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莞莞……”
秦越来到璇玑宫时,唐清莞刚刚用了晚膳,正准备修习。
盘腿坐在榻上,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准备牵引体内的灵力。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起,殿门被人推开了。
男人的力道很大,带了丝粗鲁。
唐清莞睁开眼睛,就见秦越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行动间带了几分迟缓。
随着男人走来,浓烈的酒气一股脑的侵袭而来。
唐清莞不动声色的皱了眉,缓缓伸开双腿,坐在榻上。
“莞莞……”秦越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神色间带了几分热切爱意,似是痴迷了一般。
猪猪下意识拧眉,一下飞了过去,将秦越拦住,“皇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大白很快跟了过去,“皇上,天色已晚,我家主人要歇息了,你快回去吧。”
“莞莞,我很想你……”秦越轻轻抬手,直接将猪猪拍开,一步步朝唐清莞走去。
“皇上,你再敢过去,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大白软趴趴的盘在秦越脚踝处,亮出了森森獠牙。
秦越不以为意,一脚将大白踢开,扔出去了璇玑宫。
猪猪看到这一幕,小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下,扫了眼身边的唐清莞,咬了咬牙,冲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不要打扰我和莞莞!”秦越眉宇间露出不耐烦,抓住猪猪就扔了出去。
大白:“……”
就知道指望不了这蠢货。
接收到对方嫌弃的眼神,猪猪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废物一个!”
大白:“……”蠢起来连自己都骂的蠢货,它跟它计较什么。
“怎么办,璇玑宫外面有结界,我们进不去,里面就主人自己,万一秦越……”猪猪不敢想,下意识抓住了大白的蛇尾。
“别碰我尾巴,我来想办法。”大白一脸忧虑。
它们若是眼睁睁的看着秦越欺负主人,可以到帝尊大大面前以死谢罪了。
此时,璇玑宫内,秦越一步步来到榻前,坐到了唐清莞身边。
嗅着男人身上的酒气,唐清莞皱了眉,轻轻起身,“你喝醉了。”
“我虽然喝醉了,但是脑子很清醒。”秦越眯了眯噙着酒气的眼睛。
“你找我有事?”
秦越看着她温柔的点点头,“莞莞,我想你了,每天都在想你……”
唐清莞没说话。
她有些不明白,秦越怎么突然把自己喝成了酩酊大醉?
这不像他。
在她的记忆中,以前在问天学院的秦越极少饮酒,就连他们聚在一起吃饭时,他也喝得很少。
来到东陵皇宫之后,就更没有见过他饮酒。
她想着,不动声色朝身边醉醺醺的男人看去。
秦越眉宇之间淡淡拢着,似是在极力的压抑痛苦。
看来,他是借酒浇愁。
唐清莞心下沉思,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般?
隐隐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
蓦地,心头一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要开口,身边的男人寡淡出声,“今天,我杀了我师父。”
说着话时,秦越不眨不眨的盯着唐清莞,认真观察她的表情。
“是……那个叫做空青的掌门?”
唐清莞听到这句话,心底掀起骇浪,脸色微微发白。
难以置信!
她怎么都想不到,秦越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强忍着,没有冲过去甩他一巴掌。
她一边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还要演好失忆。许久,才问出了这句话。
“嗯。”秦越轻轻点头。
他的眼底有难过,有痛苦,却独独没有后悔。
唐清莞忍不住攥紧拳头。
她以前一直以为秦越只是被心魔控制,被权势迷了眼睛。
现在看来,他分明骨子里已经烂透了。
什么借酒浇愁,不过是他自己为自己找的借口。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减少自己的罪孽么?
“莞莞,你别害怕,我是有苦衷的。”秦越急忙解释。
唐清莞下意识后退一步。
秦越将醉意迷离的眸光落在那张惨白的小脸上,轻轻出声,“我知道,如今的我在你心里,禽兽不如。可是,我真的不想杀他。”
他说着,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不会。”唐清莞冷清出声。
空青师父是几个掌门里面最心软的,而秦越又是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他怎么可能会下得了手?
秦越听到这句话,蓦然抬眸,“他,他会。他不仅要杀了我,还要毁了我的一切!”
唐清莞不再说话。
“莞莞,你知道么,他是我师父,是我最亲的亲人。其实,对我而言,杀了他比杀了我自己都要难受。”秦越几欲声泪俱下,“我杀了自己的师父,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你当真难受?”
秦越痛苦不堪的闭上了眼睛,艰难点点头,“莞莞,我感觉自己很孤独,好想找个人说说话,所有我便来了璇玑宫。这偌大的皇宫,只有你,才是与我贴心的。也只有你,是我唯一在意的,现在,我只有你了……”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试探出声,“莞莞,这里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里面搅,我能……抱抱你么?”
他多想抱着她,下巴枕在她的肩膀,把心底压抑所有的难受都发泄出来。
唐清莞没有答应,只是冷淡出声,“有一件事,你做了之后,或许可以减少心里的痛苦。”
秦越闻言,迷离的眸子亮了亮,“什么事情?”
“空青师父一直都希望你改邪归正,放下执念,回头是岸。我想,你若是选择放弃统一九冥,空青师父在天上,会为你感到欣慰的。”
秦越眸光沉了沉,咬牙出声,“不,这不可能。”
“呵,杀了自己的师父,口口声声说难受,其实心底却痛快的很,虚伪至极!秦越,你可真让人瞧不起!”唐清莞嘴角难掩讥讽。
“不,不是的,我没有……”
秦越噙着痛苦的脸上裂开了一丝细缝,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慌乱,正要解释,他看着眼前一脸不屑的女子,突然明白了什么,“莞莞,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还是说……你根本没失忆!”