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佛光……为什么不能那么画?”
“佛光乃是定果之光,就算是劫风都无法动摇分毫,又怎么可能随风舞动?”
“原来是这样!”
司马青柠恍然大悟,没想到画里面还有这样的讲究,司马怀瑾到底阅历不深,工于画技,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才出现了这样的纰漏。
难怪白司颜要买下他的画烧得一干二净了,要不然这样的画作流传出去,在司马怀瑾的盛名之下,难免会招来或多或少的诟病。
相反,在今夜三万两白银的天价追捧之下,司马怀瑾的声名想必会更上一层楼!
艾玛!她就说阿言不会无端挑拨怀瑾,虽然丫嘴皮子是贱了一点,但心肝儿还是挺好的,只可惜怀瑾那死小子傻不拉几的,一点儿都不开窍,简直快急死她了!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犯傻!
默了一阵,司马青柠还是坐不住,即便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用的借口却是——
“这么久了阿偃怎么还没回来?我去催催他!”
☆、317、押一百两,赌海棠赢!
大堂里,拍卖还在继续。
连着又拍了两件宝贝,一个是南海夜明珠,一个是千年人参,观月楼出品果然都是稀罕的好东西,无怪乎能吸引那么多土豪不远千里地赶来求宝。
只不过在东方城主那三万两白银的震慑下,原本应该一浪高过一浪的热烈气氛却是陷入了空前的低迷,只怕连观月楼主都意料不到,一副画竟能拍出那样的天价,几乎是提前把压轴的戏码给唱完了,好在发了一笔飞来横财,这会儿楼主大人大概还在幕后捂着嘴巴偷着乐呢!
白司颜翘着二郎腿儿靠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同白倚竹感叹东方城主那特立独行剑走偏锋的古怪脾性,深以为他这回拜访东方城主,十有八九会吃闭门羹。
“这东方鹤酒还真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就是还个人情都这么傲娇,也是个奇人……你确定你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吗?”
“是有点头疼,”白倚竹抬手轻轻地按了一下太阳穴,嘴里这么说,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为难之色,“不过……应付一般人有应付一般人的方法,对付怪人,自然也有对付怪人的方法。”
“呵,”白司颜微微一哂,不以为然,“看你的样子还来劲儿了,到时候可别灰溜溜地回来,不然我一定会大笑三声,以示嘲笑!”
白倚竹跟着扬起嘴角,淡然一笑,却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两人正说着,耳边忽而冷不丁地炸起一声轻喝,却是闻人海棠在喊价。
“三千两!”
听到他开口,众人都微微怔了一下,面露狐疑之色。
北辰元烈迈步走到窗口,朝着大堂中间的台子上瞟了一眼,继而呵呵一笑,回头看向闻人海棠,打趣道。
“还以为你看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却原来是个簪子……话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买簪子干什么?难不成突然开窍了,想当女人了?啧……还别说,就凭你这国色天香的容貌,倘若换成了女装,定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闻言,众人不由抬眸打量了一番闻人海棠,随后纷纷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啪!”
电石火光间,闻人海棠出手如电,毫不留情地往北辰元烈的脑门上敲了个栗子,一双风情万种的美眸斜着挑起,轻飘飘地睨过来一眼,嗤道。
“别以为下了山就可以目无尊长,要是再让我听到这种话,等回了天岐山,就算为师打你不得,关你十天半月的禁闭……也够你挨的了。”
一听到要关禁闭,北辰元烈立时变了脸色,抬起手吃痛地揉了揉脑门,虽然有些不甘心,却是不敢再往老虎头上拔毛。
“不说就不说,反正就算我不说,你长成那样,也还是有人会把你当成女人……”
为免再次挨揍,不等话音落下,北辰元烈就赶忙跳蹿到了一边,非常明智地躲到了白司颜的身后。
当然,他并不是怕关禁闭,而是担心这一关,就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见不到白司颜,到时候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被那群狐狸这样那样的一挑拨,那他在白司颜心里的地位就真的岌岌可危了!虽然说……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地位可言,但至少有出场率是不?
听到北辰元烈说闻人海棠拍的东西是簪子,白司颜才不会说,她的第一个想法跟北辰元烈是一样一样的!
直到闻人海棠意味深长地朝她扫了一眼,白司颜才恍然想起一个事儿来!
那啥!定情信物!
还记得当年九死一生地出了地宫,闻人海棠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就是簪子——虽然她打死都不会承认那根随手从地上折的木棍儿是根“簪子”,但既然闻人海棠那么说了,她就勉为其难地把那玩意儿叫做“簪子”吧!
所以,闻人海棠现在是打算将功补过,亡羊补牢,给她买个真正的簪子么?
