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的血……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俪影轩的宁静,随着侧妃贴身侍婢夏桑的一声惊呼,而被生生的打破。
她惊恐的呼声引来了一众小厮和丫鬟们。“怎么了……怎么了?”
原本有些冷清的院子,一下子就变的沸腾起来了。只见夏桑的脸色苍白,似是受到了什么大的惊吓。
“怎么了,都在吵吵什么啊?”老管家脸色阴沉走过来问道。
“血好多的血,娘娘流了好多的血,到处都是。”夏桑显然被吓的不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呢喃着,显然被吓坏了。
老管家听了夏桑的话,脸色有些阴沉的走到房间里看了一眼,只见管家面色一沉,吩咐道:“大家都不要慌,冬梅你快点去叫大夫,赵军你去通知王爷,白苓,你去通知王妃。大家都不要围在这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流锦听到白苓说侧妃周韵欣出事了,脸色微变。立刻起身去要往周韵欣的院子里去,乳白色的衣服因为午睡有些折皱,头发也有些凌乱,她也顾不上狼狈的样子,匆匆的往侧妃周韵欣的俪影轩赶了过去,路上的积雪还未完全的融化,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发现细微的声音。
侧妃出事,虽然这和她并没有太多直接的关系,可是她身为这府里的女主人,侧妃怀的又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也马虎不得。她是知道王爷有多期待这个小生命的来临的。
苏流锦赶到侧妃院子的时候,场面已经被管家给镇压住了,洛云也已经赶到了。只是现在洛云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成亲一个月,苏流锦从来没有看到洛云露出如此可怕的神色。
苏流锦对着洛云福了福,算是请过安了,现在谁还会在意这些礼节的问题?
“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妹妹怎么样了?刚刚白苓只是说妹妹出事了,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苏流锦将管家拉至一边,小声的问道。
“奴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大夫正在侧妃娘娘的房间里。”管家面无表情的道,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所改善,他为人一向都比较正直,所以苏流锦并未放在心上。
苏流锦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耐着性子在一边等着,这个时候不应该自乱阵脚。。
“王妃,依奴婢之见,这八成又是这侧妃弄的什么妖娥子,想要从王妃你这里巴巴的分一点宠而已,这种手段王妃你见的还少吗?”苏流锦身边的丫头明珠忍不住多嘴道。
明珠是苏流锦的陪嫁丫头,从小一起长大,素来亲厚,所以说起话来没有一点该有的分寸。
苏流锦瞪了明珠一眼,神色严肃的道:“不许胡说,这事可大可小,小心王爷听到撕烂你这张嘴,到时候我都帮不了你。”
明珠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大夫从里面出来了,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洛云一个箭步冲上去,急切的问道:“大夫,怎么样了?侧妃没事吧?”
苏流锦也紧紧的跟在洛云的身后,仔细的听着。
那大夫叹了一口气,苏流锦的心里咯噔一声,怕是出事了。果然听到那大夫道:“王爷请恕老夫无能,虽然侧妃娘娘已经没事了。但是侧妃娘娘腹中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苏流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刚刚在来的路上,苏流锦已经想过了。现在侧妃怀有身孕,既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必定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
苏流锦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结果了,只是现在听了心里不免竟有些惆怅。
苏流锦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于大夫手中道:“那就有劳大夫多开些补品给妹妹补补身子。”
大夫忙不跌的接过苏流锦递过来的银锭子,道谢。
“王爷……还请节哀,最要紧的是妹妹没事,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苏流锦从身后抱住洛云的腰身,将脸贴在洛云的背后,轻声的安慰道。看到洛云露出这种无助的神色,苏流锦从心底里心疼洛云。
洛云身体僵硬,并没有因为苏流锦的安抚而有所松动,他口气森冷的问道:“你这个庸医,不说自己没本事?本王的孩子没了,本王要你陪葬。侧妃的胎儿一向都很稳,这次为何会突然小产的?”
