吧。
  他想多玩一会儿,傅沉就在边上陪着,耽搁了时间。
  宋风晚钻到车里的时候,顺嘴和汤景瓷讨论了一下早孕的问题。
  “……主要是我那个室友例假推迟了几天,把她吓得脸都白了。”
  汤景瓷略微蹙眉,忽然想到,她那时候买的避孕药好像没吃,当时事情一齐涌来,她脑子昏昏涨涨,就把这事儿给抛诸脑后了。
  手指把控着方向盘,抿唇思忖了一下:
  她的例假好像也推迟了四天。
  原本她想着,和乔西延发生关系的那天,应该不是什么危险期,但是心里不踏实,才去买了避孕药。
  这两天一直在展馆忙活,她还庆幸过没来例假,因为她宫寒有些严重,每次来姨妈都疼得死去活来,耽误正事。
  此时整个人松弛下来,宋风晚顺嘴提起,这种念头一旦滋生,就像是藤蔓,缠裹着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有些艰难。
  “滴滴——”汽车急促的鸣笛声。
  后侧车子开始催促,汤景瓷才从沉思中抽离出来,驱车往前,中途路过了不少药店,她心情起伏,最终还是在一家药店边上停下了。
  “你要买什么?我去吧。”宋风晚坐在副驾,在内侧,方便上下车。
  “不用,我去吧,今晚庆功宴我爸估计要喝多了,我去帮他买点解酒药。”
  汤景瓷连外套都没穿,着了件单薄的毛衣,就钻进了药店……
  “您好,需要点什么?”其实店员看到她,还多观察了两眼,前段日子设计展的事闹得太大,京城人都关注这件事了,对她总有几分眼熟,但她此时穿着常服,他们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本人。
  “测孕的话,哪个比较准?”
  店员拿了几个牌子的验孕棒给她,推荐了最热销的一款给她。
  汤景瓷又担心买一个会不准确,干脆就拿了三个,找店员要了个黑色的袋子,裹起来钻进了车内,将袋子塞进了包里。
  宋风晚正低头与傅沉发信息,压根没注意到她鬼祟的异常,还以为她真的去买了解酒药。
  不过……
  买个解酒药,需要用黑色塑料袋缠裹,这么密不透风的,搞得和什么人对接暗号一样。
  因为宋风晚对怀孕的事,就是顺嘴提了一句,自己也没放在心上,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在她心底,乔西延和汤景瓷都是作风严谨规整的人,这种手艺人,最终规矩,最受本分,意外怀孕神马的,简直是不应该。
  *
  京城华盛酒店
  庆功宴晚七点准时开始,在此期间,宋风晚去和乔艾芸等人会和,汤景瓷则借口要招待客人,偷摸跑去洗手间测了一下。
  她仔细研究了使用方法,甚至于逐字逐句,生怕遗漏什么,然后按照使用流程,按部就班测了下。
  当她看到验孕棒上出现两条杠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又把使用说明拿出来,仔细阅读了一遍,蹲在马桶上,直至坐到双腿发麻酸软。
  就那么一次而已……
  没这么巧吧。
  也不是什么危险期,命中率这么高?
  刚才买东西的时候,店员也说了,这东西存在误差的,而且她距离与乔西延最后一次那个,也就八九天吧,这么早测孕,误差可能会更大,这东西肯定不准,待会儿再把那两个试了。
  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试图抚平缓解心底的焦躁。
  而此时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爸】,手指抖得把手机都砸到了地上。
  满脑子都是,如果怀孕会怎么办。
  他爸就在这里,要是被他知道,不会打死她,也会手刃了乔西延的。
  突然怀孕了,乔西延到底会怎么想?
  她并不希望依靠孩子去束缚住一个男人,但如果真的怀了,要不要生?
  ……
  诸多想法充斥在她脑子里,搅得纷繁复杂,让人抓狂。
  她在洗手间,做足了思想准备,才走了出去,朝着乔艾芸等人所在的休息室走去。
  *
  休息室内
  汤望津的至亲好友就是严家与乔家而已,此时除却乔西延父子去玉堂春的店里盘点,尚未归来,大家都坐在休息室内。
  “你瞧小严这孩子,我抱他,他还不乐意,就喜欢往傅沉身上钻。”汤望津无奈笑着。
  小严先森不挑人抱着,只是喜欢玩水,以为讨好傅沉,还能继续去玩而已。
  傅沉悻悻笑着。
  如果京寒川此刻在这里,这小子绝对会把自己踹开,投入他的怀抱。
  “傅沉,今天真是麻烦你一直照顾他。”乔艾芸将儿子从他怀中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玩,他虽小,一直抱着,手臂也是累的。
  说到底就是心疼未来女婿。
  “没事,小迟很乖。”傅沉笑得谦和。
  “小迟……”宋风晚拿着一个奥特曼在他面前晃悠,男孩子都喜欢这类。
  小迟看了两眼,应付性的挥舞了两下小手,低头摆弄起了自己脚丫子。
  “小瓷怎么还不回来?”乔艾芸看了眼手机时间,“这庆功宴都快开始了。”
  “我去找找吧。”宋风晚放下奥特曼,转身往外走。
  几人在屋里说着话,压根没注意,小严先森摸爬到了汤景瓷的包里,小手一直往里面翻找东西,扯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呀——”他举着个东西,乐呵呵笑着。
  严望川正偏头与汤望津说话,只觉得一道凌厉的光从自己眼前滑过,他瞳孔微怔,视线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傅沉虽然离得最近,但速度却远不及严望川,这毕竟是亲儿子啊,遇到事儿,他自然更加着急。
  “严迟!”