这样想着,白司颜不由微扬嘴角,朝闻人海棠递去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礼物她不嫌多的,反正不花她的钱,不要白不要!
看到白司颜和闻人海棠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东倾夜微抬眉梢,嗅到了一丝丝奸情的味道……因着白司颜一直都是男装打扮,所以在听到闻人海棠开口喊价说要拍簪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歪”,但是现在瞧见闻人海棠那奸气满满的一笑,无疑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三千五百两!”
听到外头有人压价,闻人海棠又喊了一声。
扯了扯嘴角,东倾夜眸光微烁,忽而拔腿走了过去,趴在窗口跟着喊了一声。
“三千六百两!”
话音一落,霎时满场哗然!
就连坐在珠帘后的观月楼主都忍不住朝这厢投来了视线,毕竟……打观月楼建立伊始,还没遇上过同一个厢房内的人相互竞价的事儿,一般而言……既然坐在了同一个雅间里,不都是同一伙人吗?既然是同一伙人,哪有自己人给自己人抬价的道理?是你买还是我买,有区别吗?!
不等众人琢磨透彻,闻人海棠就明明白白地昭告天下——
当然有区别!而且还是很大的区别!
“四千两!”
东倾夜一拍窗棂,不甘示弱。
“四千一百两!”
闻人海棠凝眸瞪了他一眼,见他较了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实打实是跟自己杠上了,便没再忙着加价炫富,转而慢悠悠地跟他磨。
“四千二百两!”
东倾夜紧追不舍!
“四千三百两!”
闻人海棠冷笑一声。
“四千四百两!”
“四千五百两!”
“四千六百两!”
……
抓了一把瓜子叼在嘴边,白司颜深深地表示……长这么大,阅男无数,东倾夜和闻人海棠大概是她见过的人里面最无聊的两只了。
百里月修几人在微诧之后,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只是没有人像东倾夜那样半路杀进去抢夺那根簪子,一个个抱胸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人无比幼稚的狗咬狗,其中……赌博小王子北辰元烈同学还不忘抓住机会开了个小赌局。
“我押一百两,最后簪子肯定是闻人海棠的!”
“我也押一百两,闻人海棠会赢。”
“算我一个,押闻人海棠!”
“那我也押闻人海棠吧……”
……
“等等!不对啊!”等所有人都落注之后,北辰元烈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都没人押东倾夜,到时候要是闻人海棠赢了,谁给咱们银子?!”
听到这话,东倾夜瞬间就出离愤怒了,忍不住转过头来暗骂了一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就有那么穷吗?!好歹我也是个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皇子,难不成还斗不过闻人海棠的财力?”
“不,这跟财力没有关系,”花宫岚淡淡一笑,一语道破天机,“这簪子是闻人海棠先看上的,他自是不会让给你,不管花多少钱,否则……他的颜面岂不是丢尽了?”
“哼!那我就是要让他颜面尽失!”
东倾夜勾唇冷笑,继续返回战场,势必要跟闻人海棠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五千三百两!”
雅间外,看着他们两人互不相让水火不容地一次又一次抬着价,众人并不想多花冤枉钱,而且根本就插不进嘴,只好选择了放弃,默默地在心底下唏嘘……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有钱任性,沉不住气,喜欢跟银子过不去。
眼见着他们二人没完没了了,忽然间,对面的那个雅间又爆出了一个叫人虎躯一震的天价。
“八千两!”
一听这个声音,闻人海棠和东倾夜立时就收了声。
没错!
这个声音是从东方城主的那个厢房里传出来的!
有了白司颜的前车之鉴,闻人海棠和东倾夜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两人互相抬价,那是为了争一口气,但从清理上讲……不管是东倾夜还是闻人海棠,谁都不想跟东方城主那样的变态杠上,因为那样一来,就算斗赢了对方貌似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东方城主财大气粗不介意当冤大头,他们却是不打算陪着他一起玩火。
而且,最重要的是!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们,东方城主拍下这簪子……十有八九会送到他们的屋子里来!
不要问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而且,东方城主一个大男人,又没有什么妻室妾室表姐表妹亲闺女干女儿的,就算买了簪子也没用,所以他肯定是因为看到他们两人争得厉害,才打算出面摆平的!
对!一定是这样!
这么想着,闻人海棠和东倾夜即便相互冷哼了一声,甩手走离了窗口,没再继续加价。
“咳咳。”
郑重其事地咳了两声,白司颜轻轻甩了两下袖子,拂开身上的瓜子壳儿,换了个较为端庄的姿势正襟危坐了起来。
见状,花宫岚不禁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这是干什么?”
白司颜很不要脸地自恋道。
“坐等簪子。”
果然,没等多久,真的有小厮推门而入,端着方才东方城主拍下的簪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了……东倾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