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知道他说的是围捕韦萱宁，他杀人灭口的那一晚。
那天他确实有机会杀她的，只不过他太过自负，生生放过了那次机会。
伊芙耸耸肩，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如果是，那我很忙，没工夫听你说些悔不当初的事情。”
撒斯姆一噎，眼看伊芙就要站起来，急了，“等等！我说！”
伊芙挑挑眉，重新坐好，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在我说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堕天使的？”
堕天使组织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一直都是隐藏于世人视线之外的，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燕城一个小小的法医会知道？
就算是他落网了，他也从来没有泄露过半点关于组织的事情啊，那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无可奉告！”伊芙冷冷回了一句，往椅子上一靠，“看来你是还不想说？”
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网页，撒斯姆瞳孔猛地一缩，连忙开口:“我现在就说！”
伊芙随手将手机扔到桌面上，抬眸看着他。
撒斯姆清了清嗓子，“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是从四年前才开始成为九大堕天使其中之一的，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欲望天使撒斯姆，我的原名叫乔恩·巴斯，一出生就是堕天使的人，因为我的父亲就是欲望天使。”
“堕天使是采取承袭制度的？”伊芙皱了皱眉，实在无法相信这么一个组织竟是用这么蠢的一个方法决定下一任首领的，万一生下来的孩子是个傻子呢？
撒斯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继承人是需要接受考核的，如果考核不过关，那就会失去资格，挑选其他适合的人选。”
“其他八个堕天使是谁？你们的总部在哪里？”
“我不知道。”撒斯姆回答得很干脆，在伊芙开口前继续说道，“堕天使每一个都是独立的，互不相干。它并不是你以为的严密组织，里面每一个人都是独行侠，就算是底下的人也一样，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职业，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有当初招收他们进去的人才知道他们的身份。”
伊芙皱眉，这就难办了，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逐一击破。
“那你们总该有个首领啊？”
“我们的首领就是抵抗天使路西法，不过我也没见过他。”
“那你们平时是靠什么方法联系的？”
撒斯姆嗤笑一声，“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们都是独行侠，从来不联系，路西法有事找我们会有专人过来，只传递消息就会离开。他知道我们的一切，可是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
伊芙定定地看着他，直到确定他没有说谎，才起身离开。
他什么都不知道，再问下去也只是枉然。
走到门口，她的手刚握上门把，就听到身后传来撒斯姆的声音:“小姑娘，不要去招惹路西法，那个人太恐怖了，他的实力是你所不能想象的。”
伊芙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她心里清楚，这不是招惹不招惹的问题，而是，堕天使一日不除，这个世界上就会出现很多的悲剧惨案。
他们现在是不在国内，她可以不管，可是，如果路西法真的如撒斯姆所说的那么强大，总有一天他会查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就算她不去招惹他，他也会来找她的麻烦。
就像当初那些知道了一些端倪的人一样，被他灭口。
撒斯姆的案子证据充分，加上他也认了罪，警方正式提出诉讼，法院很快就受理了，接下来也就没有伊芙什么事，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案子移交后，最兴奋的莫过于李浩，三天两头的就缠着伊芙给他特训。
“你现在的基础太差，先从体能训练开始，每天早起跑五公里，晚上再跑五公里，期间还要做抗打击训练，等你什么时候能轻松跑完这五公里而不会像头死猪一样瘫着动不了了，你再来找我。”
伊芙扔给他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研究她的尸体。
李浩:“……”
他严重怀疑她是在敷衍他，可是他没有证据。
一天十公里，还要不能还手地挨揍，这是特训吗？是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整死我？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给我练习抗打击训练的是谁？”
“东子。”
脑海里浮现出东子那熊一般的身材，李浩再次:“……”