  严望川厉声呵斥,将东西从他小手中扯出来,居然是一把刻刀,虽然刀锋处有盖子,但不小心蹭掉,一刀下去,力道大的,深可见骨都不成问题。
  小严先森懵懵的看着自己父亲,瘪瘪嘴,朝着乔艾芸张开小手。
  “不许撒娇,不许伸手,你坐好了!”严望川当时心底被捏紧,这小孩子皮肉细嫩,要是真的碰了刀,后果不能想。
  “谁让你翻找姐姐东西的?这是你的吗?你能随便碰吗?”
  “别人的东西,就是再喜欢也不能拿知道吗?”
  ……
  小严先森听不懂太多,只觉得自己父亲嗓门很大,他很害怕,瘪着小嘴,抬手抓起手册的奥特曼就要丢掉,却被严望川的视线硬生生给吓了回去。
  “玩具不要了是吧,那就别玩了。”严望川扯过他手中的奥特曼。
  小家伙这次是真的有些傻眼了,他虽然不能说,却清楚的知道趋利避害,此时的严望川,他惹不得,他咬着小嘴,可怜兮兮盯着他。
  “不能乱翻别人东西,知道吗?”严望川面冷心硬,对自己上心的人,却能给予他最大程度的温柔,看他这般模样,总之也不忍心继续苛责。
  他太小,许多话,就和对牛弹琴一样。
  所以他拿着刀稍显锋利的背刃,在他手指上戳了两下。
  “呀——”他吓得缩回了手,一脸惊恐,这刀扔到他面前,他也吓得不敢乱动。
  对于小孩子的教育,可能这样的,他反而印象深刻。
  “这个包是姐姐的,你不能乱动,知道吗?”乔艾芸此时才出来,一字一顿,认真告诉他,小严先森瘪瘪嘴,不吱声了。
  眼睛睁得浑圆,看着刻刀,就好似看到了什么吃人的怪兽。
  傅沉看着他小可怜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这么吓唬他,他以后估计不敢碰刀了。”
  “之前舅舅还说,希望他继承乔老衣钵,现在看他这模样,怕是难了。”
  傅沉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话最后还真的一语成箴,某个小家伙,还真的就没从事这门活计。
  “好了,他知道疼了,下次肯定不敢了,把东西给我吧。”乔艾芸从严望川手中接过刻刀。
  一边无奈的抱怨,一边将刻刀往汤景瓷包的内侧放置,“你说这孩子啊,作为女生谁出门,包里不是装个化妆品,补补妆什么的,她带刀?”
  “这里面少说还有三四把,这都什么怪习惯啊。”
  “她和西延还真是天生一对,这两人也是很配。”
  汤望津听了这话,冷哼着,却不好拿小师妹下刀,毕竟是自己恩师的女儿,不高兴,也只能忍了。
  “她该不会又买了刀吧。”乔艾芸早就看到了包里的黑色塑料袋,因为验孕棒盒子是长条形,难免惹人误会,她把塑料袋拿出来,放在一侧,帮她将包稍微整理一下,里面的物品已经被自己儿子翻找的不成样子。
  小严先森盯着黑色塑料袋,他记忆里,家里的黑色塑料袋都是装垃圾的,都是不要的东西,所以……
  某个小家伙,小脚一瞪。
  “啪嗒——”袋子掉了。
  其中一个盒子露出了大半包装,类似医药盒子那种。
  上面写着【xx牌早早孕验孕棒】
  乔艾芸离得最近,又是女人,一看这东西,立刻弯腰想要将这个捡起来,汤望津快她一步,已经把东西攥在了手机,再三确认,以为自己眼花了。
  闷声问了一句,“这个是干嘛的。”
  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
  整个房间,除却小严先森咿咿呀呀个不停,气氛已经down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