那大夫露出为难的神色,憋了一眼苏流锦,苏流锦见到那大夫的神色。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不待苏流锦理解个中意思,就听见那大夫道:“侧妃娘娘是吸入了大量的麝香才会导致小产的。”
大夫的话音刚落,洛云就推开身边的苏流锦,冷冷的注视着苏流锦,就连那一干的下人看向王妃苏流锦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其中的意味不明而喻,他们是在怀疑苏流锦。
王府之中怎么会有麝香呢?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苏流锦摇了摇头,镇定的道:“王爷,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害妹妹。这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并不是臣妾所生,可是臣妾却为嫡母,同样会视如己出,臣妾又怎么会害妹妹呢?”
其实这也不怪洛云会怀疑自己,洛云除了自己这位结发妻子之外,只迎娶了周将军的千金周韵欣为侧妃,府里只有两位女主人,如果有人不想侧妃生下孩子的话,就一定是苏流锦这个王妃了。
洛云的神色一松,似乎已经相信苏流锦的话了,可是因为被吓坏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夏桑却突然扑上来,嗵的一声跪倒在洛云的面前,哭道:“王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她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一直都很小心,娘娘的一切生活都是由奴婢打理的,一直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今天早上……”夏桑的眼角看了苏流锦一眼,似乎是有点忌惮苏流锦。
“说……”洛云踢了夏桑一脚,将她踢翻在地,双眼腥红的怒吼道。
夏桑似是打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指着苏流锦道:“可是今天早上的时候,王妃身边的明珠姐姐说是奉了王妃的命,给娘娘送了一个荷包,说是给娘娘亲手绣的,有助于睡眠。本来奴婢让娘娘不要戴的。
可是娘娘说这是王妃的一片心意,绝不可以辜负,所以娘娘就挂在身上了。用过早点之后,娘娘就说累了要休息,一直到刚刚娘娘突然叫肚子痛,然后就……”说着夏桑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听到夏桑的话,苏流锦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却没有过份的失仪。
洛云的眼波一转,带着刺骨的寒冷,紧紧的盯着苏流锦沉静的脸上,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可有此事?”
苏流锦的脸色不变,稳重且不失镇定的道:“确有此事,臣妾身为王妃见妹妹怀着身孕,昨日见妹妹,精神似乎有些不济,想来是夜里没有睡好,所以就亲手绣了一个荷包,里面放了檀香,是可以安神用的。却从未放过什么麝香,臣妾从小就生活在宫中,知道麝香是何处,现在妹妹有了身孕,我又怎么会放在荷包里给妹妹呢?”
夏桑大声的道:“可是我们娘娘今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戴上了明珠姐姐亲手送来的荷包,现在我们娘娘突然……”
“你这个贱蹄子,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明珠见苏流锦一番好意现在却被人这样冤枉一时忍不住上前骂道。
“明珠……”苏流锦有些生气的喝道。
“王爷,臣妾真的没有害过妹妹,如果臣妾真的容不下妹妹,容不下这个孩子,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又怎么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呢?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破坏臣妾和王爷之间的感情。”苏流锦脸色有些苍白的解释道。
洛云道:“既然王妃已经说自己是清白的,那本王相信王妃是无辜的,此事容后再做调查。”
苏流锦听到洛云的话,心里极高兴,纵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自己,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真好……
“王爷,娘娘怀的可是您的第一个孩子,现在娘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她一直都很期待孩子的出世,如果娘娘醒过来,发现和王爷您的骨肉没了,奴婢怕娘娘会做出什么傻事。王爷您一定要替小王爷和娘娘讨回一个公道。”
夏桑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只一会的功夫,她的额头的皮已经破了。
洛云的脸色又渐渐的阴沉下去,苏流锦见了道:“王爷,夏桑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方才能还妹妹一个公道,只怕这其中的猫腻一日不查清楚,这王府里就一日不得安宁了。臣妾行的正坐的端,不怕任何人调查。”
既然夏桑要将这件事情闹大,那就在王爷面前由王爷亲自查出来好了。现在所有的茅头都指在自己的身上,苏流锦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何?设这个局的人又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