他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不管李浩是怎么想的，他的体能训练都从案子结束后的第三天开始了，而自从开始了训练之后，他手也抖了，腰也酸了，腿更是快断了，就连话都少了很多，让秦晋辉感觉清净了不少。
这天，李浩挨完揍浑身酸痛地来到事务所，一走进验尸间就瘫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因为动作太多拉到韧带痛得他龇牙咧嘴的直掉眼泪。
“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休息的？”秦晋辉正在检查一具刚刚出土不久的尸骨，初步检验得出的结果是，这具尸体埋在地底下起码有五十年以上了，伊芙交给他的任务是，判断这具尸体是自杀还是他杀。
李浩停下揉捏大腿的动作，哀怨地看了秦晋辉一眼，又看了看坐在电脑桌前的伊芙，抬手指着秦晋辉问道:“为什么他都不用特训？”
伊芙头都没抬一下，“你什么时候能打赢秦晋辉再来跟我说这些。”
李浩:“……”
前几天他知道秦晋辉不需要进行体能训练时就已经不知天高地厚地挑战过了，结果就是被打趴在地上，被保安抬进休息室的。
他怀疑那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下手那么狠，肯定就是为上次他搭了一下伊芙的肩膀出气的，哼，那个小气鬼！大醋缸子！
有本事去找蒋煦瀚打啊，揍他一个三脚猫有什么好得意的！
李浩朝秦晋辉摆了个臭脸，收获了对方的一个冷眼，“歇够了就赶紧给我换衣服过来帮忙。”
伊芙看了一眼低头检验尸体的秦晋辉，若有所思。
她这么做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
秦晋辉的事情她到底是没有跟蒋煦瀚说，她也不确定他的另外一个人格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只能确定他对她没有恶意，但只是这样并不足以让她放松警惕，轻易让秦晋辉太过接近虎鲸的秘密。
她调查过秦晋辉过往的经历，从来没有什么不妥的行为，更别提是作奸犯科了，于是她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不过，她倒是可以请韩星宇帮帮忙，也许能治好秦晋辉的人格分裂症也说不定。
正想着，一道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伊芙抬头看去，一张紧绷着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蒋煦瀚抿着唇，严肃的表情里隐隐带着些委屈的神色。
“你怎么过来了？”伊芙很自然地起身过去挽住他的手，指腹碰到他的手背，有些凉，“怎么这么凉？”
蒋煦瀚把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握住，十指紧扣，低垂着眼眸，有些可怜兮兮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要去试礼服？我在礼服店门口等了两个小时。”
刚进屋的徐博宇听到这句话，翻了个白眼，他明明就是在店里头喝着茶等的，手凉不过是因为进来前去冲了十分钟的凉水，这么骗小姑娘，要脸不！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真要他说他可不敢。
伊芙眨了眨眼睛，“呀”了一声，“我忘了这事了！今天早上刘警官送来了一具干尸，因为时间比较久远，挺有挑战性的，我就把这事忘了，对不起。”
蒋煦瀚松开她的手，很好脾气地说:“我没生气。”
伊芙:“……”
手都不牵了，还不生气？
这次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伊芙有些心虚，她凑过去主动牵起蒋煦瀚的手，“你跟我过来。”
除了走在前面的伊芙，其他三人都看到了，蒋煦瀚嘴角上那抹得逞的笑容。
李浩和徐博宇:“……”
多聪明一女孩啊，怎么一谈恋爱就变傻了呢，硬把大灰狼当成小白兔宠着哄着，唉！
秦晋辉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垂下眼眸看着验尸台上的尸体，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底一丝明明灭灭的光芒。
话说那头伊芙将蒋煦瀚牵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抬手，虚揽着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忘记和你的约定，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说完，蒋煦瀚眸底那抹委屈消散了些，薄唇微微勾起，抬手放在她的腰上，“真的？”
“嗯，真的，我发誓！”说着，她抬起一手举高至头顶。
“不用，”蒋煦瀚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哄哄我就好了。”
哄？
伊芙有些为难，早知道她昨天就该把苏诺发给她的哄男友三十六式看一遍了，现在也不用睁眼瞎什么都不懂。
“要不，我再送你一盆仙人掌？”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蒋煦瀚:“……”
“你不喜欢？”
“……喜欢。”
“那就好，”伊芙笑得很开心，“我现在就去买。”
蒋煦瀚连忙拉住她，“这个先不着急，今晚有个晚宴，是威远集团董事长母亲的寿宴，你陪我去参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